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川市。
甯府。
是夜,皓月當空,繁星點點,一抹皎潔的月光,透過精緻的檀木窗戶,灑在了甯天邦夫婦的房間。
房間裏,擺放着一張奢華的象牙鳳羽大床,屋頂上,懸吊着一盞明亮的紫色琉璃燈罩,牆壁上更貼挂着一柄青色長劍,雖然隻是裝飾作用,但卻也時時刻刻,透漏着一股殺伐之氣。
“十個月了。”
“咱們兒子離開家,已經整整十個月了。天邦,你說,咱們怎麽就聯系不上他呢?罡兒他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此刻的張彥芳,身穿一袍錦色睡衣,挽着華貴的發髻,站在窗邊,凝望着夜空中,那輪金色的明月,清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憂色。
這抹憂色,已經持續好幾個月了,在當日得知甯罡失聯的情況下,就已經出現了。
“胡說什麽。”
“咱們兒子怎麽會有事情。”
“你竟是瞎操心。”
聽到自己的妻子這樣亂想,躺在床上,讀者報紙的甯天邦,直起身子,威嚴的臉上,露出一股不滿,“一年前,咱們的兒子,可是連飛天螳螂,那種戰鬥力超過兩萬二的巨無霸蟲獸,都能夠斬殺。”
“如今的地球,還有什麽能夠威脅到咱們兒子的。”
不過随後,看到妻子,根本就沒有聽進去自己的所言所語,仍是失神的望着窗外,不由就是心歎一聲,從床上走了下來,來到窗邊,扶住她的肩膀,“好了,别亂想了。”
“張宗主不是說過嗎,咱們的兒子,肯定是困在了某種秘境之中,一時半會出不來罷了。”
“咱們的兒子,失去聯系時,還給這張川,發過信息,問他古篆的一些問題呢。”
“想來罡兒,隻是一時沒找到離開秘境的辦法而已。”
“你要知道,這秘境,很可能是幾百萬年前就已經存在地球的,哪有那麽容易出來。”
甯天邦說道這裏,不由分說,就壓住張彥芳的肩膀,将她帶回了床邊,“好了,别擔心了,咱們的兒子,說不定這次,又能有什麽奇遇,戰鬥力更近一步呢。”
“那張宗主可是說,遇到秘境,一般都是代表着遇到大機遇呢。”
“你要相信,咱們兒子的命,向來跟他老子下面某東西一樣,硬得很!”
“噗!”
張彥芳聽到這裏,不由失笑出聲,同時伸手,在甯天邦的肩上,錘了一下,“胡說什麽,怎麽能拿咱們兒子的命,和你下面比,那是能比的嗎?”
“怎麽比不了。”
看到自己的妻子,轉愁爲笑,甯天邦更是裝作一本正經道,“二十年前,他還不是從他老子下面出來的嗎?”
“既然敢出來,那就肯定能比!”
“你不信等罡兒回來,你親自問問他,看這兩種東西,能不能比得了。”
“讨厭。”
張彥芳哪聽不出來,這是自己的丈夫,安慰自己的話語,不過當下也是心思一寬,直接拉過被子,蓋在了身上,“好了,天邦,你也趕緊睡吧。”
說着,就順手,關上了台燈,整個屋子,隻剩下,透過窗戶灑在屋子裏的月光。
“罡兒,你可一應要沒事,一定要。”
甯天邦躺在床上,卻反而久久不能入眠,雙手攥拳,在心裏狠狠的道。自己的兒子,他又怎能像他剛剛所說的,不怎麽擔心。
。
太平洋。
八千米深海。
一隻體型在千米左右的巨大烏賊,撥弄着觸角,身體一起一伏,慢悠悠的遊蕩在這片海域。五十年來,它是這方圓千裏海域的霸者,是戰鬥力高達兩萬的存在。
強橫的戰鬥力是一方面,還有一點,這烏賊,有個儲存墨汁的毒囊,從毒囊中噴出的墨汁,不僅可以使得海水漆黑如墨,最主要的,是這墨汁中,含有極濃的毒素,瞬間可以秒殺大多數蟲獸。
此時,這隻海中的巨無霸,正悠閑的如往常一樣,巡視着自己的領地,若有别的生物出現,它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前,将它吞噬。
忽然,就在前方八百米遠處,平靜的海水中,突然湧現一股水流,如波如浪。而且這水流,速度極快,沒用一秒中,就到達了烏賊的前方。
轟!
