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賤百事哀。
經濟是所有一切的基礎。
當醫生是爲了什麽,當醫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這是他們班長曾經聽謝同學說過的話。大家聽完,隻覺得:哇,謝同學好偉大。
後來,據說潘同學自自己爺爺去世後,好像對謝同學這話有了另一層理解。這恐怕不僅僅是偉大,而是被生活所逼。
耿永哲背着書包走去學校食堂趕第一趟早餐,走到食堂大廳,見到了站在賣饅頭窗口前的謝同學。
對方是在等着他?耿永哲的手不由捏緊了書包帶。
謝婉瑩朝他點下頭後,等他走上來,兩個人一起買了饅頭雞蛋和豆漿。
該吃得吃,無論生活多困難。經曆前晚一晚戰鬥後,他好像是至少接受了她這個觀點。
吃完饅頭,喝完半碗豆漿,謝婉瑩歇口氣,問:“五百的話,住院費肯定不夠。如果要大幾千,我個人不夠,幫你想想辦法向我發小借點。你不要一個人一個人去借了,那樣對病人也不太好。”
耿永哲嘴裏嚼着饅頭的動作早就變成機械化了。
“短期的錢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怎麽把錢花在刀刃上。不能說這樣長期沒效果地治,說實話,多富都可能治不起。”
聽到她最後那句話,耿永哲擡起頭,眼裏閃過一抹吃驚。她這話算是老生常談了,大家全明白的道理。誰去醫院治病都是恨不得一劑藥能藥到病除,這樣後期不需再綿綿無期的耗錢。和生孩子一樣,長痛不如短痛。問題的糾結在哪裏,這話說得容易,要做到太難了。
“縣醫院技術水平是差些。但是,我相信輔導員是幫過你來想過這個問題的。”謝婉瑩思來想去,耿同學家裏的病人是現實存在的不像她是存在于未來,輔導員任老師可以了解到這個情況的。所以任老師叫很爲家裏着想的耿同學爲小哲,是帶着同情和贊美的小名。
耿永哲沒否認,算是默認了這個事。
任老師是他們醫學院有名的老師,認識國協以及各大醫院的名醫,肯定是幫過耿同學家裏的病人尋求過各種治療方案想解決問題。沒能解決的原因隻有一個,恐怕首都各大名醫都對此束手無策。
“如果你相信我,可以把病人的情況跟我說一說嗎?”謝婉瑩提出這話時,也深知自己的行醫經驗絕對沒有老師們強,然而有一點可能是她和同學能做到老師做不到的,“我們的時間比老師們多一些。可以再仔細點研究這個病曆,從中看能不能找到突破點再提供給老師們建議,幫老師打開思路。”
實習生再忙也絕對沒有工作的臨床老師們忙。臨床老師的忙是方方面面的,要給病人治病,要帶教有帶教任務,要被醫院委派去學術交流,每年醫院工作考核必須達标,科研任務屬于激烈行業内内卷化的白熱化狀态。
相比之下,實習生在臨床上再多跑跑腿隻是出體力活,心裏面的任務隻有一個:學業畢業。比老師單純太多了。
醫生是體力兼腦力勞動者,并且是腦力勞動爲主導的職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