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襯着那張妖孽的容顔,雖狼狽卻又極緻的美。
那是一種頹靡堕落般的感覺。
可對于容北來說,這一刻,多麽諷刺?
安歌兒卻哪知道這個自大狂想那麽多,緊懸着的心在看見他還活着,還沒事,還有條命的時候,終于舒緩了一口氣,老天,真是要吓死她了!
天曉得剛剛那一幕她真的是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卻不想卡車竟然撞向了容北的車。
聽見砰然那聲巨響時她整個人的神經也緊繃了起來,不是因爲别的,而是因爲他是容北,經過之前那事她雖然煩他讨厭他,可她沒想過要他死!
他們之前在無形的網絡之中,那是存在了多少年的交情。
他又是軍火集團的首腦。
如果他真的出事了,那蘇沉,傅九穆倫他們一幫人,她該要如何交代!?
這背後的一切牽扯,她是擔負不起那個責任的。
真是各有各的心思。
因爲她心底的确是擔心容北的生死,卻沒對載着自己的男人說一句回去的話。
然而他卻回來了。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然下一秒,就見機車熄了火,男人下來,他穿着黑色夾克衫,寬肩窄腰,又帥又酷,修長的身影在墨色下如暗夜裏的王者。
他就那麽下車,一步一步走向了容北的車。
安歌兒看着這一場景,驟然瞪大了眼睛,他想做什麽!?
男人一步步靠近容北的車,夜裏他高大的身影帶來無形的壓迫,安歌兒真怕他是想對容北下殺手,因爲他剛剛就已經做過了一次。
“不要,别殺他。”
安歌兒下了車,往前跑了幾步大喊。
男人腳下一頓,沒停下,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卻不覺間緊緊攥了起來。
容北卻獰笑,狹長的鳳眸透過他的頭盔,直直迎上他冷寂肅殺的修長黑眸。
想殺他?
做夢。
手探到車座之下,抽出一把黑漆漆的東西,那是……手槍。
容北以爲他走過來是真的想殺他,卻不想他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然後俯身,竟然将副駕駛座位上的,那隻鞋子拿了起來,繼而轉身離開。
漠然的視線仿佛将他完全無視。
氣死敵人的最好辦法,不是将他弄得慘不忍睹,而是像空氣一般将他漠視,完全不看在眼裏。
仿佛根本……還不配。
容北那一刻,精緻的容顔氣的扭曲了。
擦!!!
分明是赤果果的不屑!
那淡漠無視的眼神讓他心底一股子抑郁之氣膨脹着卻無以爆發。
他哪裏遭受過這種待遇?
所以看着男人轉身後的身影,狹長的鳳眸裏閃過陰霾,他緩緩舉起手槍,對準他的後背……
然而卻在看到那一幕時,他眼瞳蓦放大,眼中閃過一抹異樣,似有些微微錯愕。
安歌兒也震驚了。
夜色下他的身影如神袛,可是墨色的夜又看不真切他。
在看到男人回來,看清他手中拿着的鞋子時,她就驚了,心底狠狠一顫。
更别提現在,他竟然半蹲了下身子,熟練的松了松她的鞋帶,然後親自爲她穿上了鞋子,系上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