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催命笛聲


商場的後院也很空曠,在一個角落裏亮着一盞燈。

後院的停車場停靠着一些車輛,還堆放着一些廢棄的紙盒箱子等雜物。看起來極其淩亂,看的出來,應該是許久沒有人整理了。

梁悅的敲門聲在空曠的後院顯得格外刺耳,聽得讓人發毛。

梁悅一直敲了很長時間,才聽到樓裏面傳來了腳步聲和懶洋洋的聲音:“這麽晚了,誰啊?”

梁悅趕忙回答:“肖伯,是我,梁悅。”

就聽着裏面應了一聲和開門的聲音,鐵門咣當一聲開了。

一個幹瘦幹瘦的老頭出現在裏面,這老頭的體型很瘦,臉型也很怪,顴骨很高,臉頰卻很癟,留着幾個稀松的胡須,加上那一雙看起來賊溜溜的眼睛,給人的感覺就像……對就像是一隻老鼠。

他應該就是那個姓肖的打更人。我們剛來,也不好多說什麽。

這個老肖一下子看到外面站着三個人,吓了一跳。

梁悅問道:“肖伯,怎麽這麽長時間才開門?”

“哦,也沒什麽事,早就睡下了。”老肖應了一聲,又不解地問道:“悅姑娘,你們這是……”

看起來老肖和梁悅很熟識,梁悅擺擺手:“沒事,肖伯。我們進去看看,你這門就别鎖了,回頭我們出來的時候,還從這走。”

老肖哦了一聲,看了我和三叔一眼,問道:“用我陪着嗎?”

梁悅看了一眼三叔,三叔微微搖了搖頭。

梁悅便對着老肖說道:“不用了,肖伯您該休息就休息吧。”

通過梁悅和老肖的對話,倒是讓我對她的印象有所改觀。按說她是老總身邊的紅人,老肖隻不過是一個打更的老頭,兩個人的身份相差懸殊,但是梁悅對這個老肖,并沒有頤指氣使,反倒是很尊重,一口一個肖伯。在我看來,這樣的女孩,品行不會差。隻是不知道她怎麽會在吳天佑身邊當了那樣一個不光彩的角色。難道也是爲了錢?

我這邊胡思亂想着,梁悅領着三叔已經走進了商場的主樓,我趕緊也跟了上去。

不知道怎麽回事,在我經過老肖的身邊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過來一股難聞的氣味。而且感覺他的身體冷飕飕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老肖,發現老肖也正在用那雙賊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們。

我激靈打了個冷戰,心說這個老肖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事情就是這樣,我們是帶着目的來的,看誰都懷疑。更何況現在這樓裏,應該隻剩下老肖一個人了。

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三叔也像是想起了什麽,又折轉身子回來,問老肖:“肖師傅,你一直是在這樓裏打更嗎?”

老肖點點頭:“得有七八年了。”

三叔接着問道:“那出現自殺事件的那幾天晚上,你聽到沒聽到什麽異樣的聲音?”

老肖想了想,搖了搖頭:“你們也看見了,我這覺睡的比較死。死的那幾個人,我什麽都沒聽到,還是第二天聽人說才知道死了人的。”

我和三叔同時一愣,這老肖明顯撒了謊。那個老魏口口聲聲說聽老肖說過,當晚是聽到了笛聲。按說老魏不至于說謊才對。

三叔不動聲色,點了點頭,讓梁悅領着走向商場的一樓大廳。

商場裏到了晚上,大多數的燈都熄滅了。在每層的中心位置,亮着一盞昏黃的燈,應該是用來巡查的。隻是現在這樓裏平時就老肖一個人,更談不上什麽巡查了。

大多數地方我們都拿着手電照明,梁悅問三叔用不用通知肖伯把照明的電閘都打開?

三叔搖搖頭:“暫時不用。”

我們從後面進去,就走到了昨天從正門進來的時候站立的地方。旁邊就亮着一盞燈。隻是那燈不知道是要壞了還是怎麽了,燈光忽明忽暗的,照的我心裏毛毛的。

三叔回頭看了看我和梁悅,指着腳下說道:“這裏的範圍太大了,一會我會根據手裏的羅盤走。我能從這羅盤上找到在大樓裏陰氣最重的地方。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走散了。你們都别慌,看準腳下的這個位置。我們約定個時間,到時候無論有沒有發現,都到一樓的這個地方集合。”

我說道:“三叔,我們跟緊你就好了,怎麽會走散的?”

