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瑩告訴主刀師兄:“不是。”
好吧,謝同學這個答案似乎在大家意料之外,同時在大家在意料之中。連楊醫生都認爲她再說出任何爆炸性學術觀點是理所當然的。誰讓這人可以叫人拍案驚奇。
“是什麽?”申友煥問。
“師兄你退回來一些,重新複核下數據。可能可以得出兩次測出來的數值偏差有些大。”
“偏差大是因爲申老師第一次放的位置不對嗎?”楊醫生聽不太懂問。
身邊有醫生老師開口了:“你别總是問她,自己想。”
楊醫生内心裏想哭了,好不容易抓到個學霸輔導自己功課,結果老師不讓問學霸了。
謝婉瑩想起了第一次到急診,被林老師抓到她給趙同學“小抄”。
臨床老師是不讓問的,開會讨論時可以讨論,不該問的時候是不可以問的。什麽都問,以後看病人的時候醫生是一個人單獨執業的,誰能再給你機會問。
爲了楊醫生好,謝婉瑩不回答了。再看手術間裏,申師兄很快領悟到她的意思在退導管探頭了。不是楊醫生說的位置有放錯了。像申師兄這樣的老手是不可能把探測頭放錯位置點的。
數值偏差太大超出正常值的話隻能代表的一件事,這裏的血管壁情況極其不穩定。或許有活動的細小栓塊在生成或脫落中,表明區域化的心髒在惡化狀态中。在這樣的情形下,隻是單純做冠脈造影難以準确評估出病人病情的發展速度。
第一次做冠脈造影,血管内彌漫性狹窄程度隻在百分之四十到六十,根本不到放支架的标準,更别提需要做什麽搭橋。然而做IVUS,第一次測量是4,接近放支架的界限值,第二次測出來3.4的數值更可怕,顯示出可以放支架。由于患者年紀輕,說他是動脈硬化斑塊導緻狹窄是說不過去的。隻有可能是受傷導緻的。血管損傷情況現在看來,是比醫生單憑檢查報告的想象中嚴重多了去。
有了IVUS數據支撐,再來做冠脈造影,需要數次對比結果顯示果然是有嚴重狹窄處。如果沒有IVUS,可能再漏診。
由于考慮患者病由是外傷,隻放支架是沒意義的。血管對應的心髒區域必然是有損傷了,這和謝同學之前提出的觀點一緻。檢查出來的異常區域需要重點複查确定診斷。這點内科醫生憑借血管内介入技術做不到,隻能靠外科醫生用眼睛親眼來查看了。
外科醫生是給内科兜底。這話再次顯現出來它非凡的意義。
“小師妹你的眼睛是恐怖。”手術越做下去,申友煥不得不贊歎聲說,“我沒能看出來,你能看出來,我知道,這個是變量,光靠看不行的。瑩瑩,你的眼睛莫非是自帶計算器了?”
謝同學的眼睛自帶計算機,嗯,這點在場所有旁觀者頗感贊同。
申師兄這是心情放松了。内科手術目的基本達到,能檢查出來問題給外科打前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