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師兄嘴巴毒歸嘴巴毒,心地和張大佬一樣是挺好的。顯然,這是擔心她難以開口告知朋友,把令她難辦的活兒自己攬了。
“我——”謝婉瑩張下嘴,剛想說聲不用麻煩。
“拿來。”任哲倫不給她二話,伸出手示意要号碼。
言外之意在他酷爆的眼裏寫着了:師兄想照顧你一下,你别給我耍傲嬌,本人不收。
挨訓了。作爲老油條,是懂得别人給面子時自己别傲氣的道理。謝婉瑩走過去把羅小妹的聯系方式呈上,告訴師兄:“她是個小妹妹,性格有點兒軟弱。”
也不知對方有沒有聽到她後面這句話。任哲倫拿到号碼撥過去接通家屬。
站在原地的謝婉瑩先聽聽情況。
瞥了她一眼,任哲倫在電話裏對接聽的羅小妹說:“我是國陟的醫生,你那位謝姐姐的同事。你謝姐姐讓我告訴你,你不用哭的。你哥剛動完手術,你可以過來看他了。”
大佬對如何處理這種事情是滾瓜爛熟了。
别看任大佬電話裏有一句沒一句謝姐姐,好像是在安撫小妹妹,口氣則一點溫柔味兒都沒有。不怪任大佬,人家毒嘴慣了,讓他不毒嘴說溫柔話不可能的。
羅小妹在對面不意外被吓得夠嗆,哭是不敢哭的了,因爲對面大佬警告過她不能哭。
性格軟弱妹正好,吓一吓立馬見效。任哲倫收起電話收工,轉個頭對她說:“她現在過來。”
幹完這活兒轉身要走時,不忘告訴她:“給你留碗面,你早點過來吃。不然不好吃了,我給你扔了。”
最終再來一句意味深長的總結詞:“我說過的。”
師兄大佬們的記憶力全是超人的,可以看出張大佬給她找的這些師兄們全是有仇必報型。
說過要還回你敢“算計”我,幫你扔面條。這是早看出你沒那麽快回來吃夜宵的。
謝婉瑩:……任大佬的這種“報複”果然貫徹毒舌風,毒舌人的關心是掩埋在毒舌下方的。
心裏謝聲任師兄,她加快腳步去看學生和病人。
找到章小蕙躺着的觀察床。
張書平和米文林奉令呆在這兒守着病人不敢走開。固然,他們兩個在早前是很想很想過去觀摩大佬們的手術。
拉開隔簾。
裏頭兩人望見她出現,異口同聲喊:
“師姐。”
“老師。”
同時兩人不約而同望下表:師姐這個手術做得飛快。本以爲師姐會不會要給病人做通宵。
“你們去辦公室吃夜宵,我在這裏看着。”謝婉瑩對他們兩個說。
前輩照顧後輩是臨床的傳統了。
“沒關系,我留在這裏——”張書平說。
能洞悉到學生的想法,謝婉瑩道:“你不用急,去吃。這個病人暫時不用動手術的,急不得。”
幾雙眼睛望向病人連線的監護儀器,病人的心電圖曲線偶爾有起伏,說明心髒受到的驚吓未完全過去。
你說這病人好像幸運吧,好似不用開刀。但比起那些已經開完刀可以宣布初步勝利的病人來說,這種病情時好時壞完全不知未來一定是好是壞的病人,真有可能不如開完刀做完治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