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明白了吳天雄他們爲什麽會帶我們來這裏。
他應該是知道了我和三叔破了那兇宅之後,有目的地把我們請到了這座大廈。現在看來,應該是這個吳天佑有風水方面的事情,想請我們幫忙。有求于人,所以他才會大口一張,就把那幾十萬的借款給免掉了。
隻不過我不知道他這邊到底是遇到了什麽難題,想來必然會很棘手,棘手到拿四十萬都解決不了。
三叔聽了想必也是心知肚明,因爲我看到他明顯又把身闆挺直了。
三叔平時有點小駝背,走路都是略躬着背。現在我發現,每當他有了底氣,或者談論到相關他比較拿手的話題時,他都會挺直背部,神采飛揚的。
這次也是一樣,三叔在吳天佑問完之後,挺直了身體,點了點頭:“貧道自幼學道,涉獵很多,道家一門博大精深,風水之說,隻不過是汪洋之中的一涓小流而已。”
我瞪着三叔,心裏直罵:“裝,你他媽就裝吧。咱們幾斤幾兩你自己不清楚啊?破那個破樓都差點把命搭進去,吳天佑這種大人物,他手眼通天都解決不了,你就能給解決了?你裝大發了,看你特麽怎麽收場?”
吳天佑聽了三叔的話,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大師出師名門,吳某這裏正有件事,想請大師出手解決。不知大師修行在哪座高山道觀?我知道大師修道養身,淡泊名利,如果大師能夠幫吳某解決了這事,吳某一定去觀上重塑金身,重修廟門。”
三叔一聽有點傻眼。他本來就是裝的,沒想到這個吳天佑還當真了。還重修廟門,重塑金身,這下可玩現了。
三叔讪笑了兩聲,說道:“貧道雲遊天下,并無定所。這個……這個雲遊也是要吃齋的……所以……修廟的事,就算了吧,呵呵……”
吳天佑看了一眼三叔的盤子,裏面還有不少雞骨頭,笑了笑說道:“那就更好了。這樣吧,吳某先許下了,如果二位能幫吳某解決難題,天雄借給你們的錢,就一筆勾銷了。而且,我再付給你們五十萬,當做你們雲遊的資費……”
聽到這個數字,我也有點心動了。五十萬啊,不是小數目,比我們倒賣那棟荒樓預計的收入還要高很多了。三叔的眼睛也有點放光,但是這種神情轉瞬即逝。
吳天佑見我們沒吭聲,便又說道:“如果大師覺得不夠,我們可以再商量。”
這再要下去,可就有點無賴了。三叔也知道見好就說,忙說道:“吳總是爽快人,貧道二人也不是貪得無厭的人。吳總還是先跟我們說說具體是什麽事吧?貧道一定盡力而爲,至于雲遊資費的事,等解決完了再說。”
吳天佑點點頭,正要說什麽,有人敲了兩下門,走進來一個穿着制服的女孩。
女孩俯下身,在吳天佑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吳天佑聽完,站起來對我們說道:“不好意思,有個重要的電話。具體的事,就讓小梁給你們說吧,她是我的特别助理,你們有什麽要求也可以跟她說。”
說完,吳天佑沖那個小梁一點頭,轉身拄着手杖走了出去。我注意到,吳天佑拄手杖,并不全是爲了耍酷,他的右腿好像真的有那麽一點毛病。
留下的那個制服女孩,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梳着精幹的短發,長相俏麗,五官精緻,兩腮還帶着酒窩,看起來十分可人。
不過吳天佑在的時候,女孩臉上還帶着微笑。等吳天佑走出了房間,這女孩突然臉色突變,表情冰冷。她看了我和三叔一眼,問道:“你們……就是上門來看風水的什麽大師?”
女孩的聲音也很好聽,婉轉悅耳,不過态度很是令人不悅,語氣之中明顯帶有不屑的成分。
我心裏盤算了一下,這女孩看年齡,不像是大學畢業的了。弄不好,就是靠着青春和姿色才被那個吳總看上的,說的好聽,什麽特别助理,其實說白了無非就是個靠身體上位的女秘書嘛。一個女秘書居然看不起我們,她自己又有什麽了不起的。
我心裏不忿,嘴上說道:“你姓梁是吧?梁秘書,我糾正你一下啊,我們是你家老總請來的,不是自己上門的。”
女孩一聽就急了,沖我瞪着眼睛,辯解道:“喂,我不是秘書。我叫梁悅,我的職位是吳總的助理,特别助理。你搞搞清楚好嗎?”
我一聳肩膀,笑道:“那不都一回事嗎?有什麽區别嗎?”
