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能怎樣?我找了好幾家醫院,全是這麽對我說的,說做完手術我可能是再也說不了完整的話,話都說不好,肯定拉不了小提琴。我的職業生涯是音樂家,對我來說,小提琴是我的命根子。讓我不要這個命根子,讓我以後變成個廢人,這能叫做治病嗎?”
對一些病人來說,要面對的問題不會是生和死的問題,隻會是生不如死和死之間的選擇。
死亡之前抓住最後的璀璨光輝,好過後半輩子的苟且偷生。
要死就死,死也不怕。
乍聽下來,以爲這病人是以死在威脅誰?威脅病魔嗎?
醫生對這種心态的病人從來是不知該哭或是該笑。你說你像魯老師怕後面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橫豎是死所以選擇不手術可以理解。
如果這個病手術有的治治了不會死,你都這麽想,讓醫生不知如何說伱好了,隻能給你擺事實了。
曹勇道:“問題你不做手術,你的病情再惡化的後果不見得能讓你死的很輕松。”
你以爲你死都不怕,病魔能奈我幾何。
病魔沒腦子的,沒人類想的這麽複雜的,無需人類面對生存或死亡的勇氣。
林佳茵剛開始說那番話時臉上表情如同勇士般的視死如歸,現在變成隻有雙手打顫了幾下。
“你自己先想好要不要做這個手術。我會幫你研究下你的病曆。但是你自己得知道,病是拖不得的。”曹勇說。
“在此之前,你得幫我保密,曹勇。”
“我是醫生當然會爲病人保密她的病曆。”
“曹勇,我必須再跟你強調下我現在的處境。你應該知道,從小我爲了學琴什麽放棄了許多,别人在外面玩的時候我天天在室内拉琴背樂譜。我拼搏了多少年才有今天的成績。如今,不隻是我要不要放棄也有人巴不得我放棄。”林佳茵的聲音沙啞。
“你是想說樂團不知道你生病的事,你也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對,我不想被我家人知道,不想被以前的老師同學知道。我這次回國演出,邀請了我們班的班主任以及當年的校長來觀看我的演出。我不可以輸,不可以在這裏敗下,所以急着來找你。樂團不會因爲我生病推遲演出取消演出,隻會把我替掉。人生是這麽殘酷,人從來是可以随時被替掉的物品一般。”
對話的時候,旁邊時而傳出有人抖片子的聲響。
終于,林佳茵回頭望了眼抖片子的人。
“他是宋醫生。”曹勇趁此介紹道。
林佳茵:這個宋醫生怪怪的。
“你什麽時候演出?”曹勇問病人。
“我是比樂團抵達國内的時間提前一周回來,想和家人一塊呆久一點,想在闊别許久的家鄉走一走看一看。演出時間是在下周。屆時也歡迎你帶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來觀看我的演出,我會給你們準備觀衆票。”
“不用談我的事情。”曹勇正色道,“作爲醫生,我有幾樣注意事項預先要告訴你的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