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看她們的模樣,微微凝眉,過了一會兒看幼幼也是一副面色震驚錯愕的模樣,他似乎才意識到,這件事情他們這些人似乎都不知道。
他沉默了下,随後緩緩開口道,“這是很小時候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都還沒有出生,聽我母親說,我哥曾經是在被抛棄的那個晚上發了高燒,再加上心髒病情況很嚴峻,沒有及時被治療,所以趕到醫院的時候,他的左耳因爲發燒導緻失聰。”
說這話的時候,容湛靠着樓梯旁,雙手滑入大衣兜裏,神色看起來有些凝肅。
“那個時候,我哥隻有一歲多,我小時候總和他生氣,因爲我哥身體不好,人又懂事聰明,相反于我,脾氣不好,哪怕是父母親生的孩子,得到的關愛也沒有他多,又天天被我父親打打罵罵,所以我小時候很怨恨我哥,認爲是他搶了我的一切,直到有一次我們去你父母家。”容湛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看着不知何時漸漸紅了眼眶的幼幼。
“那也是你和我哥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四歲,去你家和我哥大鬧了一場,後來是幼幼你母親,你母親告訴我,我哥左耳失聰,心髒又不好,所以希望我不要總和哥哥吵架,父親母親也不是不愛我,隻是我哥身體在那,我再不懂事總和他争吵,就難免……”
那個時候他真的很糟糕。
越不受父母疼愛,就越惹禍鬧事發脾氣博得父母的注意和重視,可是換來的卻又是打罵和訓斥,所有人都說他是一個壞小孩,他好像就隻能那樣繼續下去,惡性循環。
甚至心底嫉妒着耳朵失聰,得了心髒病的哥哥,因爲仿佛隻有這樣,父母才能關愛自己。
容湛說到這,薄薄的唇角輕扯了一下,那抹笑不知具體是什麽意味,“總之後來,我很少在和我哥吵架了,這個秘密,怕是我們當中,也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隻是時間真的好久了,久到都快忘記了這一點。”
從容湛的回憶裏,提起往事。
可以說,沒有多少是美好的回憶,但唯獨和他哥,他們兩個漸漸都變成少年的時候,雖然他們兩個人的形象還是差之千裏,一個禮貌溫和,一個放浪形骸,但是關系卻早已沒有那麽僵硬,反而彼此還是很互相照顧。
他不聽他父親的話,有時候都會聽他哥的。
他被父親訓斥,他夜不歸宿,他哥都會來找到他,什麽都不說,拍拍他的肩膀,陪他喝一夜的酒。
所以,哪怕真的是他哥占有了很多父母的疼愛,他自己後來卻也什麽都沒說過。
因爲這些也不關君杭的事情,他這個人本身就是這樣,所以自己也會後來尊重他,認同他,欣賞他。
更所以是因爲如此,他後來失手推了他哥摔下樓梯,十六歲的他從此再也不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