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道:“跟着吳天佑那麽牛逼的人物,有點脾氣也正常。更何況人家年輕美貌,誰不喜歡啊。對了三叔,你來深圳這麽多年,就沒給我找個三嬸啊?”
三叔一瞪眼,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胡說啥呢,怎麽說到我的頭上來了?我覺得這個丫頭不簡單,在天台的時候,她露了一小手,去追那個偷看的人那身手,沒點功夫底子絕對做不出來。”
我一撇嘴:“有個屁身手。就是仗着身體靈便而已,以我看,她就是傍上吳天佑這個大款了。”
三叔擺擺手:“可這丫頭不給我們鑰匙,去那商場還真的叫着她。”
我一愣:“三叔,你真要去那商場,你不是說這地方是大風水,不用晚上去嗎?”
三叔歎了口氣說道:“這裏不但是個大風水,而且這裏面的水很深啊。弄不好狐狸沒打着,還惹了一身臊,本來我都打算放棄了,看吳天佑很好說話,估計求求他把那三十萬的債延個期限也能行。可他來了這手……”
說着,三叔拍了拍桌子上那個裝着二十萬現金的皮包。
我說道:“三叔,你這是見錢眼開了吧?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一點不假。”
三叔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廢什麽話,你見着這錢,不眼紅啊?”
我說道:“心動啊,不過和命比起來,還是命更重要。”
三叔擺擺手:“放心吧。三叔也不是掙錢不要命的人。這地方是麻煩點,不過有三叔在,沒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我說的大風水,白天我已經看了。剩下的,就得晚上去瞧瞧,我估計這一網下去,多少也能撈上來點魚蝦。”
說着,三叔打開皮包,從一沓鈔票裏抽出十張,遞給我五張:“這些帶身上零花,其他的我鎖到房間的保險櫃裏。”
我一撇嘴,說道:“三叔你也忒摳門了,就給我五百啊?”
三叔擺擺手:“我都說了是零花,這錢等我們辦好了事再分成不成?沒準辦不好,還得給人還回去呢。”
我點點頭問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去?”
三叔看了一眼房間裏的鍾,此時正是晚上八點多點。三叔說道:“時間來得及,我們先洗個熱水澡,休息一下,十一點左右我們出發。”
這個套房相當豪華,浴室裏的浴缸都是雙人的。我和三叔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連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我們洗完躺在床上,總結出一句至理名言:這有錢人的生活,真他媽的舒服。
我看還有一點時間,就跟三叔說:“你看那大風水,看出什麽來了?先給我說說呗。”
三叔點點頭,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
三叔平時不太吸煙,偶爾會點上一根。香煙缭繞,三叔說道:“我白天不是說,整個這天佑廣場的地勢,就是個八蟒纏龍的局嗎?而老魏說的那八口棺材,更是驗證了我的判斷。在我國古代,精通風水術的人很多,不像現在,越來越少。在清朝的時候,這個地方雖然是龍脈,但是确實一條惡龍的風水局肯定有人能看出來。但是就如自然界中,相生相克是無處不在的。好在這惡龍的旁邊,還有八條蟒,剛好和惡龍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聽到這裏我問道:“難道那八口棺材,就是八條蟒?”
三叔搖頭道:“你把概念混淆了。我所說的龍和蟒,都是指風水局勢,并不是真的有龍和蟒蛇存在。而這棺材,卻是實打實的實物,我估計是高人布的局。現在這裏已經起了高樓大廈,風水局勢已經被隐匿得太多了。但是在清朝的時候,這裏的局勢必定十分清晰,那八蟒的風水很強勢,大有變蛟的趨勢。如果從蟒變蛟,則變成了八蛟絞龍的局面,大好的龍脈就被破壞了。所以那高人就想到用八口邪棺來壓住蟒蛇,不讓它變成蛟。”
三叔說了一大套,盡可能地給我講述清楚,開始的時候我聽得很糊塗,後來思路也慢慢地清晰了。
三叔則繼續說道:“這下八棺,不可能用空棺,裏面的人更重要。埋在裏面的人,要有極大的兇氣和怨氣,才能壓住蟒位。所以我判斷,當時很可能是從死囚牢裏找出八個十惡不赦的兇殺犯,活葬入棺中。”
“活葬?把活人埋進棺材?”我聽得直起雞皮疙瘩。
三叔點點頭:“所以當時看上這風水的人,必定是個大人物,才能如此大費周章。隻有這樣,那些兇殺犯死後産生的兇煞氣才能壓住八蟒。隻是他們也沒料到,幾百年後,這裏會再次動土,而且還破了那八棺,導緻八蟒纏龍的局被破。現在惡龍失去了束縛,開始變得窮兇極惡,死幾個人,算是小事了。”
我一愣,問道:“死人還是小事,那大事會怎樣?”
