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剛這電梯沒在一層停留,還能用電梯故障來解釋。
那麽這次電梯再一次越過一層,往高層升去,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我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過去使勁按那電梯的按鍵,幾乎把所有樓層的按鍵都點亮了。可是那電梯居然沒有在任何的樓層停留,繼續咣當咣當上行着。
我氣的踹了一腳電梯門,說道:“你們這什麽破電梯啊?”
梁悅也有點慌了,但是這時候看起來居然比我冷靜許多。她攔住了我瘋狂的舉動,說道:“你冷靜點。”
梁悅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腳下一軟,蹲了下去,扶着右腳的腳腕,直吸冷氣。
我想起剛剛梁悅一腳就把電梯外面的那人給踹開了,也真是臨危不亂,不然那人如果進入電梯,在這狹小的空間裏,真的什麽事都可能發生。更可怕的是,我感覺外面那個根本就不是活人。
看到梁悅這個樣子,應該是受了傷。
我急忙也蹲下去,問道:“你怎麽樣?受傷了?”
梁悅搖搖頭:“沒事。剛才我踹到外面的人,感覺他的身體跟石闆一樣,腳腕震了一下。”
“身體硬到那種程度?那更驗證了我的判斷,外面的不應該是活人。”我扶着梁悅站起來,分析道。
梁悅活動了活動腳腕,看起來沒有什麽大礙了。她憂心忡忡地說道:“不是活人?我們這裏怎麽會有……死人呢?”
我看了一眼電梯,已經再次上升到了十一層,但是電梯門依然沒開,發生了幾下晃動之後,又再次往底層落去。
我靠在電梯牆壁上,說道:“現在看來,咱們能順利從這電梯裏出去,就很不錯了。”
梁悅也有些垂頭喪氣:“電梯怎麽會這樣子?完全都不受控制的。”
我解釋道:“一般陰氣重,能夠出現鬼魂的地方,磁場就會被改變。當然想要改變磁場,必須要極重的陰氣才行。靠正常的環境是無法辦到的,除非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招一些鬼魂過來,加重當地的陰氣變化,才能改變磁場。磁場一旦改變,涉及電流和遙控的一些東西,就能被人控制。當然,普通的人也很難做到,需要修煉過特殊本事的人,比如道士、馭鬼師、趕屍人等等。”
我雖然跟着三叔沒多久,但是平時沒事的時候,他也給我講過很多玄學上的東西。也有很多他所遇到的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件,我當時是當成故事聽的。沒想到這時候,我明白的那點東西,在梁悅聽來,就極其高深。現在三叔不在,她看我的眼神也充滿了崇拜和欽佩。
同時,她可能也把脫離目前困境的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
不過我那懂得都特麽是皮毛,三叔不在,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現在很明顯,就如我和梁悅說的,電梯應該是被人爲地控制了。
我看了一眼,電梯已經又從十一層下降到了九層,我正想再說兩句安慰一下她,就聽到電梯猛然發出嘎啦啦一聲刺耳的聲音,随後就從九層開始直線降落。
同時電梯間裏的那盞燈,也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在閃了幾下之後再次熄滅了。
“啊……”梁悅畢竟還是女孩,這下終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懼,一下子撲到了我的懷裏。雙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衣服,掐的我肉疼。
我隻能用一隻手緊緊抓住電梯裏的扶手,另一隻手抱住了梁悅。
我心裏一片死灰,也很清楚,電梯下落的速度很快,如果這個速度直線跌落,神仙也難救。
這個時候我們也隻能聽天由命了,這麽掉下去必死無疑,沒準能上第二天的頭條新聞。
就在我放棄了努力,準備硬生生承受那電梯墜落發生的撞擊的時候,電梯卻又緩慢地停住了。
我看了一眼電梯指示燈還亮着,心說沒準是我亂按樓層的按鈕起作用了。很多電梯發生意外,逃生的教程裏不是有這一招嗎?
