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前面不遠處的水晶案幾上,有着超市的購物袋。
裏面東西有些淩亂的散着。
再靠近一些。
挨着沙發的地上,套着一個塑料薄膜的盒子被打開了,四五個密封的小四方東西散落的在地上,有一個已經被撕開了。
夜靜靜的。
靜的隻聽聽見兩個人彼此粗重而紊亂的呼吸聲,女人淺淺低吟,以及羊絨毯子下的壓抑碰撞聲。
缱绻,相融,不能再負距離。
香汗淋漓。
桑夏濕哒哒的趴在他的胸口,細白的手臂從羊絨毯中探出來勾着他的脖子,青絲被打濕,貼在他的胸口,她閉着眼睛臉頰染上濕熱的紅潮,唇瓣嫣紅,輕啓喘息。
而容湛的腦袋埋在她的發中,緊抱着她要着她,似乎恨不得和她融爲一體變成一個人,沒有人,沒什麽事能把他們分開。
這一刻,一切仿佛無關情*欲,有的隻是尋求靈魂的慰藉。
尋得是靈魂的另一半。
桑夏怎麽感受不到。
容湛跟以往都不一樣。
他要的很深很深,似乎彌漫至骨子裏,他把他的壓抑,痛苦,甚至是隐隐的絕望都傳遞給了她。
她沒見過這樣的容湛,居然讓她有憐惜憐愛的沖動。
她是瘋了嗎。
但,就這樣繼續瘋下去吧,他是個有毒的男人,就算自己還沒那麽喜歡,那麽愛,但是她現在想跟着他沉淪。
這一次,她是自願的。
一次結束後,桑夏還沒下來,喘息着,咬唇淺淺的問,“容湛……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做了一件……不讓你開心的事情,怎麽辦?”
後天一早就走了,他剛才還鬧着脾氣,那麽大的事自己怎麽和他說。
她不想見他發火,也不想和他吵架,所以剛才在洗澡的時候,她就覺得,她應該識時務者爲俊傑,趁着他還沒先下手,自己就主動一次哄哄他,興許把他弄舒服了,他就同意了。
頂多不樂意就是狠狠折騰折騰她。
可是桑夏知道,她一開始就是那麽簡單的想的,但後來一出來,感受着他身上的頹然而莫名壓抑的氣息,聽着他沙啞妥協的話,她竟然會莫名心軟,不是滋味,忍不住主動靠近他,想去撫慰。
她不想理會自己那是什麽情感。
同情?
可憐?
不止,很複雜,她說不清。
容湛突然帶着她轉了個身,讓她在裏面,自己在沙發的外面,狹窄的沙發兩個人緊密的貼在一起,再次鑲嵌。
她咬唇皺眉哼咛了聲,身子緊繃起來。
他和她十指交叉,低頭吻着她眼角,呼吸又一次愈發急促起來,聲音暗啞,“隻要你不離開我,你做什麽,都行。”
做什麽都行。
别離開他。
别離開他。
他會死的。
他受不了等了那麽久的人來到自己身邊,卻又在嘗到夢寐以求的甜蜜後,離開。
那比從未擁有過還要痛苦。
假若他不曾擁有過陽光,就不會渴求溫暖。
就算他該死,他是個混蛋,是個畜生。
讓他死後去下地獄,也别剝奪他的靈魂支柱。
夜還很長。
容湛不想看見天亮,他隻想死在她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