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在藍星,周天星宮的作用才能發揮到最大,作爲炎夏人道與遍布整個藍星的天地靈機的核心樞紐,在這樣的防禦面前,哪怕是至強者都不能輕易潛入,這也是藍星這些年能夠如此安穩發展的前提。”
“若是将這股力量抽調來九州助戰,造成後方藍星的防禦空虛,豈不是本末倒置?
……您可千萬别因爲這些年的安穩就真以爲局面很好,您在後方的感受可能沒有我真切,諸界局勢早已暗流湧動!
在這樣的局面下,萬不可有絲毫僥幸之心,這麽多世界,說不定就有什麽存在就等着這個機會呢,咱們這邊一旦将周天星宮抽點到九州,這些暗中的存在很可能就會立即給藍星以緻命一擊……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群獵食者!
您可千萬别覺得這種人不存在,不需要多,隻要有一個,就能讓藍星多年的種田成果毀于一旦。”
聽了姜不苦這番言語,炎夏神龍老爺子神色一凝,緩緩道:“倒是我樂觀了,也想得簡單了……可你這邊這麽大的窟窿也不能不填啊!”
祂又繼續冥思苦想起來。
藍星的體量超過九州太多太多,若在這麽關鍵的時刻藍星隻能在後方看着九州浴血拼殺,作爲藍星權柄的實際把持者,祂自己都覺得心中有愧。
見祂皺眉苦思,姜不苦道:“我倒是有個思路。”
炎夏神龍老爺子神色一振,趕緊道:“什麽思路,快說來聽聽?”
姜不苦道:
“您不覺得,我們對炎夏神道潛力的挖掘遠遠不夠嗎?……敕封神祇的數量或許遠低于修行者,可祂們的力量層次,在現階段卻是遠遠超過修行者的。
但一直來我們都隻是将祂們定位在固定防守上面,可藍星的局面是,有周天星宮鎮守,祂們強大的力量根本沒有用武之地……若是周天星宮都被突破,在這樣的威脅面前祂們的力量有限的太不夠看了!
而且,玉不琢不成器,沒有經過充分的打磨,再好的粗胚也隻是粗胚而已。
炎夏神道的潛力完全不弱于修行一道——我就姑且稱之爲仙道吧,雖然方向不同,但我相信炎夏神道的未來一點也不比炎夏仙道差。
可這裏有個問題,炎夏仙道的修行者們現在不僅已經脫離的藍星這個襁褓,甚至已經開始穿越諸界主動接受打磨,雖然這樣激進的策略必然伴随着不菲的損失,但整個炎夏仙道卻在這種磨砺下越發光華璀璨。
可炎夏神道卻非如此,隻是被動的享受整個炎夏人道膨脹擴張帶來的成果,随之一起成長壯大,那些站在炎夏神道體系最頂層的神祇,分明有着不弱于真仙境的能力,卻從沒經過任何風吹雨打,如同長在溫室中的花朵……這種局面若是長此以往,本來能與炎夏仙道比肩的炎夏神道,必然一步步落後成爲附庸。”
炎夏神龍老爺子道:
“你想将在藍星炎夏落戶的敕封衆神妖來九州助戰?
……唔,也不是不行,隻不過,效果應該也不可能有多好,祂們雖然強大,可就像是植物,要将祂們遷往他處就得連根拔起,雖說這樣做也不是必死之局,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發揮出完整的實力。”
“效果差還隻是一方面,這種行爲還會給整個神道體系帶來重創,這種傷害還不是一次性的,遷一次重創一次!
這影響的就不單是炎夏神道了,整個炎夏人道的發展都會受到拖累!”
姜不苦道:“我有解決辦法。”
本來皺眉苦思的炎夏神龍老爺子聞言,眼前一亮,問:“什麽辦法,快快說來聽聽。”
姜不苦道:
“這涉及到整個炎夏神道的構架問題……當初我弄出炎夏神道,隻是因勢利導,根據當時情況,選擇了在當時條件下最容易實現的辦法,除了一個敕封流程,外部幾乎不用做更多的幹預,炎夏神道便能自己把問題解決了。
當時的我也沒有前後眼,不可能預想到今日局面。
而實際情況就是,炎夏神道從無到有經過兩百多年的發展,其已經不适合當下的實際局面。
這是弊端,可另一方面,炎夏神道經過兩百多年的蓬勃發展,早就完成了從零到一的跨越。
炎夏神道本身就有‘積蓄’,有‘資糧’,以前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現在,有米啦!”
