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完,梁悅和馬谡又是一驚,梁悅問道:“你是說,我們去的那個不是南柳村?我們問了好幾個人啊,難道他們都說錯了?”
我苦笑道:“南柳村,南流村,這寫在字面上是兩個地方,如果從嘴裏說出來,不仔細分辨的話,你能分辨出來嗎?而且我問過老攤頭,對于這個南柳村,他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隐,在避諱這個地名。所以我覺得,這個南柳村現在極有可能不存在了。地圖上也是找不到這個村子的。”
馬谡摸着那斷裂的石碑,說道:“這石碑摸起來也有些年頭了,就是不算文物,也是個老物件了。可惜這玩意背不動,不然我就把它弄回去研究研究。”
我指着那石碑問道:“老馬,這玩意不是在後面都有刻文嗎?你看看有沒有寫些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馬谡搖搖頭:“怎麽可能?隻有墓碑或者廟堂裏的石碑才會有刻文,這隻不過就是個寫着村子名字的界碑而已,肯定是不會有文字記載的啦……”
盡管馬谡這麽說着,但是他還是用手摸了摸那石碑的後面,沒想到他摸上去就是一愣,随即轉到那石碑的後面繼續查看摸索。
看馬谡發現了異常,我和梁悅也趕緊湊了過去,仔細觀察那石碑的背面。
石碑上面布滿了苔藓類的東西,表面上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但是馬谡邊摸邊說:“這上面還真刻着字。”
由于這個南柳村對于我們這次的行程目的很重要,發現了這個線索,我很激動。所以盡管我們擔心三叔的安危,但也不能就此罷手不管。于是我和梁悅幫忙,把那石碑後面的苔藓盡量地清除掉。
那苔藓很厚,摸上去滑膩膩的,顯然也不是短時間内形成的,清除起來也很費力。
我們又費了好一番工夫,才讓那石碑表面露了出來。
馬谡擺擺手說可以了,說着他打開一個小手電,貼到了那石碑上,讓梁悅準備了紙筆在旁邊随時記錄。
他認真核對石碑上的字,能認的就認,看不清的就摸,一字一句地念出來。
梁悅在那邊也一個字一個字地記錄下來。
馬谡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有些字要辨認很久才讀出來,所以這些字寫出來,都是單獨的個體,我們并沒有順理成章地把它們連成句子,也一直沒弄清楚那些自己字迹的内容。
馬谡開始的時候,辨認字迹的速度很慢,後來逐漸熟悉了那些字迹,速度也是越來越快。直到馬谡把那兩個半塊的石碑上的字都認了出來,梁悅的紙上也密密麻麻幾乎要寫滿了。
馬谡念完最後一個字,長出了一口氣。
我趕緊湊過去看那張紙:“趕緊看看,上面寫了什麽?”
結果我順着那字,念了幾句,卻發現這上面的行文都是古文的結構,而且念着也不是很通順。我問梁悅:“你能看懂嗎?”
梁悅也搖搖頭:“我記的時候就試着讀了讀,好像是在記錄這個南柳村的興起和衰亡過程,但是很多句子讀的都不通啊……”
馬谡摸出毛巾擦了擦手,說道:“不通也正常。那石碑上面很多地方都磨損了,字迹我實在辨認不出,就空着了。這種石碑上的行文我有經驗,我來瞧瞧。”
梁悅把那紙遞給了馬谡,馬谡把上面的文字從頭到尾足足看了三遍。
我有些着急,三叔那邊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我們不能再這裏耽誤太長時間啊,于是便說道:“老馬,不行先留着,咱們先往裏面走走吧。”
馬谡點點頭:“也好,我們邊走邊說,這上面的文字記載我也看個八九不離十了。”
“真的?還是老馬厲害。”我由衷地贊歎了一聲,現在像老馬這麽博學,而且擅長多個領域學識的人,真的是不多了。
我們離開石碑的地方,繼續前行。那腳下的荒草,漫無邊際,一眼望不到邊。走在這裏面,很容易迷失方向。沒有人帶路,我們根本就找不到那崖谷的入口。
由此我們隻好不斷地變換方向,在走過的地方做好明顯的記号。
梁悅好奇,一邊趕路,一邊問起那石碑上的内容。
馬谡也慢慢地給我們講起來,原來那石碑上記錄的果真是南柳村的一段曆史。
大清雍正年間,當時的南柳村并不是叫這個名字,而是叫南陽凹。
南陽凹地理位置就處在山谷之中,大山阻擋了狂風,樹木遮蔽了炎熱,這裏四季溫煦如春,風調雨順。人們生活在南陽凹,如隐居在世外桃源一樣。
南陽凹的人,在山谷之中種植谷物,養殖牲畜,自給自足。
但是在雍正五年,在附近出現了百年一見的蟲災,鋪天蓋地的害蟲席卷而來。
這些害蟲種類不下幾十種,不但有吃食谷物的,還有襲擊牲畜的,更有甚者,還有不少毒蟲會毒傷人命。
毒蟲來襲,南陽凹的人都很驚慌失措。因爲先期來的毒蟲還是少量,人們拼命自保,組織驅蟲,也保住了一小部分的牲畜和糧食。
但是越來越多的毒蟲,接踵而來。照此下去,不出兩天,整個南陽凹就會被毒蟲占據。
不但谷物顆粒無收,牲畜無存,村民如果不撤離的話,可能也難逃一死。到時候整個南陽凹就會變成一片白骨地。
就在人們趨于絕望的時候,一個人如天神下凡一般出現了。
此人身穿百種羽毛織就的百羽霓裳,率領鳥群翩然而至。
鳥群對毒蟲進行啄食,毒蟲也是奮而反擊,一場鳥與蟲的鏖戰,足足持續了一天一夜,才逐漸平息。
最後還是鳥群取得了勝利,但也是損失慘重。
人們保住了得以繁衍生息的土地和谷物,對那天神下凡一般的人更是感恩戴德。
人們問起那人的名字,要集全村财物相贈以感謝。那人卻笑而不語,村民問的急了,那人邊讓人稱他爲南柳先生秦無羽。
唯恐毒蟲再次來襲,村民留住了南柳先生,并在谷口給他搭建了一間木屋。
每日南柳先生在木屋前馭鳥養禽,日子倒是過得逍遙。
人們見他馭鳥有術,無論何種鳥禽,都會聽從南柳先生的調遣,更有很多珍禽異鳥在木屋周圍盤旋,如仙境一般。
南陽凹的村民都很敬佩,便私下裏稱南柳先生爲:鳥王秦無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