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麽人?
自己又是什麽人?
他那麽忠誠于自己的國家,那麽一心想要抓捕到那些罪犯,而自己就是其一,他怎麽忠義兩全?
倘若自己有一天真的接受了他,他要是知道了真相,是會當做什麽都不知道……還是親手将她送進……監獄?
顧涼很想現在就這麽問他,但是她已經意識到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爲她已經有些舍不得,不想去開口了。
怕自己說完後,眼下的一切,就會灰飛煙滅。
她果然不适合生活在陽光下……她已經開始留戀。
“冷玦……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所認識的我,其實并不是真正的我,我沒有你想象的好,或者說,假如我是個……壞人,那你會怎麽辦?”
冷玦很是驚異她問出這話,因爲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是想接受他了?
他頓時竭力克制住心底的情緒,沉緩認真的道,“我喜歡你隻是喜歡你這個人,不論你是好,是壞,是有什麽缺點,優點,你都隻是你,這個世界上的人很多,但是你,隻是…唯一。”
獨一無二的存在。
世上那麽多人,不多一個人,也不差一個人,但是每個人,卻都是唯一的,唯一存在的,對周圍的人,都有着與衆不同的意義。
顧涼聽着那話,眼眸微垂,腦袋緩緩靠近他的胸口,“但是,如果我真的很壞,很壞呢?”
她殺過那麽多人,雖然大多數都是壞人,可是也難免殃及無辜呢?
她這種人,死後也應該是下地獄的,怎麽能擁有那種幸福。
冷玦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麽要那樣問,卻是輕撫着她的腦袋,認真的道,“那你是想我包庇你,還是如果你殺人,我去給你遞刀?”
顧涼:“……”
冷玦吻着她的眉眼,哄勸着她入眠。
睡吧,讓他抱着她。
如果她願意,他會遠離危險,陪着她過着安穩的日子。
翌日。
下了一整夜的雨,天空開始放晴。
顧涼意外的睡了一個綿長深沉的覺,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着房間裏的一切,陽光傾灑進來,空氣間都彌漫着清香和暖意。
有那麽一瞬間,她都差點以爲,自己是不是重生了,完全忘記了這是在哪。
白色的被褥一塵不染,她穿着他的背心而眠,暖暖的賴在被子裏,從未有過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好像要堕落了。
她哪裏還像是一個殺手,更像個賴床的小女人。
伸展了下手臂,冷不丁碰到什麽身體,她愣了下,才注意到房間裏還有人。
就在她的床上。
她緩緩偏開頭。
昨夜的那些回歸腦海,曆曆在目,她和他的親吻,她的哭泣,最後靠在他的懷裏相擁而眠,顧涼都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堕落了。
她想緩緩起身,掀開被子下床,隻是剛要下床,腰間就是一股大力,自己的身子又被帶了回去,被他扣住,緊貼着他修長而……火熱的身軀。
側腰上,什麽東西硬邦邦的,硌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