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老太太是什麽時候冒出來的?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婆……婆婆你……”我捂着胸口,語無倫次。
“小夥子……老太婆吓着你啦……我是對門的,你是誰啊……”
那老太太一張嘴,嘴裏沒剩下幾顆牙,說話還直漏風。
我松了一口氣,這老太太還真是對門的鄰居。
“婆婆。您出來怎麽沒個動靜啊,我是剛買的房子,來看看……”我趕忙說道。
老太太點了點頭:“哦。那你看吧……啊……看吧……我今天還沒下樓遛彎去呢……”
說着,老太太拄着拐棍,一步一錯地下那樓梯。
“神神叨叨的,吓死我了……”我嘟囔着,不再去管那老太太,随後一擰鑰匙,把房門打開。
那房門一開,還沒等我招呼,鐵柱率先從門縫擠了進去。
我也趕忙進了屋,回手把房門給關上。
可是我總覺得那老太太有點神道,就從貓眼看出去。
樓道裏的燈還沒滅,借着貓眼能看到外面很大的一片範圍。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就在我開門關門的工夫,那老太太竟然就不見了。
看着外面空無一人的空間,我感覺到冷汗也下來了。
看那老太太的身闆,下一階樓梯估計都要好一會,這麽一會工夫,怎麽可能就沒影了?
有了這個疑問,更多的疑問接踵而來。
如果說她是對門的,她開自己的房門,由于我的注意力都在這邊,沒有聽到還有情可原。可是一個行動不便的老太婆,怎麽可能住在沒有電梯的六樓呢?
看她行動如此費力,按照這個速度,她從六樓下到一樓,估計天亮都夠嗆能下得去。她居然說要下樓去遛彎,看樣子還每天都去。這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我不死心,繼續瞄着那貓眼,心裏七上八下。
誰知道就在這時,突然在貓眼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張長滿了皺紋的臉。那臉很大,一雙血紅的眼睛,猛然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這一下把我吓得大叫一聲,直接坐在了地上。手裏抱着的玄瓷貓差點脫手。
老太太沒走,她是身材比較矮,往我這邊走了幾步,就剛好處于那貓眼的視線死角裏了。
想明白了這點,我摸了摸瘋狂跳動的心髒。雖然被吓了一下,但是起碼說明剛剛我的想法都是自己吓自己,這個老太太沒有我想象的那般怪異。
我咬着牙從地上站起來,索性不再去理那個神經兮兮的老太太,打量起我所在的這個房間裏來。
等我把注意力轉回來,心髒再次突突起來。
這就是邵小瑤的那個房子,所謂的兇宅了。
到了這裏,自然而然想到了薛全貴給我講起的那些事。我依稀聽到房間裏傳出了陣陣的嬰兒啼哭聲。
我晃了晃腦袋,那啼哭聲又沒有了。
我苦笑了一下,看來不管是誰都有一種先入爲主的習慣,腦子裏如果有了某種概念,到了适當的場合,就會習慣性地想到某些東西。
房間裏都沒有擋着窗簾,外面的月光以及小區裏的燈光順着窗戶照進屋内。讓屋子裏有了一種朦胧的光感。
而且這房間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冷。也沒有我和三叔去别的兇宅時候的那種感受。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的那個兇宅,進去之後就感覺毛毛的,身上的毛孔似乎都張開了。那種陰氣和陽氣的碰撞感很強。
但是今天沒有,這讓我更有把握了。沒來之前我的心一直忐忑,到了這裏反倒安定下來了。
種種迹象表明,這裏似乎被薛全貴誇大其詞了。根本就沒有那麽誇張,不然對面的老太太還能安然無恙地住在對面。小區裏的鄰居們還能悠然自得地聊天遛彎?
而且先進來的鐵柱,挨個房間跑了一圈,并沒有什麽異常,已經回到了門口的位置,呼哧呼哧吐着舌頭。以它欺軟怕硬的性格,如果真有兇物,這貨絕對不會是這種狀态。
三叔曾經跟我說過,想形成兇宅,需要同時具備很多條件。所以我們接到的兇宅,不一定每間都犯兇。可能十個兇宅,隻有一兩個是真有問題。剩下的八九個可能都是自己吓自己,如果能遇到這種兇宅,就算我們抄着了。
所以我做了如下的判斷:這房子應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可真是撿了個大便宜了。順利把法事做完,這個宅子就算是拿下了。到時候一定要和三叔多要一些分成才行。
我胡思亂想着,走到門口去按房燈的開關。
啪嗒啪嗒,連續按了幾下,燈都沒亮。
我搖搖頭,肯定是這房子許久沒人住,欠了電費了。
我輕輕把玄瓷貓放下,從包裏摸出蠟燭,在進門的位置立了一根,手裏捏着一根。點亮了蠟燭,燭光亮起,客廳裏一目了然。
這房子裝修得很豪華,看起來花費不菲。但是客廳裏僅僅有一套皮質沙發和茶幾,其他的家具家電,都已經被搬空了。
我舉着蠟燭,牽着鐵柱,到其他幾個房間,以及廚房衛生間各自走了一圈。
看的出來,這房子薛全貴應該已經清理一遍了,東西處理得也差不多了,隻剩下了簡單的擺設。
我心裏更有底了,重新回到客廳。
按照細竹竿褚留煙教給我的辦法,我判斷了一下,确定了一下方位。
整個房子的西南方位,剛好就是客廳的一個角落。
我抱着玄瓷貓走過去,把玄瓷貓放在地上。由于細竹竿說過,這玄瓷貓不能見光,連月光也不行。所以我先把客廳窗戶的窗簾都擋上了。
這下客廳裏的光線,瞬間暗了許多。
隻有兩根蠟燭發出微弱的燭光。
我把九尾玄瓷貓上面蓋着的紅布,輕輕掀開。那九尾玄瓷貓神氣活現地出現在我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到那瓷貓的眼睛,随着紅布的掀開,發出一絲綠幽幽的光來。就好像有一隻真貓,在蠢蠢欲動。
而且今晚看着這貓,和白天在五山堂那裏看到的感覺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