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差不多的病,可能到了一部分醫生手裏是這部分手術先做那部分後做,到了另一部分醫生手裏則反然。
這好比工匠師傅們組裝一組櫃子,有的決定倒裝有的決定正裝,甚至先刷漆再裝櫃或是先裝櫃再刷漆是各有各的做法和道理,最終也沒見得誰不好誰好。
如果觀察其中的過程會發現一個真理:其實做手工活的第一條要素是——順手。
于是在各種醫學病例報告中,到處可見醫生順手把病人的其它人體零部件給修了。
順手兩個字很重要,聽起來代表一帆風順,實際上做起來是不是真一帆風順,當然第一考驗的是醫生的腦子。
想做的順手,醫生的腦子必須足夠的靈活應變,變成在手術中是非常常見的一種景象爲:一開始可能覺得這樣做順手,到了手術裏突然覺得那樣做反而比較順手。
據此可以得出結論:順手和術前規劃往往不能劃上等号,同時代表的是這個醫生絕對的技術實力這樣方能做到絕對及時的術中調整。
這種手術可想的難度之高,難怪這種醫學病例經常上新聞報道被記者們使勁兒誇。
像今天這樣幾個部位要一塊做的手術,自然同樣不是術前規劃能全部包攬進去的。
有經驗的外科醫生們都清楚,今天手術能不能成功要看謝主刀和潘助手的順手能力了。
何況謝主刀術前打包票要兩三個小時做完手術,該多順手方能做到。
現場衆人目不轉睛地盯着術台上。
隻有魏尚泉醫生心想着自己闖的禍,一面擔心地偷望門外,生怕那兩股冷風驟然在後面殺到。
再接着一想,段三寶這位唐僧醫生是個大好人,既然把冷風截走了但願能截到底。
段三寶醫生:誰說是我叫的人了?
手術間内的醫生們聚精會神于手術是不可以去關注其它情況的,這是醫學職業的要求。
國協急診科每逢傍晚交接班是最忙的時刻,因爲白天的門診基本上大量停了。
看不了門診的病人隻能挂到急診來,還有許多白天來不及來辦手續入院的病人同樣隻能通過急診科。
不止國協急診科是這個狀況,每家醫院全是這樣的狀況,導緻每到這個時候急診科必然亂成一團粥。
從紊亂到秩序是需要一段時間過渡的,有的時候是半小時,有的時候甚至要用一個上半夜來解決,具體要看當天急診的運氣。
誰呼喚的譚醫生和靳醫生下急診,是剛被潘醫生教育過的李啓安醫生。
這回沒喊同學沒關系。李啓安想。
“師兄。”接到急診科呼叫内科住院總電話,李啓安追上了靳師兄報告,“說急診有個病人可能需要緊急做介入手術。”
有自己科的病人,靳天宇二話不說調頭去急診科。
本就猶豫着要不要去驚擾徒弟的譚克林醫生,随之跟着靳醫生到急診兜個圈子看看,反正他今晚值班是要到處溜達下的。靳科長:譚新人是譚新人了,教你睡大覺你不睡,忙活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