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擺擺手:“不行了,今天起碼不行了,剛剛看這風水局,耗費了我大量的元氣,我得恢複恢複。”
梁悅忙說:“那好。我在天佑廣場對面的酒店給二位定了房間休息。我們可以先去酒店等吳總過來……”
梁悅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戛然而止,眉梢一挑,怒喝了一聲:“誰?”
我和三叔都吓了一跳,轉而就看見梁悅突然轉身,朝着天台的鐵門竄了過去。
同時在鐵門的方向傳出咣當一聲響,一個人影晃了晃,腳步聲響起。
梁悅穿過鐵門,追了過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和三叔面面相觑,等梁悅追過去了,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有人在鐵門那邊偷窺,被梁悅發現了。
梁悅這身手,一看就練過,無論是反應速度,還是動作方式,都比常人迅捷了許多。這倒是讓我和三叔對梁悅都刮目相看。
不過過了一會,梁悅就從門外回來了,嘟囔着:“今天我爲什麽要穿着制服啊,還有這鞋,不然我非逮着他不可……”
我忙問道:“是誰在外面偷看?”
梁悅搖搖頭:“沒看清。身手不錯,我追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他一個背影,已經順着樓梯跑下樓了。我這鞋不跟腳……”
三叔沉思了一會,說道:“梁助理,看來你們這集團裏,不平靜啊。”
出現了這麽一個插曲,我們的心底都有點波動。梁悅也顯得若有所思,三叔說天台上暫時沒什麽看的了。梁悅便帶着我們離開了天佑廣場的這棟主樓,去了對面的一家酒店休息。酒店叫做四海大酒店,富麗堂皇,據說是五星級。
梁悅在前台辦入住,我偷眼看了下,給我們的那個房間,是一個套房,标價居然兩千多。
我一咂嘴,這輩子都沒住過這麽高檔的房間,這次居然跟三叔借光了。
梁悅把房卡給了我們,說她就不上去了,去接吳總過來。
送走了梁悅,三叔讓我先上樓,他去辦點事。
我問三叔什麽事,他說一會就知道了。
我看他神秘兮兮的,也懶得去問,便一個人去了房間。房間裏設施齊全,裝修極其高檔,居然有兩個卧室,還有一個小的會客廳。
我在屋裏轉了兩圈,準備洗個熱水澡,剛脫了衣服,就接到了三叔的電話,讓我去三樓的中餐廳找他。
我心說這三叔又搞什麽鬼,不情願地穿上衣服,下道三樓中餐廳。發現三叔已經和一個陌生人坐在那裏了。
等我過去,那陌生人誠惶誠恐地站了起來。我發現那人得有六十多歲了,皮膚黝黑,胡子也沒怎麽刮幹淨,穿着一身保安的制服。和這中餐廳的富麗高檔有些格格不入。
經過三叔的介紹,我才知道這人是酒店停車場的夜班守衛,也就是負責門口保安亭的。
我這才知道三叔是去找這個人了,但是不明白他爲什麽這麽做?
等說上話了,我才知道,這人姓魏,讓我們稱呼他老魏。他說他自從這個酒店建成,他就在這裏上班了,這就是三叔找他來的目的。
後來三叔給我講,我們在破完那個荒樓的兇宅之後,他總結了一條經驗。就是對兇宅的了解,不能道聽途說,也不能隻聽一個人的說法。必須要全方位地了解,力求對兇宅的形成原因了解透徹才行。這個老魏一直在酒店工作,當時建天佑廣場的時候,他肯定也在,必然了解當時的情況。
不過這個老魏可能很少到這種地方來,顯得有點局促,不安地看着我和三叔。
三叔點了一桌子菜,我一哆嗦低聲問他:“你有錢消費嗎?”
三叔白了我一眼:“有沒有點常識?這高檔酒店都是挂房間賬的懂不懂?反正都是他們買單,我們消費。你不是說我總領你吃油條豆腐腦嗎?這下你敞開肚子可勁吃,三叔保證過的,讓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飯菜陸續上來,三叔給老魏倒了一杯酒,老魏剛送到嘴邊,三叔随口問道:“老魏,我想請你給我講講,天佑廣場挖地基的時候,有沒有什麽故事?”
