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星期他剛帶人完成一例病童遺體解剖,剖的即是孩子的大腦。
觀察輔導員動手,謝婉瑩的腦子裏回想起了去年上解剖課的時候:那會兒一班子同學圍觀任老師操作,感覺任老師切人體組織像切蛋糕一樣,軟棉中帶力,很不可思議,一刀下去是很幹淨利落的解剖面。誰都知道,切蛋糕要切到一刀秒分開,遠比切肉切水果等難多了。
任老師絕對不是沒實力,拿刀的手不可能會抖的。
老護士口裏驚出一聲噓聲,見這男人手術刀劃開頭皮的動作都知道不簡單,問他們:“你們是哪家醫院的外科醫生?”
管是哪裏的醫生,隻要能救到人命就是好醫生。技術大佬全是這麽想的。隻承認誰技術好,和身份無關。
十字切開頭皮,撥開頭皮,露出顱骨,鑽孔。
電鑽吱吱吱響,調到最慢速的檔位,慢慢鑽,不能急,鑽通顱骨必須馬上停,不然要傷到腦組織了。旁邊的人看着那電鑽的頭在孩子的頭上打。老護士的心頭砰砰跳。
謝婉瑩手拿紗塊,做好随時準備支援。
她非常清楚自己輔導員的厲害的。
隻見,确實很快,突然輕巧的突一下,顱骨打通了。
紗塊趕緊壓和擦拭血。
“刀!”任崇達喊,勁兒來了,他血管裏的血沸騰了。
老護士有點兒慌,慢了一拍把刀重新給他遞上。誰能想到手術忽然變得如此順利。
任崇達利索地切開透顱骨下的硬腦膜,血噗啦噗啦往外冒了,可見患者顱内壓有多大。
一支注射器插入了血冒的中點,往外抽吸。
未來得及放下刀的任崇達,擡頭見是自己學生在冷靜操作注射器,心頭滿是慰藉。
可見臨床上那麽多老師對他這個學生評價高并不屬于誇張。
抽血,拿生理鹽水稍微沖洗下但是要小心避免傷及腦組織,再放引流管接玻璃瓶固定住。
做完引流,任崇達拿手電筒照小病人瞳孔,兩隻瞳孔大小一緻了,沒擴大,讓他徹底放下心來。沒多久,冬子的小眼皮眨了眨,俨然意識有所恢複。
救護車總算是來了。
兩輛救護車分别把冬子媽媽和冬子分别帶上。冬子肯定是要送去國協了。任崇達坐上了陪冬子去國協的救護車上。
冬子的車先出發,任崇達走前對學生喊話:“有事打電話!”
“是,老師。”謝婉瑩大聲應道。
冬子媽媽在救護車上安置好了。謝婉瑩坐在了冬子媽媽身邊和其他醫院的醫護一起,據她詢問才知道,這輛救護車是從區醫院調派過來的。
“她這樣的情況肯定去不了我們醫院處理,要去大醫院的。”區醫院的女醫生鄧醫生直言不諱地說,“想送她去哪個醫院?”
“國協。”謝婉瑩想,冬子媽媽肯定想和兒子在一起。
“國協很遠的。她能撐得下去嗎?”鄧醫生提出了合理的質疑。
救護車開了,離開門診樓前往醫院,再次經過了車禍現場。現場再來了兩輛救護車待命。原來,過了這麽久,消防員尚未能把卡在兩輛車内的兩名司機救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