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一種現象的客觀描述。
他們這批還陽者被安置上船之後,巨船并沒有立時就走,每三四個小時,便有他之前所乘那種飛船将從各個“新生點”還陽之人成批次的轉運而來。
任一艘艘飛船起落往返,巨船始終懸停在天際巍然不動。
直到三天之後,他們所乘這艘巨船才開始起航,與之一起動身起航的巨船,還有向其他方向而去者,浩浩蕩蕩相伴行了一段路程,到了該分道時,并無片刻遲滞,各自分道,灑然而去。
與此同時,随着巨船一路前行,又不斷有新的飛船加入,這些新融入的飛船中,既有形制與之一樣的,也有與之仿佛者,另還有許多外形不一,單看外形就給人一種殺伐利器之感,鋒芒逼人,毫不遮掩,将他們所在這些巨船護在中間,浩浩蕩蕩向南而去。
此情此景,聯想到自己被一枚水泡包裹沖出水面,如同水滴融入涓涓細流,繼而細流不斷凝聚彙成主流,主流奔騰,一路上也是分分合合,他下意識的聯想到那些不斷分流去他處的飛船,心緒不由得随之移動,視野從自己所在船隊迅速拔高,最後,将整個九州世界納入心中,他心中立時便升起一種“水網縱橫、奔流不息”的浩蕩之感。
幾乎是本能的,他心中直接湧現出“人道洪流”四字,除此之外,他已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字眼來形容此刻胸臆之間激蕩奔湧的感慨。
當浩蕩船隊在行進中完成整合之時,吳凡也經曆過幾次談話。
和陰冥世界那沒事找事的面試不同,每一次談話的内容和目的都十分明确。
當這幾次談話結束後,他和其他一些通過種種方式遴選出來之人被集中到了飛船特定的區域,提前對他們進行一些有針對性的必要培訓。
當培訓内容一點點在他面前展開,心中做了許多中假設的他,依然感覺有些始料不及,同時,也抱着深深的期待。
當浩蕩船隊掠過一段掩映在霧霭重雲之中的綿延山脈之後,船隊便開始了再一次的分流。
那些鋒芒畢露、殺氣騰騰的戰鬥型飛船甩開他們這些“大肚漢”,很快變向遠空疾掠而去,而他們這些載着巨量人口、巨量物資的“大肚漢”們也各向不同的區域行去。
吳凡等人所乘巨型飛船與另外幾艘巨型飛船在兩艘武裝飛梭的護衛下來到了兩條無名大河交彙之地。
從高空看去,其他區域盡是原始荒蕪,可在兩條大河交彙之地周邊,卻已有許多人爲的痕迹。
最明顯的就是水岸很明顯了砌了堤壩,而且,在砌堤之前還經過了非常精心的設計,使得河岸走勢沒了自然的蜿蜒曲折,而多了一種規整秩序幾何的美感。
筆直的線條與光滑圓轉的弧線,彼此交錯銜接,再加以巧妙的融合,呈現出一種有别于自然的美感。
而在這些堤壩周圍的水面上,能看到有人形的身影往來穿梭。
當他們這支船隊迅速接近,這些往來奔忙的身影停下了手中活計,擡頭向他們所在方向看來。
這些身影基本都有着人類的上半身,五官,雙臂,軀幹,基本與人類無異,可下半身卻千姿百态,豐富得很。
有一雙修長雙腿在水中撥弄劃拉的,有一條魚尾在水中自由擺動的,有一條蛇尾在身周水域絞纏的……
而若看他們的五官相貌,有完全炎夏相貌者,卻也有其他文明陣營者,除了長相實在過于俊美,這一河的水生智慧種,幾乎可以充作藍星世界所有文明陣營的形象代表。
“去吧,新夏城到底能發展成何等模樣,一切都看你們的能爲了。”
當這道聲音傳入耳中,吳凡感覺自己再一次被一股無形巨力拎起,被放到了下方一塊空地之上,随着飛船的快速“卸貨”,以這兩條無名大河交彙點爲圓心,周邊數十公裏範圍内,“分門别類”的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與此同時,還有幾座堆成山的海量物資——這是真的山,不是形容詞!
