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頭,心跳如雷。
不敢去看他,也不想去看他。
因爲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錯,甚至是,不太想以這種姿态這種局勢嫁給他。
當初,她天天來照顧呵護姐姐,又時常看到姐姐眼底的羞澀和甜蜜,她像是有那麽一瞬間像是被什麽擊中了一樣。
以爲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問了姐姐,姐姐又說自己很喜歡他,其實就連自己那個時候也理所應當的認爲着,他是喜歡姐姐的,否則爲什麽會自己還那麽忙,則會抛下一切來照顧姐姐。
姐姐,也是那樣認同。
那個時候她自己心底無比痛苦複雜,卻又将一切埋在心底,因爲本來,就覺得和那個幾面之緣的男人,是兩個世界的人。
後來姐姐一場重手術後,她偶然得知了姐姐的一個夙願,姐姐說:如果自己沒病,未來能嫁給他,就好了。
那樣一句話,在姐姐身體虛弱,情況糟糕的時候說出來,是她心疼無比,想着如果他愛姐姐,那麽在她臨死前,完成她這個願望,好不好……
如果愛她,是不是不會拒絕……
她知道自己那樣做,是不周全,可是她自私了,她姐姐這一世活的太痛苦,她自私的想讓她走的美好一些,完成她最後的夙願。
所以她哭着去找了他。
他當時沒說什麽,隻是問了一句:“這真的是你想要的麽?”
她那時渾渾噩噩,隻是哭着點頭。
而後,他就答應了。
她感謝他,但是也想過,如果不是他真的愛着姐姐,他怎麽又會答應。
而且在姐姐即将要離世的悲痛情況下,她的内心深處,早已将自己的那點兒女情長的心思和澀然,深埋于此。
她總覺得自己的前面阻隔了一座山,讓她困在其中,看不透,望不穿,圍困在裏面,痛苦,糾結,像是一個無助而迷惘的小獸。
她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她覺得,哪怕真的會有結婚那麽一天,也不會如此。
她困于圍城之中,對這所謂的結婚,沉重,壓抑,沒有半分歡喜。
隻因爲,他不是自己想娶她,而是爲了别人。
她……真的,不想,不願。
薄景就那麽看着垂着眼眸,手指輕輕捏住婚紗,緊張不安的是她,微微俯身,握住她的手。
她身子一僵。
下一秒,他就一根一根掰開她将婚紗快攥出褶子的手指,耳邊落下一句話:“對不起,委屈你了。”
她不愛他。
卻要嫁給他。
心底一定很難受吧。
可是,結婚,和她,這才是他想要的,他性子素來寡淡,深沉,什麽都不願意外說,因爲他知道語言隻是一句話,口說無憑,什麽都要行動去證明。
喜歡她,用行動證明,想和她結婚,也不顧一切代價的用行動去證明。
他想把他找了那麽多年的女孩子,圈入自己的懷裏,給她一切。
喬希兒聽他那麽說,唇角牽強的扯了下,澀澀的笑,終于擡眸,“這話,應該我說才是吧,你是被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