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經此一役,在山下看門的周北也是收獲得盆滿缽滿。
他作爲林先生門下第一紅人,不僅紅包收到手軟,更是刷足了存在感。如今他在東海市的地位,跟黃嵩山相比也不遑多讓了。
初五之後,林寒便謝絕了一切見客,想要靜下心來好好修煉一下。然而僅僅過了兩天,在初七這天,白城便不顧周北阻攔,強行上山,給林寒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什麽,靈兒被靈隐寺扣留了?”
林寒聞言,心裏一驚,有了不好的預感。
白城點點頭,說道:“就在昨天,靈隐寺在陰陽界放出了消息,請你去靈隐寺一叙,宣稱要度化你,爲俗世間除害。如果你要是不去,他們會一直請葉靈兒在寺中禮佛,直到你去了,才會放她離開。”
林寒登時大怒!
狂暴的氣息瞬間在别墅内炸開,無數名貴的瓷器玉飾炸裂開來。
白城和周北同時吓了一跳,他們沒想到林寒竟然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此刻的林寒陰沉着臉,身上那種肅殺氣息連同爲化神境的天師白城都感到心悸。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林寒發這麽大火氣。
林寒确實憤怒,他想不到這靈隐寺還是動手了!
畢竟自己殺玄奇和玄空兩位靈隐寺的高僧,他們要對自己出手,也在情理之中。但他們不應該用靈兒作爲要挾!
靈兒,是自己的逆鱗!
就在這個時候,林寒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竟然是靈兒打來的電話。
他心中一喜,接起來,那邊卻響起了葉千山的聲音,登時在他心裏澆了一盆涼水。
“林先生,您要救救靈兒啊!靈隐寺他們把靈兒給關起來了!”
此刻,林寒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沉聲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你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原來,每年過年,葉家都有去靈隐寺燒頭柱香的習俗。
所謂頭柱香,就是每一年大年初一寺廟裏上第一爐的香火,據說這樣一爐香火可以最大程度地向神明表達自己的誠意。
因此,炎夏各大廟宇,無論是道教還是佛教,信徒争搶頭柱香已經變爲了很普遍的現象。
靈隐寺作爲炎夏最具盛名的寺廟之一,自然也不例外,每年都是萬人空巷的盛大場面。甚至與不少人從除夕夜前兩三天就開始在寺廟門外等候排隊,就是爲了能燒到這頭一炷香。
各地的大佬富豪,自然也有不少人信奉這頭柱香的說法,葉家便是如此。每年大年初一,葉千山都會帶領葉家嫡系成員進入靈隐寺燒香。
當然,普通民衆燒頭柱香需要排隊需要搶,但如葉家這種地方豪門,自然有特殊通道。
靈隐寺擁有許多豪門香客,像是原本的藍家便曾是靈隐寺最大的香客金主,還有港島的韓大善人,曾經爲靈隐寺建立過一座佛塔,這種貴客當然不需要排隊。
香爐分爲三等。
普通民衆燒的頭柱香,在寺廟外的山門處,而那些稍微有點錢的香客,則是在寺内大雄寶殿外的香爐裏燒香。
至于藍家葉家這種金主級别的香客,則在内院,擺放着諸天萬佛金雕的萬佛堂前燒香。
葉家在初一燒完香後,往往會在寺内廂房住上幾天,與高僧讨教一下佛法。可這次要離開的時候,靈隐寺卻單獨扣留了葉靈兒,借口葉靈兒有業障纏身,需要在寺内用佛法化解業障,然後把她關在了廂房裏。
再後來,靈隐寺就在陰陽界發出了那一通針對林寒的宣告。
林寒默然,心中已經湧起了滔天怒火。
自己跟靈兒的事情并非秘密,當時整個東南羊城都震動了,靈隐寺知曉也不奇怪。但他沒有想到,口口聲聲慈善佛法的靈隐寺,竟會如此卑鄙,利用靈兒來逼自己!
