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爲她做的已經夠多了,多的她甚至自行慚愧。
是。
容湛曾當着所有觀衆的面說過,和她在一起,他看中的不是感情有借有還,不是他愛她多少,她就要回以多少,可是當她本身就回不起的時候,其他的人,能不能不要再來從中作梗,傷害?
遇到容湛,她起初的無數個夜晚都以爲那是一夢魇,自己将會被惡魔玩弄的失去身體失去靈魂,終将成爲一個頹敗幹枯的軀體。
可是事實,偏偏不是這樣。
她以爲的惡魔,沒錯,他還是惡魔,可是他卻把她從深淵裏拉了出來,爲她遮風擋雨,庇佑着她的安危,讓她去在天空裏去追尋自己。
這是惡魔的愛。
好在她看得很清楚,拉她,護她的人,不是口口聲聲标榜“正義”的别人,而是容湛。
别人對他有偏見,是,一個人可以,兩個人可以,全世界都可以,但她不會,她死也會在這樣的時候,站在他的面前去抵擋。
哪怕她是凡身肉體。
桑夏說完那話,認真的撿起地上的殘留,包在紙帕裏,轉身和容湛離開。
非常決絕。
她再也不會爲了别人而讓他作出一點的妥協。
而他們上了車,走後,安柏森面對這種變故,高大的身軀搖晃了下,他差點沒站穩,哈倫趕緊上去扶着。
“叔叔。”
安柏森面色難看至極,他極爲不甘心又退敗的歎了口氣,然後去下台階,問,“哈倫,你怎麽看今天的場景。”
哈倫眼眸微微閃爍,頓了下,再開口時,唇角也似扯起一抹說不出的意味,“叔叔,這出苦肉計,事實上,不論是不是真的賦予了計謀的含義,夏夏……可能都會如此。”
安柏森渾身一僵。
哈倫眼眸微垂,長長的睫毛再眼睑處投下一抹扇形的陰影,“畢竟,容湛是真的做了那東西,他也是真的摔下了階梯,而您,更是真的去羞辱了他。”
這一切,雖然是計謀,可也都是真的。
關鍵就在于,是不是被桑夏所遇見罷了。
她都會心疼。
安柏森氣的呼吸都疼了,心髒抽抽着,他站在車門前,又看了一眼他們離開的方向,鬓角斑白,似乎一瞬間蒼老了十歲那般。
他收回視線,微微仰頭望天,眼底似微微濕潤,怅然失所,“哈倫,你說我做錯了麽,我也隻是爲了我的女兒好,一個男人,爲了一個女人,不惜在我這裏使用這種下三濫可恥的手段,你說他到底能有多大的出息!”
哈倫眼眸變的深沉了幾分,最終,他搖搖頭,“叔叔,其實,我不這樣看,你和他之間這樣難以化解的矛盾,他這樣做也倒是給了夏夏一個選擇,不讓她再爲難,而且……”
說到這,哈倫的語氣仿佛認真了幾分,“叔叔,摒棄你對他對他的單獨偏見,你會發現,其實容湛,他真的,對夏夏很好,她對容湛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與其和她再也不見面,不如嘗試着,去接受容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