就在碩大的烏賊,滿眼警覺的看着這急速而來的水流時,一條極爲粗長的尾巴,轟然從這水流中,探了出來,以雷霆萬鈞之勢,朝着烏賊巨大的頭部掃去。
這尾巴,漆黑如墨,比烏賊的身色,看上去更爲深沉,隻是尾巴的最尖端,并不是細細長長,而是有着明顯的斷裂痕迹。
這斷處,像是被刀斬斷,又似被劍絞斷,坑坑窪窪,很不平整。
“咚!”
斷裂的尾巴,穿過水,掃過浪,在烏賊根本來不及反應之下,重重的擊打在了它的頭部。千米長的龐大身軀,沒有任何反應,直接倒飛出去。
同時嘴中,不由自主的,噴出一大口鮮血,沒用片刻,就染紅了這片海域。
“轟!”
“轟!”
“轟!”
烏賊龐大的身軀,直接撞在了海底凸起的山丘,将山棱直接碾成了平地,同時在海水中,滑行了數千米距離後,才停了下來。
此刻的烏賊,隻感覺天暈地轉,仿佛海水都在倒流,但讓它驚恐的是,剛剛将它掃飛的斷裂尾巴的主人,顯然沒有放過它的意思。
一雙猩紅的雙眼,在它剛剛頭腦有些清醒的時候,就在海水中,居高臨下的,冷冷的注視着它的身軀。
烏賊從沒想到過,有生物的眼睛,竟能猩紅到如此程度,即使鮮血的顔色,都不及它的萬分之一。不由自主的,全身上下,就是打了一個冷顫。
“逃!”
烏賊根本就沒有升起任何反抗的心思,它能稱霸這片海域五十多年,怎會不知道孰強孰弱,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遠離這個怪物。
因爲這個怪物,它活了兩百多年,都沒有見過。在它的印象中,從沒有任何蟲獸,長成這個樣子。
“咕嘟!”
沒有猶豫,已經有些暈頭轉向的烏賊,直接張開腹部下方的毒囊,一團漆黑如墨的液體,瞬間,從這毒囊中洶湧而出。
沒過片刻,它的周圍,以及方圓數裏的海域,直接籠罩了一片漆黑之中。而且這漆黑的海水中,伴随着一股濃濃的腥臭,甚至漂浮在其中的,極其微小的浮遊生物,都直接死了過去。
“唰!”
與此同時,烏賊龐大的身軀,以極快的速度,就要向遠方掠去。
它相信,它這次,肯定能夠逃掉。因爲它在小的時候,還沒有成爲這片海域霸主的時候,每次遇到危險,都是采用這招。
而每次,它都能夠安然無恙。
因爲将這方海域染成墨色以後,已經沒有任何生物,能夠看清它接下來的行蹤,最住要的,這漆黑如墨的海水裏,包含着大量的毒素。
除過自己,任何想要通過它的生物,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轟!”
隻是在烏賊,剛剛掠出去不到五百米遠後,身後又傳來,急速的水流聲,仿佛某種生物,在這海水中,急速穿行。
“怎麽可能。。”
“它追來了!”
烏賊看着在漆黑如墨的海水中,快速通行的詭異生物,碩大的雙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之色。
“它。。它竟然不怕這毒!”
“我的毒,對它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烏賊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因爲在它兩百多年的生命中,從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
雖然也有的生物,抗毒性較強,不怎麽懼怕它的毒墨,但抗性強是抗性強,跟不受影響,完全就是兩回事。自始至終,它還從沒有看到過一種生物,可以大搖大擺的,在它噴出的毒墨中穿行。
但眼前的這隻詭異蟲獸,打破了它的認知,因爲這詭異生物,完全可以用不受任何影響來形容。因爲烏賊甚至看到,這詭異生物,竟直接張大口,将還沒有來得及在海水中擴散的墨汁,給吞進了肚中。
猩紅的雙眼中,甚至露出滿足,享受的神色。
不錯,是滿足,是享受,是迷戀。自己的毒墨,對這詭異蟲獸,竟是進補的東西。
想到這點,烏賊的雙眼,更是剩下濃濃的驚恐。
“轟!”