這個時候,葉千山又沙啞着聲音開口,這次聲音略小,似乎有些害怕。
“林先生,不僅是靈隐寺,我在這裏,遇到了花家的人。這一次行動,似乎是他們和靈隐寺串通好了的。”
林寒皺眉。
花家!
“以前花家與我家交情不錯,因此他們也知道我家的這個習俗。這一次,花家的大公子花銘出現在了靈隐寺,應該就是要針對您的。”
葉千山說道:“這個花銘是花晨的表哥,如今花家第三代中,混的最好的一個,在龍子鳳女叢生的上京也是小有名聲。有他在,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林先生,您可一定要來救救靈兒啊。”
“我知道了,不日我便會去杭城!”林寒挂斷電話,沉思片刻。
原來這裏面還有花家摻和的一腳……
看來,他們這些人,是爲我擺下了龍門陣,非逼着我往裏走才行!
這時白城勸阻道:“林先生,我勸你還是再考慮一下,不要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更不要意氣用事。靈隐寺不同于其他地方,乃是五大隐世宗門之一。别看他們寺廟幾乎快成了旅遊景點就有所輕視,靈隐寺真正的底蘊,是從來不會顯露給世人的。”
“我以前在茅山學藝的時候也聽外門的師兄弟們提起過靈隐寺,據說那座寺廟靈得很,好像擁有一座具有佛性的佛像,鎮壓整個寺廟。因此靈隐寺才能一直高僧輩出,成爲炎夏香火最鼎盛的寺廟。”
周北說道:“葉小姐雖然被關,但估計那些和尚隻是給她禁足而已,而且花家這次也明顯是有備而來,一看就是知道是刻意針對您,我感覺還是從長計議比較好,不要落入了敵人的圈套。”
“宵小之輩,便是有圈套,又能奈我何。他們若是以其他事物威脅我,我或許還能有所猶疑。可是他們居然敢動我的家人,尤其是靈兒,這是我無論如何也忍不了的!”
林寒直接擺手說道:“靈隐寺又怎樣,花家又怎樣,觸我逆鱗,我必讓他毀山滅寺,家破人亡!今日,我便啓程去杭城,赴一赴那龍門陣!看看這群死秃驢,沒有能有度化我的能耐!”
見到林寒主意已定,白城歎口氣說道:“既然如此,林先生,我和你一起去。我跟那靈隐寺方丈空渡禅師雖然沒什麽交情,但也算是見過幾面,可以爲你們調解一下。實在不行,如果真打起來,以我如今實力,多少也能幫上點忙。這就算是我還您當初指點的人情吧。”
“不必了白老,不過我有其他的事情麻煩您。”
林寒負手說道:“請您宣告陰陽界,就說我林寒,正月初八,正午時分,準時登臨靈隐寺。他們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引我前去,我便光明正大地登門,見識一下他們靈隐寺的手段!”
……
最終,林寒爲了減少包袱和顧慮,還是自己一個人坐高鐵來到了杭城。杭城距離東海不遠,一個半小時車程就到了。
靈隐寺,是杭城的金字招牌,距離西湖不遠,位置一問便知。這個時節,有不少外地人來靈隐寺上香,杭城本地人都已經習慣被問路了。
出了車站,林寒在得知靈隐寺大概的方位後,決定先找個酒店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去那裏要人。
當他坐上出租車,駕離高鐵站後,周圍小販,遊客,乞丐等七八個人的眼神突然犀利起來,目光一起遙遙盯着那遠去的車牌号,然後相視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時離開了高鐵站。
林寒入住的是一家星級酒店。
夜晚,他盤腿在房間内打坐。
自從他開始修煉以來,就已經用冥想代替睡覺了。
忽然,林寒耳朵一動,緊接着亮若星辰般的眸子睜開。
“想不到,有些人都不想讓我去靈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