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是龐大海這家夥性格比較好,有點憨憨的,才被我一番話給說動了。而我也是病急亂投醫,多個人總比我自己一個人去冒險要好。
在往單元門去的時候,我觀察了一下。23棟樓的位置很不錯,樓前不遠就是一個小廣場,廣場上還有一個池子,池子裏有假山。
小廣場上還有不少業主仨一群倆一夥地遛彎。
而23棟樓裏,也有很多住戶家都亮着燈,小區的入住率很高,居家的氛圍很好。
從外面看這裏似乎并不缺乏人氣,也完全沒有那種兇宅的感覺,這讓我心裏也安穩了許多。
不過到了三單元的門口,任憑我威逼利誘,胖大海就死活不跟我進去了,隻說在門口等我,讓我有什麽事就喊他。
我拖不動龐大海,隻好摸出薛全貴留下的鑰匙,打開了單元門。
門一開,我轉身招呼鐵柱。卻發現鐵柱蹲在胖大海身邊,吐着舌頭,并沒有跟我進來的意思。
這倆貨放在一起,還真是一個類型,都是圓乎乎的。
我有點生氣,沖着鐵柱喊了兩聲,這貨才不情願地跟着我鑽進了單元門。
這讓我心裏有點恍惚,馬谡說鐵柱天生靈覺,感官反應很厲害,難道是他已經發現了什麽,還是感覺到了什麽?
我咬了咬牙,既來之則安之,都已經到了這了,絕沒有放棄的道理。
我進了樓道,想去找電梯。結果我發現,這樓居然是個步梯樓,根本就沒有電梯。
我叫苦不疊,那個邵小瑤家是在六樓,爬上去還真需要點體力。回頭想起來,這薛全貴給邵小瑤買了個六樓,絕對不是因爲便宜,而是因爲六樓比較高,不太能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已。
不過這可苦了我了,我抱着那尊九尾玄瓷貓,那玩意說沉不沉,說輕也不輕。主要是我一直抱着他走進的小區,這時候胳膊已經開始發酸了,生怕不注意再把這寶貝給摔了。據說是古董,摔了我還賠不起。
我捧着玄瓷貓,慢騰騰,小心翼翼地往上爬樓。鐵柱跟着我爬了兩層,有點不耐煩了。它上蹿下跳,最後也不等我,蹭蹭地順着樓梯往樓上跑去。
我喊了兩聲,這貨也不理我。我也摸準了,到關鍵時候這貨一點都指不上,沒義氣的玩意。
樓道裏有樓宇感應燈,鐵柱跑上去了,樓宇燈也逐層地亮了起來。
我又往上爬了兩層,看樓層的标識,已經到了四樓了。
樓道裏一個人也沒遇上,冷冷清清的,和外面那熱鬧的場面一點都不一樣。
我在四樓的樓層稍微緩了口氣,準備一口氣爬到六樓。
結果就在這時候,就聽到樓上傳來了動靜。
我估計是鐵柱搞出來的,也沒太在意。沒想到我正準備上樓,就看見鐵柱風一樣從樓上跑下來了。
跑得猛了些,到了我四樓這個位置,還差點摔個真正的狗啃屎。
我罵了一聲:“尼瑪鐵柱你能有點出息不?”
鐵柱躲到我身後,一個勁地沖上面低嚎。這種低嚎,在我看來是它不敢高聲嚎叫,但是又想顯示一下自己的威風,就故意壓着,從嗓子眼裏發出的嚎叫。
我意識到不對,鐵柱肯定是跑上面,發現了什麽。以他欺軟怕硬的性格,應該是很難對付的東西才對。
想到這裏我心裏一凜,急忙把玄瓷貓交到單手,另一隻手把桃木劍拿了出來。
可是仔細聽聽,上面又沒有什麽動靜了。
我拍拍鐵柱的腦袋:“你丫的又看到什麽了?一驚一乍的。”
鐵柱低嚎之後,這會又正常了。
我在四樓的樓層,停了幾分鍾,确認聽不到其他的動靜,就拎着桃木劍,朝樓上走去。
這一路走上去,我提心吊膽,生怕出現什麽意外。
結果一直上了六樓,也沒碰到什麽。我回頭狠狠瞪了鐵柱一眼:“等回去在跟你算賬。我叫你來是給我壯膽的,你可倒好,沒什麽事都得讓你給吓懵逼了。”
鐵柱瞥了我一眼,自顧自地打了哈欠,跟沒事人似的。
這棟居民樓的格局是一層兩戶,是門對門的。門上都有門牌号,我站在602的房間門口,深吸了一口氣。
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裏面靜悄悄的。
我回身低聲問鐵柱:“我說,老馬不是說你挺牛逼嗎?你說這裏面有沒有情況?”
鐵柱無精打采的,竟然又瞥了我一眼,把腦袋轉到一邊去了。
我靠,我看到了什麽?
這貨是成精了咋的,我分明從那眼神裏看出了鄙視,它在鄙視我!它特麽的竟然在鄙視我?我被一隻流浪狗給鄙視了。肯定是對我剛才埋怨他的那番話,讓它不舒服了。
我搖搖頭,輕輕把手裏的玄瓷貓放在地上,把身後的背包拿下來。
不管怎麽說,我得做到有備無患不是。
我把三叔的那件破道袍翻了出來,三下五除二地套在了身上。三叔這袍子,天上難尋,地上難找,又舊又破,上面不知道被縫了多少補丁,油漬麻花的。可能是上面的污漬太多了,讓本來應該很軟的袍子變得硬邦邦的。
而且還發出一股難聞的汗味,我咧着嘴,要不是保命要緊,打死我也不會穿這袍子。
穿好了袍子,我感覺還不保險,又把黑虎結系在了腰上。檢查了一下脖子上戴的狗牙,完好無損。
我抱起玄瓷貓,靠上房門,深吸了一口氣,就準備用鑰匙開門。
就在我剛把鑰匙插進了鎖眼,還沒等擰開。
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你是誰?”
我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開門上面,根本就沒意識到身後有人能說話。更何況我來的時候,這樓層裏根本就沒有人在。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差點沒給我吓尿。手一哆嗦,那鑰匙嘩啦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我一個轉身,把身體重重地靠在了門上,盯着身後的位置。
不知道什麽時候,身後多了一個人。
我腦門上的汗,唰唰往下淌,心髒狂跳不止。
借着樓道的燈,一個老太太,陰測測地站在那裏。老太太頭上是紛亂的銀發,手裏拄着一根拐棍,滿臉的皺紋。
但是總算看着還慈祥,眼睛裏也沒有那種兇光。
我看了一眼,還好,她的腳下,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