就在烏賊目瞪口呆之時,詭異蟲獸,突然以極快的速度,穿過這漆黑如墨的海水,猛地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咬在了烏賊,墨色的頭顱之上。
“嘎嘣。”
一聲頭骨爆裂的脆響,戰鬥力高達兩萬的烏賊頭顱,直接在這詭異蟲獸的一咬之下,化爲了碎骨,同時鮮血橫流,浸紅了海水。
烏賊龐大的身軀,甚至沒有來得及掙紮,就直接一動不動,死了過去。
秒殺!
戰鬥力高達兩萬的烏賊,這片海域的絕對霸主,不到一個回合,就直接被這詭異生物秒殺。而這種情況,隻有在一種情況下才可以發生,那就是敵我雙方的戰鬥力差距極大。
一方,完爆另一方!
半小時後。
烏賊千米長的龐大身軀,就直接消失在了這片海域,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殘留,甚至連骨渣,都被這詭異生物,吞進了腹中。
而令人詭異的是,在吞噬掉了烏賊所有的身體後,這詭異生物斷裂的尾巴,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了起來。
隻是片刻,本來有着十幾米的斷裂缺口,就在此時,隻剩下了不到十米。
隻是沒人,甚至這詭異生物它自己都沒注意到,它腹中兩顆拳頭大小的白色晶體,此時在澤澤閃光,一股股神秘的能量,沿着晶體外放,在體内傳播。
五六分鍾後,這兩顆拳頭大小晶體的直徑,就又小了一分。
這詭異生物,不是别物,正是被周天重傷,而又從糜辛手中逃走的,最後那隻艾爾塔蟲獸。整整十個月過去,它所受的重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尤其是它被劈斬的腹部,以及尾巴,又重新生長了出來,正如當時周天所說,這艾爾塔蟲獸的生命力,極其頑強。
傷成那樣,還能夠存活下來。
尤其是這隻艾爾塔蟲獸,體内還藏有一顆,沒來得及全部消化掉的艾爾塔神晶,它能如此迅速的複原,這艾爾塔神晶,功不可沒。
而且此時,這艾爾塔蟲獸彷若新生,身上的鱗甲更爲濃密,幽黑,尾巴也更爲粗壯,甚至體型,都由原來的六百多米,成長到了現在的七百多米。
尤其是它那雙眼,更爲猩紅,更爲冷血,更爲殘忍,隻是一眼,都能将許多蟲獸,吓得動彈不得。
最主要的是這艾爾塔蟲獸的戰鬥力,已經從原來的三萬一千多,成長到了現在的三萬六千多,比重傷以前,還要多出将近五千點戰鬥力。
“唰!”
在吞噬完整隻烏賊後,這隻艾爾塔蟲獸,又以極快的速度,向遠海遊去,隻是瞬間,就離開了此地。它要做的,就是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标,吞噬掉,将它的傷勢,徹底痊愈。
..
二十日後。
深海萬米。
“嘎嘣!”
渾身散發着幽幽磷光的艾爾塔蟲獸,嘴角含血,在吞噬掉一整隻,體型超過千米的巨大藍鲸後,猩紅的雙眼中,滿是興奮,以及濃濃的嗜血。
因爲就在剛剛,它斷裂,長達十一個月的尾巴,終于徹徹底底的,重新長了出來,而且比原來更爲堅韌,更爲粗壯。
“轟!”
艾爾塔蟲獸,興奮的将尾巴筆直翹起,然後猛的橫掃,直接在這萬米深海中,帶起莫大的水流。而且尾巴,在這幽冷的海水中,直接劃過一條直線,仿佛将海水,都給劈成了兩半。
“吼--”
一聲長長的嘶吼,從它嘴中發出,道道肉眼可見的聲波,以極快的速度,沿着海水,向着遠方傳播而去。波紋所過之處,許多來不及閃避的蟲獸,直接被震得五髒碎裂,翻起肚皮,死在了海水之中。
“人類,你們等着吧。”
“我的報複,即将開始,也即将來臨。”
艾爾塔蟲獸猩紅的雙眼半眯,仰望萬米上方的海面,雙眼中,是一股隐藏在靈魂深處的,冷冷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