……
早在那些攜着世界本源的小世界融入九州世界之前,九州之主就與藍星世界幾位真神級存在訂立誓約。
根據誓約内容,一旦九州世界進入戰時狀态,藍星世界所有人類陣營都要遵從九州世界的統一安排調度,隻要九州世界有需要,各自所屬的頂階力量者都要飛升上來,爲九州而戰,與此同時,九州之主會根據這些力量者在九州世界的表現予以回報。
這是九州道宮和藍星世界所有陣營高層都清楚的事,而當幾期培訓結束,吳凡等人對此也非常清楚。
甚至,他們還知道,按照九州之主與其他真神級存在最初的計劃,不同陣營勢力之間是各行其是的,大家盡管各顯神通,賺回報也各憑本事。
可随着那些本源小世界攜手融合,形成南北兩大勢力圈,形勢便驟然惡化。
實力最強、擺在九州世界的牌也最厚的炎夏方倒還罷了,哪怕單獨行動也影響不大。
可對其他真神級陣營而言,這難度雖然沒有一下子進入“地獄級”,卻也至少有了從“簡單級”到“困難級”的轉變。
單獨行動也不是不行,可投入與回報比就顯得有些不劃算。
新大陸的魔族實力也還罷了,他們的行事風格注定和其他勢力尿不到一個壺裏,哪怕他們有别的想法,也要問問其他勢力同不同意。
深海方面不用說,在炎夏神龍和九州之主的聯合調教下,早就成了炎夏的鐵杆盟友,唯炎夏、唯九州馬首是瞻的姿态根本毫無掩飾。
三真神陣營同樣沒有太多顧慮,既然單獨行動不劃算,那就與炎夏九州的行動隊伍一起行動好了,這對掌控大局的九州道宮當然沒問題,隻要出工出力就好,而且,九州道宮也沒有想過将這些異族飛升強者當做可輕易犧牲的炮灰,可随意兌換的卒子,若能在完成任務的同時盡可能保全自身,他們也是樂見的。
這種行動方式的調整沒有任何問題,唯一麻煩的地方在于,當初九州之主與其他真神級存在商定的“跑馬圈地式”的開拓方式得換一種比較複雜繁瑣的方式兌現。
經過藍星炎夏中樞與三真神陣營勢力緊急磋商後達成了一緻意見,他們用一套合理的方式對三真神陣營飛升者的貢獻予以評價,然後在炎夏推進的墾殖新城戰略中予以兌現。
唯一有過争執的地方在于,按照三真神勢力的意願,既然他們的飛升者在所有新城墾殖計劃中都有參與,那麽,自然就要在所有墾殖新城建設中予以兌現,哪怕因爲貢獻比很小,初期占比也會很小,但這卻是從無到有的轉變。
三真神陣營的想法也非常務實,此次目的隻爲“紮根立足”,至于根的粗細強弱,暫時不予考慮,而相比于集中紮根在一處,當然是分散紮根多處更好。
但在這一點上炎夏方也非常堅持,他們的所有貢獻會集中予以兌換。
最後雙方在這個問題上都進行了退讓妥協,兌換方式是“有限集中”,北方的貢獻在北方集中結算,南方的貢獻則在南方集中結算,而且,分階段進行。
而南邊第一階段的結算兌換點就在這新夏城。
具體的結算過程很複雜,也很繁瑣,吳凡等人知道的結果就是,按照計劃,新夏城将建設成爲一座人口兩千萬的超級大城,基建材料全由炎夏九州提供。
可當這座城市最終落成之後,其人口比例卻是炎夏人口六成,三真神陣營共四成,至于這四成八百萬人口三真神陣營如何分配,炎夏方就不關心了,他們自己去磋商就好。
原本,按照三真神陣營各方的想法,大家雖然搭夥圈了這塊地,他們也獲得了寶貴的立足之基,可日子卻是要各過各的,這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炎夏方與三真神各方就不用說了,人們的價值觀、最基本的思維觀念在持續三百多年各方的刻意引導下,早就天差地别,完全尿不到一個壺裏,強湊在一起,就是雞同鴨講,各種矛盾必然層出不窮。
三真神内部也不會比與炎夏間更和諧,事實上,沖突還會更大,因爲這三陣營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極端強調對自身真神的信仰和自小就給所有信衆豎立的自家真神無所不能的形象,所謂同行是冤家,三家信衆湊在一起不彼此打出狗腦子才怪。
所以,大家關起門來各過各的日子,中下層互不往來,連話都不多說一句,隻讓那些心性已經足夠堅毅,各方真神對其信仰也無太多苛求的中上層才能進行有限往來,保持整個城市的順暢運作。
可炎夏方卻否掉了這最簡單,也最省事省力的處置方式,故意挑戰高難度。
“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何不向前更進一步?”
“這幾百萬人的信仰,對你們的真神而言,也不可能看在眼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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