老魏的一口酒差點沒噴了,趕緊放下酒杯,看着三叔,臉色很不好看。
三叔擺擺手,指着我對老魏說道:“你别多想,我侄子是個網絡作家,專門搜集那些奇聞異事,我聽說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就帶他來搜集一下。你把你知道的講給我們,我請你喝酒。”
老魏看看三叔,又看了看我,端起酒杯灌了一口酒,說道:“好吧。反正今天我已經交班了,沒什麽事,你們想聽,我就給你們講講。對面那地方……邪乎着呢……你們打聽歸打聽,可别到那邊去啊,免得惹禍上身……”
老魏不怎麽吃菜,隻是一口一口地喝酒,慢慢地把當年的事,講給了我們聽。
果然如三叔的判斷,當時天佑廣場在挖地基的時候,就出了岔子。
按照圖紙,整個廣場需要蓋八棟樓,就需要挖八個地基,當然施工是有順序的,并不是八個一起挖。第一批動工的是三棟樓,地基挖得沒多久,下面居然挖出了棺材來。而且還不是一副,而是三副。
老魏在說這些的時候,有些動容,端着酒杯的手也在微微顫動。
我分析當時挖出棺材的時候,他可能也過去看了,身臨其境才能給他造成這麽大的震撼。
三叔又給老魏倒了一杯酒,讓他把事情的經過說詳細些。
看來三叔真的找對人了,老魏對當年的事還真是如數家珍,他穩了穩心神,就又開始講述。
地下挖出的三口棺材,外面早已經破爛不堪,但是在陽光下一照,上面的棺釘卻光亮得可以照出人來,還刻有奇怪的一些花紋,那棺釘新得跟剛釘上去的一樣。
當時天佑集團不敢怠慢,馬上就報了警。***派人來當場開棺,發現棺材裏的屍體早已經腐爛,隻剩下一堆枯骨。可是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那棺材裏除了骨頭,在棺材的四壁上,貼滿了黃符。時隔多年,那些道符并沒有褪色,也是跟剛貼上去的一樣。
經過派來專家檢驗,那些屍骨并沒有什麽考古價值,棺材也隻是普通的陳年棺材。政府就讓相關部門把這棺材和屍骨給處理了。
可是棺材拉走之後,當天晚上工地就死了三個人。那三個人死得也很蹊跷,本來坐在外面喝酒,被工友發現的時候,發現他們三個都掉下了地基。身體跟糖葫蘆似的,被下面立好的鋼筋竄成了串。
馬上就有人傳出流言,說那三個棺材動不得,一動就要出人命。動了三個棺材,就要出三條人命。
流言一出,工人們哪有心思幹活。于是天佑集團的人爲了安撫工人的情緒,就請了幾個道士來,在工地做了一場大法事才算了事。
後來幹脆暫時放下這三棟樓,轉而去挖那五棟樓的地基。
可是五個地基一開挖,更匪夷所思的事也發生了……
三叔聽到這裏,插話道:“出了三個,這剩下的五個該出了……”
老魏不懂三叔在說什麽,隻聽懂了五個,就點點頭說,的确是在工地上又挖出了五口棺材。那五口棺材和之前的三口一樣。
挖了八個地基,挖出了八口棺材。這怎麽說都有點不吉利,于是天佑集團不惜重金從外地請來道士來做一場更大的法事。
三叔又搖搖頭:“八蟒纏龍,這可不是做法事能解決的。”
老魏一聽,忙說道:“對對對。當時那個道士就是這麽說的,難道這位先生也懂道法?”
三叔擺擺手:“我隻是聽說,你接着說。”
老魏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說起來。
就如三叔所說,那個道士有些道行,來了之後就說這裏是一個風水局。一定要将八口棺材放回原來的位置,因爲這是一種清代的陣法,棺材一旦埋下,就不能挖出,連移動也不行,否則破了局就要死八個人。
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因爲有三口棺材已經被處理掉了。更何況如此一來,人心惶惶,事情就會越鬧越大。于是天佑集團就讓道士随便做了場法事,對外宣稱事情已經解決了,五口棺材也拉走了,可以繼續開工了。
從這個時候起,天佑集團才開始注重封鎖消息,在這之後發生的事,就很少有人知道了。據說後來果然如那道士所說,又死了人。但是工地死人是常見的事情,死了幾個,怎麽死的,又是如何安置的,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這天佑廣場建成,開始的那幾年也是紅紅火火,這件事知道的人也越來越少。直到最近這幾年天佑廣場屢次出現跳樓事件,這些傳言這才陸續被人翻起。私下裏都在議論,說當初道士的話應驗了,八個棺材的主人冤魂不散,開始進行報複了,死的不會隻有八個人,會有更多的人死在天佑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