三叔搖搖頭:“不好說。過了這麽多年,這裏的風水勢也改變了許多,就看那惡龍還能殘存多少兇氣了。風水變了,最直接的表現就是陰氣大盛,那矗立的主樓,外面塗成了紅色,我估計當時也是有鎮邪的打算,但是現在卻起了反作用,成爲招煞的罪魁禍首。四周的遊魂野鬼,會聚集而來,都集中在那主樓之中。所以我打算,晚上去看看。”
我本來對去主樓還沒想太多,聽三叔這麽一說,頓時就覺得頭皮發麻起來,忙埋怨道:“三叔,你是不是瘋了?明知道那裏陰鬼聚集,還送上門去?”
三叔拍拍那皮包:“拿人錢财,與人消災。你沒聽老魏說嘛,發生跳樓事件的前夕,有人聽到樓頂傳來笛聲。這笛聲很蹊跷,我得去弄個明白。沒準弄明白了這個,就可以暫時穩住局面,起碼别再有人跳樓了。你白天就差點跳下樓,這裏面肯定有原因。”
“那我能不能不去啊?”我怯怯地問道。
三叔一瞪眼:“這錢你要不要吧?”
“要啊。”
三叔笑罵道:“大侄子,光拿錢,不幹活啊。做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吧?再說了,那梁助理也要去,你讓我一個老道士,帶這個女孩子,深更半夜去樓裏,傳出去不好聽。”
我擺擺手:“行了行了,我去還不行嗎?我先睡會,到時候你叫我。”
我知道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三叔這個老家夥不會讓我清閑的。
這大床賊特麽舒服,我一轉頭就睡着了。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被三叔給推醒了。
三叔罵道:“你這心得有多大?呼噜打得震天響,我特麽都沒睡着,别睡了,到時間了。”
我揉揉眼睛,時鍾剛好是十一點鍾。
我打了個哈欠,三叔把一貼膏藥遞給我:“把這個新的膏藥,貼肩膀上,不然我怕你又中招。黑燈瞎火的,我要是注意不到你就糟了。”
我點點頭,把這貼新得封門膏貼在了肩膀上。
三叔把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我倆各自背了一個。此外三叔還給我配了一把桃木劍,讓我防身。
搞得這麽小心,這讓我的心更沒底了。
我們倆出了門,來到隔壁門前開始敲門。
沒多一會梁悅就開了門,和我們倆不同,梁悅換了一身運動裝,精神頭倍兒足,看到我倆就說道:“怎麽才來,我都等半天了,還以爲你們不帶我玩了呢?”
三叔苦笑道:“姑奶奶,這可不是去玩兒的。我倒是不想帶你,你把鑰匙給我算了。”
梁悅嘿嘿一笑:“我根本就沒鑰匙。我就是鑰匙,咱們走吧……”
梁悅說着,關好了房門,興高采烈地往前走。
看那個樣子,不像是去探鬼樓,倒像是去哪郊遊。我是見識過鬼屋的可怕,不知道這次帶了這麽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貨色,是福還是禍。
我們離開了酒店,發現這裏果真是繁華的地段,已近午夜,外面依然是燈火通明。霓虹燈閃爍,燈紅酒綠的。
這讓我懸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旁邊這麽多人,就是鬧起鬼來,也不至于厲害到哪去吧?
我這樣想,事後證明我的想法簡直是太幼稚了。
我們在梁悅的帶領下,再次來到了天佑廣場。
和外面燈火通明,燈紅酒綠的場面形成巨大反差的是,整個天佑廣場裏面,就沒有幾個燈亮着,有幾棟樓裏,那屈指可數的幾處燈光,不但沒給我帶來安全感,反而我看着跟鬼火似的,處處彌漫着陰森的氣息。
三叔應該是見慣了大場面,不以爲然,問梁悅:“我們從哪邊可以進樓?”
梁悅指了指那棟主樓:“到了晚上這樓的正門就封了。我們得繞到後面,有個小門,裏面有看門的人。我可以去叫開門。”
我一聽就問:“怎麽這樓鬧成這個樣子,還有人敢在這裏看門?”
梁悅撇撇嘴:“怎麽不敢?有什麽不敢?你以爲都像你那麽膽小啊?看門的肖伯給我們天佑集團打更好多年了。”
我聽到肖伯,想到老魏曾經說過,在天佑廣場有個打更的老肖,曾經聽到過樓頂傳來了笛聲,想必就是這個人了。
我們在梁悅的帶領下,穿過廣場,繞到了主樓商場的後門。
周圍沒有燈光,我們三人一人拿着一個手電。
梁悅手電一晃,我看到一扇鐵門出現在眼前。
“就是這了……”梁悅說着,上前就開始敲門。
咣咣的敲門聲,在這靜夜裏顯得格外突出,能傳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