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喬裝成這個樣子,桑夏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天曉得她還以爲他是不想自虐了,所以早早離開家門,卻怎麽能想到,這個混蛋居然跟蹤她。
桑夏把照片保存起來,找到通訊聯系人——惡魔變态狂——選擇圖片,敲打了幾個字,然後發送。
一系列動作結束後,人群中某個心中正忐忑的男人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他連忙拿出來,捂住,視線往後身後看看有沒有被她發現,心底卻在默默低咒着,到底是誰給他在這個時候發東西。
讓他知道,就死定了!
他滑開手機屏幕,還不等看見短信是誰發的,就被那發來的東西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一個照片,三個字。
而那個照片……
他看清楚的那一刻,瞬間臉就黑了!
随即又變化了好幾個臉色,一會青一會綠的,現在又活像個烤紅的蝦。
照片上分明是他在地鐵上擠來擠去,探着頭去瞅她是在跟誰視頻,卻不想,她是在故意自拍,讓他入鏡!
照片還那麽醜!
而那三個字,硬是讓他看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了得了。
上面寫着:[不要臉]
容湛:“……”
不要臉。
她罵自己不要臉。
容湛臉色很是複雜微妙:“……”
他盯着那條信息,真是足足看了好久,才頹敗的抹了一把臉,覺得好像真的實在是沒臉見人了。
他容易麽,好歹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軍火佬,卻怕媳婦兒跟别人跑了,出來偷偷跟蹤。
發現了還被如此嘲弄。
一點顔面沒有。
她每次都是那麽赤果果的直戳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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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夏下了地鐵後又打了個的,直接到達薄易那裏。
“昨晚幫你摘下來,早上你忘記了戴上。”
薄易将手表拿出來,語氣很是清淡溫和。
他穿着一黑色大衣,穿着高領的淺灰色羊絨毛衣,容顔清隽俊美,身軀修長,舉手投足之間都泛着渾天然的矜貴疏離之氣。
也充滿了濃濃的禁欲氣息,仿佛讓人不可亵渎。
桑夏扯了下唇角,伸出手要去拿,他卻要幫她戴上,動作很自然,仿佛就是下意識的,桑夏剛覺得哪裏不妥,也已經晚了。
他的手已經貼上了她的。
他一邊幫她戴着,清雅的聲音同時輕飄飄的傳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要我提醒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睑微垂,長長的睫毛在他眼睑處投下一個小小的陰影,手上肌膚白的幾乎透明,她能清晰的看到皮膚下的青色脈絡血管。
桑夏說不出話來,薄易什麽都不用說,她就知道,薄易爲了治療,他受了太多的苦。
他清瘦了很多,身體也大不如以前好。
他這麽做究竟是爲了誰?
桑夏羽睫緩緩煽動了下,唇瓣輕抿,她知道,可是卻要裝作不知道……
她忽略心底的那些悶疼,戴好後,對他一笑,“趕緊回去吧,麻煩你了,天冷多注意保暖。”
她客套的說罷,便後退一步,不再多留,轉身離開。
而薄易就這樣望着她離開的纖細身影,一直看着平淡的眼底,陡然間變的複雜晦澀起來……
因爲,在不遠處。
一個黑色的身影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