三叔說了一句:“我是說萬一,這不是留個後手嗎?這裏面的情況不太明朗,我也不想走散,你們當然要跟緊我。”

我點點頭,三叔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說道:“現在是十一點半,咱們如果走散了,就一點整在這裏集合。”

三叔手裏捧着羅盤,用手電照着。我看到上面的指針在羅盤上面滴溜溜直打轉,轉了好半天才慢下來。

這時,我突然又有了第一次進這主樓時候的感覺。

當時我感覺到有一股陰寒的氣流,從腳下升騰起來。當時我以爲是冷氣打得太足了。

可是現在整個大樓都歇業了,根本就不可能開冷氣。相反我還能感覺到裏面有些悶熱,可是就是從腳底闆上傳上來的那股陰寒,給我的感覺像是踩到了冰上一樣。

我用手電照了照腳下,并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我正想問你問三叔有沒有這種感覺,三叔那邊看了半天羅盤,嘟囔着說道:“奇怪,今天我這羅盤怎麽也不太管用了,不會是壞掉了吧?算了,我們還是先去天台吧。看看晚上能不能有什麽發現?”

三叔是我們倆的主心骨,他發出了指令,我們也隻有服從的份。

我們仨直接走到電梯前面,電梯就停在一樓,按了上行的按鍵後,電梯門唰地開了。

我最後一個走進電梯,轉過身來,就在電梯門關閉的那一刹那,我突然發現在暗處似乎有雙眼睛在盯着我們。

我激靈了一下,這時電梯門已經完全關閉了,電梯也徐徐向頂樓升去。

我轉身問梁悅:“你們這大樓裏養貓嗎?”

“啊?”梁悅被我這莫名其妙的話問懵了。

我又問了一遍:“我問你,你們這大樓裏養沒養寵物,比如貓狗之類的?”

“當然沒有。有貓也是野貓,我們集團很正規的,誰沒事養貓玩?不得被開除啊?”梁悅這時一定認爲我腦子壞掉了,才問出這種沒腦子的問題。

其實我是想,剛剛注意到的那眼睛,會不會是大廈裏的動物。就跟在荒樓裏出現的那隻黑貓一樣。

三叔問我:“怎麽了?發現什麽了?”

我實話實說:“剛剛我好像發現有人在盯着我們。就在電梯外面。”

梁悅不屑地說道:“胡說什麽呢?這大廈裏除了肖伯就沒人了。你别故弄玄虛好不好?整天神經兮兮的。”

三叔搖搖頭:“我大侄子在這方面的感覺靈敏度一向很高,還是小心一點好。”

三叔是知道我體内陽氣不足,所以很多他們感覺不到的東西,我都能感覺到,所以才這麽說的。結果梁悅聽了更爲不屑:“我怎麽感覺都是你們叔侄倆在自說自話,反正你們不發現點實際的東西,休想騙我。”

我冷笑了一聲:“怪不得你非跟着來,你是來監視我倆的?”

梁悅****闆,說道:“你說對了。告訴你們,二十萬不是那麽好拿的,要是敢糊弄我和吳總,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怎麽吃的,怎麽給我吐出來。”

說着,梁悅握了握拳頭,眼神冰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正想跟她辯駁幾句,突然從外面傳來了聲音。

開始的時候,那聲音若有若無,聽不大真。

但是很快,那聲音就清晰了起來,時斷時續地傳進了電梯。

聽到那聲音,我和三叔同時一怔,笛聲!

那是一段幽怨哀婉的笛聲,像是竹笛發出來的,但是好像又有些不太一樣。

“不好。”我和三叔異口同聲喊了出來。

老魏說過,發生自殺事件的當晚,都有這種笛聲出現。這簡直就是催命的笛聲啊。

今天的電梯好像運行得格外緩慢,我看了一眼電梯的指示燈,此時才到十層。

笛聲依然哀婉地傳來,聽到那笛聲,我的情緒竟然也受到了感染,完全沉浸在那笛聲之中。

可那電梯,到了十層之後,竟然停了,并沒有再向上運行。

“不好,可能要出事。咱們快出去,盡快趕到天台。”三叔伸手去按那電梯的開門鍵,等那電梯門開了之後,他迅速地跑了出去,打着手電去找樓梯。

我趕緊也跟了出去,梁悅還沒弄明白,在後面嚷嚷道:“喂,怎麽回事啊?哪裏來的笛聲?”

我來不及理他,跟着三叔從樓梯一直跑到十一層,又沿着昨天的路徑,打開通往天台的鐵門,跑到了天台上面。

這時,月光照在天台上,一片素白。

就在三叔确定好的那個角落位置,赫然站立着一個人的身影。

三叔大叫了一聲,快步沖了過去。

我不敢怠慢,也竄向那個角落。

事情已經明擺着的,今晚笛聲再次出現,而自殺的人也随之出現。

如果我們動作快點,也許還能挽救一條生命。

站在天台矮牆上的人影并沒有意識到我們的到來,身體一歪,就朝着樓體的外面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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