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吃飯,也隻能吃流食,也隻能靠别人喂。
他每次早上睜開眼的時候,再醒來,都會想到,原來自己還沒有死。
不過他又覺得,自己這樣一天天的像個廢人一樣躺在病床上,是不是已經真的太拖累别人了。
看着老爸老爸都過來親力親爲的伺候他,他覺得自己真的太失敗了。
而蘇離這幾天不敢晚上在這裏陪着他了。
因爲之前有一天,自己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他自己坐在輪椅上,就在她的腿邊背對着她,他高高瘦瘦的身軀佝偻着,低着頭,一動不動。
她看見的時候,莫名的心底一緊,吓壞了。
她叫他名字他也沒有反應,垂着頭一動不動。
她真的吓的要哭了,直到哆哆嗦嗦起身去推他,去喊着他的名字,控制不住的去晃動他的時候,他微微凝了下眉頭,然後似有些難受,又有些迷惘似的緩緩睜開眼。
看着她吓得渾身冷汗,臉色慘白的模樣,他輕輕喚了一聲,“……姐……”
那一刻,蘇離一直竭力控制着的情緒,終于再也無法克制了,她開始崩潰似的大哭,沖上來死死抱緊了他消瘦的可怕的身軀。
蘇離以爲他醒不來了。
以爲他一動不動的,是走了。
是離開了她。
她以爲她可以起碼有這個過渡的時間去慢慢接受這個結果,但是她沒想到,當那一天倘若是真的來了,她會崩潰,她還是會崩潰,徹底的。
她摯愛的親人離開了這個世界上。
她從小欺負到大的弟弟要離開這個世界上,這要她怎麽能接受的了。
蘇離畢竟是懷着孕,她現在情緒太激動的确不适合晚上在這裏陪着他。
事實上,她也覺得自己是承受不住。
她無法親眼去看着,他會有一天在自己醒來後,去推他,叫他的名字,都再也沒有了反應。
無法承受。
……
……
蘇尋沒想到,他居然還有機會在看小葉子一次。
小葉子爲了蘇尋來的。
她做幾百次抗體實驗失敗後,那天回去後又另辟蹊徑,去研制了一種新的病毒,這種病毒的毒性更強,可以吞噬甲h9n9病毒,但不一樣的,她可以研制出來控制住這種新型病毒的抗體。
雖然這種病毒從理論上來說是可以,哪怕對每一毫克都控制的很嚴謹,但是這種病毒從未在人體上試驗過,所以誰也沒有辦法保證,一定就可以有效果。
微毫量的偏差,都可能把他弄死。
隻是新型病毒的抗體還沒有徹底的研究出來,還差一些關鍵的過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關注着蘇尋實時動态的小葉子得知是蘇尋在醫院差點出事了,她頓時忍不住先放下手頭的工作,去找他一下。
因爲她需要蘇尋的配合。
蘇尋昨日打翻了他的唯一的飲食,他開始自我放棄了。
他夜裏開始嘔吐,腿抽筋,體内被病毒的折磨的快要瘋了,他活着也痛苦,他的家人看着也痛苦,他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