不管怎麽說,電梯停住之後,算是讓我們躲過了這一劫。
梁悅也發現了這個狀況,急忙從我懷裏掙脫出來,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嘟囔道:“抱得還挺緊。”
“你……”我哭笑不得,也沒心情和她打嘴仗。這女人啊,就沒道理可講。
電梯是停在了一層,但是門卻沒開。電梯也隻是短暫地停留了一下,就迅速從一層往負一層落下去。
梁悅剛離開我的懷抱,聽到聲音又再次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我。
電梯很快就又停了,經過了幾次折騰,我也有些麻木了。這次電梯門卻嘎吱嘎吱地開了。
和上次一樣,外面陰冷的風吹了進來。我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梁悅也偷眼看了一眼,又從我懷裏離開了,不過這次她攏了攏頭發,并沒有說什麽。
電梯裏有兩束光線還亮着,我低頭一看,是我和梁悅手裏的手電筒,剛剛在電梯猛烈降落的時候也掉落了。
好在并沒有摔壞,還能發出光來。
我趕緊撿起兩隻手電筒,遞給梁悅一隻:“快,我們得離開電梯。”
現在形勢起了變化,出了電梯,還有很大的空間,即便是遇到危險,起碼我們還能有個緩沖的餘地。這電梯現在根本就不受我們控制,待在裏面可能更危險。
我摸了摸身上,還好三叔給我拿的那把桃木劍還在,我急忙把桃木劍拿在手裏。這時外面的那個神秘的人已經不見了,但是顯然還在這地下一層,我們随時還可能遇到他。
梁悅離開了電梯,也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來。那匕首明晃晃的,在微弱的光線下,泛着寒光。
我抽了一口冷氣說道:“你……身上怎麽還帶着個?這算是管制刀具吧?”
梁悅白了我一眼:“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空管這個。”
我說道:“這不是太緊張了嘛,我緩和一下氣氛而已。”
梁悅擺擺手:“少廢話,咱們去哪?”
我舉着手電看了下四周,問道:“你能找到步梯嗎?我們得盡快離開這一層,會和了三叔再說。”
梁悅點點頭,帶着我朝電梯的一側繞了過去。
梁悅前面走,我跟在後面,不時用手電往周圍照去。
地面上還有停車位劃的線,隻不過應該是太長時間沒啓用,也沒人打掃,地面上落滿了灰塵。我們走過之後,把那些塵土帶動起來,有些嗆人。
同時我感覺這地下的溫度格外地低,跟進了冰窖一樣。我知道這也是陰氣比較重的一種表現。
我們剛走了兩步,我身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感覺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們。
我暗自叫苦,這感覺又來了。今晚和三叔一起進來的時候,我就有過這種感覺,現在這感覺就更強烈了。就好像那個人距離我很近很近了,一伸手就能觸碰到一樣。
梁悅走在前面,突然說了一句:“找到了,在這裏。”
我心裏一松,找到了步行梯就好辦了,我們一口氣沖上去,即便找不到三叔,起碼可以讓老肖把整個商場照明的電閘給拉開。有了燈光,就一切都好辦了。
我們緊走了幾步,梁悅去推那步行梯間的門。
結果推了兩下,又拉了兩下,發現那門已經被鎖死了。
梁悅氣得踹了那門一腳,咣當一聲,在這空曠的場地裏發出陣陣的回響。
我急忙拉住她:“别急,踹它也沒用,再想辦法。”
梁悅氣急敗壞地說道:“電梯不能進,步行梯也鎖了,還有什麽辦法?”
我又問道:“這裏不是停車場嗎?汽車的入口呢?”
梁悅一愣,馬上說道:“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快找。”
我們轉身想找汽車的入口,其實我并沒有抱什麽希望。如果是有人在針對我們,抑或是有所準備的,不可能隻封住了步行梯,而把汽車入口那麽大的地方給放開。
不過我們困在這裏,有希望總比絕望要好。
我們剛走了兩步,突然一陣幽幽的笛聲傳來。
我喝梁悅身體同時一震,笛聲,就是這笛聲……
我們在天台的時候聽到過的笛聲。
隻不過在天台的時候,那笛聲若有若無的,現在卻格外清晰,我們能很準确地辨别出這笛聲的來源方向。
是從遠處傳來的,應該是有人正在吹笛子。
我們舉起手電,朝笛聲傳來的方向照過去。遺憾的是,手電筒的光實在是太弱了。
我心裏暗罵,三叔也忒摳門,準備的手電筒也隻是普通的手電筒。早知道該讓吳總給準備幾個強光的手電筒才是。
手電筒根本照不遠,光束投到黑暗中,迅速被黑暗掩蓋住了。
而那笛聲,卻越來越聽得真切。
我提醒梁悅:“這笛聲太過邪門,剛剛我們在天台都中了招,這次注意點。感覺不好,就掐一下自己的人中。”
說完,我自己掐了一下,真特麽疼啊,不過腦子也清醒了許多,不至于被那笛聲所迷惑。
梁悅站在我身邊,可能也按照我的方法試了,嘟囔道:“你還挺有辦法。”
我回了一句:“都是跟三叔學的。”
梁悅埋怨道:“你這三叔也太不靠譜了,把咱們扔下,他自己倒跑了……”
我笑了一聲:“他做的那些事,何止是不靠譜啊……”
就在這時,突然從黑暗中,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