梁悅低聲嘟囔了一句:“土包子。”
我也急了,就想上前理論。三叔看到,急忙上前打圓場:“那個啥……梁秘……啊梁助理……我這侄子沒見過世面,你别見怪。不過我們真的是吳總請來的。接下來的事,還得你幫忙。這樣,你先把情況跟我們說一下呗?”
梁悅撇撇嘴:“你們行嗎?”
三叔笑道:“這個你放心,我們和那些江湖術士不同。既然敢來,自然就有把握。”
梁悅點點頭,盡管有些不情願,還是把吳總比較頭疼的事說給了我們聽。
這事還真的和風水有一定的關系,也出現了鬧鬼的傳聞。
事情還得從多年前說起……
當時的深圳經濟飛速發展,房地産産業如火如荼。而吳天佑以手裏的幾萬塊錢起家,依靠精明的頭腦,和敢打敢拼的性格,創辦了天佑集團,在商界裏異軍突起,暫露頭角。
三年前,吳天佑另辟蹊徑,進軍臨市的房地産市場。(該城市名稱隐去,請勿對号入座)
經過招投标購買了一塊地皮,準備開發商業廣場。那塊地皮是市中心地帶,周邊車水馬龍,人流如織。所以在很多人眼中,絕對是塊肥肉。
吳天佑買到地皮之後,迅速建起了一座天佑廣場,并向外界招商。由于屬于黃金地點,所以各路商賈雲集,甚至出現了一鋪難求的盛況。開業以來,天佑廣場迅速成爲了當地的商業中心,同時也成爲了當地一個著名的地标,也給天佑集團帶來了大量的利潤。
但是近兩年來,天佑廣場卻大不如前,不但商家紛紛出走,商鋪閑置,消費者也不願意光顧,每天廣場裏門可羅雀。和天佑廣場外面車水馬龍的場景如陰陽兩個世界。
爲此天佑集團采取了很多辦法,無論是宣傳力度,還是優惠政策等等方面,都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可惜都收效甚微。
不但如此,天佑集團的業務在這兩年也大不如前,如果天佑廣場項目再堅持不下去,前期投入的大量資金都将打了水漂,這對天佑集團的發展來說,是極爲不利的。
而吳天佑從商多年,對風水之說笃信不疑,他也曾請過很多風水大師來相看,想過很多辦法,也都無功。這次也是剛好吳天雄遇到了我們,才把我們請到了天佑集團的總部天佑大廈來。
梁悅簡單地把情況給我們介紹了一下,話裏話外的意思也是把我們找來,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并沒報什麽太大的希望。
說完之後,梁悅看了我們一眼,問道:“怎麽樣?這可關系到天佑集團的生死存亡,你們還覺得有能力辦好這件事嗎?”
我反問道:“廣場發展不利,怎麽就認定是風水出了問題?沒從經營上找找原因?”
梁悅一撇嘴:“我們吳總高瞻遠矚,手下商界精英無數,經營上怎麽會出問題?”
我點點頭,笑道:“梁助理,那我就清楚了。我想關于這廣場,你還有很多事沒跟我們說吧?商家原來趨之若鹜,後來争相逃離,肯定在這期間,發生了什麽事。不然什麽風水也不可能讓商家出現如此巨大反差的舉動。你如果不把事情說清楚,有意隐瞞,我們就是再有本事,也沒辦法幫你們。我想,這也不是吳總讓你來配合我們的初衷吧?”
我的一番話說出來,梁悅似乎有些意外,她撇了一下嘴,說道:“誰……誰有意隐瞞啦?我……我還沒說完呢……”
三叔一笑:“梁助理。你最好把事情說細點,細節也别放過,這就跟做手術一樣,有利于我們找到病竈,開刀去疴。”
梁悅點點頭:“好吧。我以爲你們會知難而退,沒想到你們居然刨根問題,那我就告訴你們,那個廣場……這幾年一直都有人跳樓,每年都有,從沒間斷。所以很多人都說,那地方是處邪地,能聚集怨鬼,正常的人在那時間久了,也會被怨鬼纏身,隻有跳樓能夠解脫。你想,這種情況,怎麽會有人願意去投資呢?”
三叔點點頭:“那就對了。你能派個人,領我們去天佑廣場看看嗎?”
梁悅說道:“這個不難,我帶你們去。”
我看了一眼梁悅,疑問道:“你?”
梁悅翻眼說道:“我怎麽了?你什麽意思?”
我擺擺手:“你一個姑娘就算了。那地方可鬧鬼,你去了不合适,别到時候吓哭了,我們可沒人伺候你。”
梁悅啐了我一口:“我呸,姑奶奶我是吓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