我都已經和那鬼藤花近在咫尺了,肯定不想無功而返的。
盡管那墨蛇守着那花,我依然硬着頭皮,想從那樹杈上翻起來,繼續去摘那朵花。
我盯着那條墨蛇,身子剛動了一下。那墨蛇就聞風而動了,身體再一次扭動起來,以極快的速度彈向我。
這下我早有準備,知道這種靈物極難對付,它們由于常年吸收天地靈氣,智商早已經超出普通的動物本身。我握緊了那把殺豬刀,眼見着那蛇彈到了眼前,直撲我的面門。
此時我腰上使力,吊在那樹杈上,身子呈弓狀。
那蛇撲到我面門的時候,我腰一松勁,身子就再次倒了下去。同時,手裏的殺豬刀揮了過去。
在躲開了那蛇的攻擊的同時,殺豬刀正切在了那蛇的身上。
那把殺豬刀鋒利無比,又自帶戾氣。這一下我又是力争畢其功于一役,使出了十分的力氣。
那刀唰地在蛇身上削過,那條墨蛇不是很粗,竟被我一刀削爲了兩截。
啪嗒……啪嗒……
兩截蛇身掉到地上,不停地扭動。
巧妹看到蛇掉在地上,很是好奇,伸手就抓起那蛇尾,蛇尾在巧妹的手裏也是扭曲着身子。
我吓了一跳,大聲喊道:“巧妹,别動。”
巧妹卻依然抓着那蛇尾,仰頭看着我,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
而那蛇的上半截,在地上扭曲了一會之後,竟再次立起了身子,蛇頭朝着我探了幾探,就扭動着半截身子,朝村外的一片雜草叢遊動了過去。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知道那蛇尾對巧妹也造不成威脅,也就放下了心。
我摸了摸自己的心髒,還在劇烈地跳動。剛剛那一下可謂兇險異常,稍有不慎我可能就被那蛇給咬了。看那蛇的樣子,肯定是有劇毒的。剛剛做那一切的時候,憑着一股堅定的信念。這時再回想起來,一個勁地後怕。
我生怕再生出其他的事端來,趕緊穩了穩心神,從那樹杈上再次翻了上去。
那朵鬼藤花,依然綻放在樹葉之中,生長在一根老藤之上。
我嘟囔了一句:“對不住了,人命要緊。我摘了你,你再生出一朵來吧。”
說着,我伸手把那鬼藤花的花莖掐斷,把那花給摘了下來。
我把花塞進口袋,順着樹幹又滑了下去。
下面的巧妹,見我下來了,邊跳邊鼓掌,興高采烈的。
巧妹一伸手:“阿牧,巧妹的紅花花呢?”
看着巧妹期盼的眼神,我情不自禁地探手把那花掏了出來,遞給巧妹。
巧妹伸手去接,我突然心裏一痛,想到了胖大海,下意識地把手收了回來。
巧妹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我心說,我倒是很想把這紅花花給你,可這花就隻有一朵,給了你,胖子就沒命了。
我隻好苦笑了一下:“巧妹,這花我有用,等我有空再給你找别的花,好不好?”
巧妹臉色一變:“阿牧不會騙巧妹,阿牧不能不愛巧妹……你……不是阿牧……”
我松了一口氣,心說你可算是明白過來了,我哪是什麽阿牧啊,阿牧早都埋土裏了。巧妹原本興高采烈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痛苦起來,滿臉的哀傷,惹人生憐。
不過這巧妹就在眼前,我還需要她幾滴眉心血。機不可失,我幹脆一鼓作氣把眉心血也取了,這趟就算齊活了。
我忙不疊地摸出身上的銀針,湊近巧妹,準備放血。
誰知道巧妹認爲我不是阿牧之後,便不做任何的停留,轉身就跑開了。
她邊跑邊唱着她那首童謠:“紅窗紙,連心橋,紅羅幔帳喜燭搖……”
我有點傻眼,暗自懊悔早點趁她不注意下手就好了。這下好,這巧妹送到嘴邊的肥肉沒了。這要是讓她跑了,下次不一定能不能逮到她了。
“巧妹,你等等……”我在後面喊着,一邊追她。
巧妹跑去的方向并不是進村,而是沿着敖家寨的外牆跑了下去,看地形好像是在往山上跑。
我在後面緊緊追趕,就是跑到天邊我也得追上她啊,不然我即便取了這鬼藤花,弄不到她的血,還是于事無補。
我原本以爲以我的腳力,追上一個女孩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嗎。
誰知道巧妹跑的是山路,她可能是長期走山路,跑起來一點都不費力,速度一點都沒有減慢。而我就慘了,那山路坑窪不平,沒跑幾步我就崴了腳。
我忍着疼,在後面繼續追巧妹。
巧妹在前面唱着歌謠,跑進了後山,左晃右晃,沒一會就在前面消失了。
我懊惱不已,無奈腳下不争氣,眼睜睜把巧妹給追丢了。
我索性坐在地上,大口喘了幾口氣,把崴了一下的腳腕活動了一下,揉了揉,才算有所好轉。
看前面,隻有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往前方,并沒有岔路。巧妹就是從這條小路一路跑下去的,我隻要順着路追,應該就可以找到巧妹了。
我下定決心,一瘸一拐地順路追了下去。
那條蜿蜒的小路,起起伏伏,時而緩坡向上,時而順勢而下,我走着走着就分辨不出東西南北了。好在這時快到正午,豔陽高照,給我增添了不少膽氣。
我握緊手裏的殺豬刀,邊走邊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山裏不時傳出鳥叫聲,還有時不時傳出的蟲鳴,都讓我心裏安穩了一些。這起碼說明這裏的山還是正常的。
可是我走着走着,好像距離敖家寨越來越遠。越往前走,越是深入到山裏去了。
而腳下的這條小路,也一直沒能走到盡頭。
很快,我就發現,周圍越來越多地出現了墳頭。開始的時候,那些墳茔在視線裏很遠的地方出現。到了後來,幾乎小路的旁邊都布滿了墳頭了。
那些墳頭有大有小,有新墳,也有老墳。
我越走心裏越沒底,雖然豔陽高照,但是走在墳堆包圍之中的感覺很不好,也許是心理的作用,身體也有些發冷了。
我摸了摸胸前帶着的狗牙,又把身上的桃木劍也抄了起來,和那把殺豬刀左右手各持一件,眼睛發直地朝前趕路。
我想起來薛守文說過,這後山有一片亂葬崗,難道我追着巧妹,竟然走到這亂葬崗來了?
不過我琢磨着,這大白天的也不至于能出事。我隻希望能盡快追上巧妹,把眉心血取到手,也好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