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窗外的道路兩側的樹林依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一如來的時候那般,隻不過現在不同的是,她終于返回了,而且身邊開車的人,是小叔。
安歌兒靠在副駕駛上,就那麽看着窗外,車窗半開,徐徐的風吹進來,發絲些許淩亂的擋在了眼前。
眼眶還有些泛紅,可是裏面的濕潤,卻早被風而吹幹。
手裏握着那個黑色的首飾盒子,一言不發。
空氣,靜靜的流淌着彌漫着。
車子開出了那條道路,馬路的一側就是樹林,一側就是那漫天的山海,連綿盡頭。
車子的速度不覺間放慢,最後在道邊停了下來。
見車子停下,安歌兒不覺轉過頭去看他。
卻見他也正看着自己。
薄衍看着她那清美卻透着淩亂的模樣,心不覺得更加的疼。
安歌兒也沒說話,隻是剛要收回視線,卻見下一秒,他突然伸出手,将她拉過來,抱在了懷裏。
修長的大掌也不斷的輕撫着她的發絲,黯啞卻疼惜的聲音傳來,“乖,沒事,一切都會好的。”
安歌兒就那麽被他抱在懷裏,一手拿着那黑色的盒子,一手卻不由得緊緊的攥緊了他胸口的衣襟,小臉埋在他胸口,在聽到他的話,感受到他的撫慰後,鼻子蓦然又酸澀了起來。
眼睛又腫又漲,滾燙的淚水溢出。
其實人很多的時候都是這樣。
自以爲自己就可以平複一切,自以爲自己承受的時候,他人的一個安慰,便瞬間讓自己崩潰,抑制不住那心底的酸楚和說不上來的疼痛。
肆意的在心底蔓延。
安歌兒痛苦的大部分的原因,不是和安家斷絕了關系,而是一想到,自己原本還有所期待的媽媽,自己卻永遠都和她見不了面。
甚至是個照片,自己都沒有。
她的記憶裏沒有一點她的印象。
難道五歲時,她就沒有丁點……關于她的記憶了麽?
安歌兒手裏緊攥着那盒子,白皙薄薄的手背上,裏面隐有青色的脈絡,埋在他胸口小聲的啜泣,肩膀也微微顫動。
薄衍輕撫着她的發絲,看着她此時壓抑的模樣,徹底心疼壞了。
下颌抵着她的額頭,一下下輕柔的安撫,“乖,有我在,我一直都會在。”
倘若,當時十一二歲的自己,在那個午後,還沒有注意到那個五六歲的她,他們恐怕這後面的一生,都不會有交集。
如果那般的話,薄衍也很難想象。
她一個瘦瘦弱弱的小丫頭,會在這個世界上,活的到底該有多麽的艱難。
“小叔……我是不是以後就是孤兒了。”她的聲音帶着鼻音,哽咽着,問。
安歌兒也不敢想象,若是自己身邊沒有他的話,那她該是多麽的孤單和無助。
薄衍一聽,當下讓她擡起頭,捧着她的小臉,一邊給她擦拭淚痕,一邊輕聲道,“瞎說,哪有你這麽大的孤兒?”
她怎麽能是孤兒。
這個世界上她還有親人,還存活着的親人。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