“有米啦!”聽到這話,炎夏神龍老爺子心中靈光乍現,雖然祂天生在“創新”、“思維靈活”這些方面頗爲遲鈍,但隻要關鍵點被點破,就能立刻抓住那一閃即逝的靈感。
祂道:“你是想将炎夏神道的底層架構徹底推翻重建?”
姜不苦颔首道:“對!”
“怎麽重建?”炎夏神龍老爺子問。
推翻容易,可重建就不是那麽簡單了,哪怕姜不苦是現有神道體系的開辟者,也不是說他就能輕易拿出一個嶄新的、完勝現有神道體系的新神道體系。
姜不苦道:“若把思維局限在炎夏神道,甚至整個力量體系的架構中,确實難有思路,畢竟在這方面我們都是初入者,能夠懵懵懂懂走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非常不錯。
在沒有更多經驗參考的情況下,想要憑空弄出一套完勝現有神道體系的新神道體系确實很難,可若咱們換一個視角去看,就會發現這事其實非常簡單。”
炎夏神龍老爺子徹底被姜不苦勾起了好奇心,沒心思繼續考察,閃身出了剛才考察的城市,随便尋了處僻靜孤峰,彼此相對而坐,細聽姜不苦言語。
“我剛才已經說了,現有神道體系的誕生,乃是因勢利導,根據現實客觀存在的條件,去遷就,去配合。
所以,這個神道體系,并沒有自己的‘主張’,更沒有自己的‘内核’,有什麽用什麽,用什麽就是什麽。
這像不像是一個野生散養的政權雛形,還是極粗糙,極原始的那種。
就像一個名義上的國家,實則由無數個松散部落聯盟組合起來的團體。
要對其進行改造,需要怎麽做?
很簡單,建立一個有着明确的政治主張,有着足夠強大内核支撐的中央政權即可,給這個名義上的國家注入骨架和靈魂,完成從草台班子到名副其實的過度,這便算是成了。”
“炎夏神道要如何重建,也就非常清晰了。
塑造一個足夠強大的神道内核,改變現在這種敕封形式,不再是直接敕封某神爲某山某水某城之神,而是授予不同品級的神箓,受此神箓,即成爲新神道體系内對應級别的神祇。
至于到底是擔任城隍山神還是水神,那就看具體的差遣了。
這看似多繞了一圈,卻将現在這些敕封神祇從現在這種與受封之地嚴格綁定的局面中解脫出來,祂們不再是某城某山某水之神,祂們首先是整個炎夏神道體系内的神。
祂們從與某城某山某水綁定變成直接與炎夏人道綁定,雖然敕封神祇的本質不變,都要與他物進行綁定。
可這種綁定卻從某個局限性巨大的實物變成了一個更接近虛指的概念。
自此以後,隻要得到神道核心的授權,隻要身在炎夏人道覆蓋之地,祂們就可自由活動,可以根據需要從城隍立刻轉職成爲山神,水神或者某些傾向于殺戮戰鬥方面的特殊神祇之位,譬如巨靈神,又譬如隸屬于神道核心,專職戰鬥的神兵神将。
這在現有神道體系下是不支持這種玩法的,就像一家一戶是供養不起維護整個國家的國防體系一樣,隻有足夠強大的中央政權出現,這才能成爲可能,隻有整個國家的賦稅供養,才能養出那些看似無用,實則有大用的新機構新成員。
這放在神道體系下也是同樣的道理。”
“以前是基礎條件決定了不能這麽玩,可現在經過兩百多年的耕耘,已經有足夠的資本朝這個方向過度。
隻要形成正循環,正反饋,整個神道體系能夠成長得更快!”
炎夏神龍老爺子作爲炎夏人道意志的具現,此刻直接聽得心潮澎湃。
炎夏神道體系若真能完成這般蛻變,對整個炎夏文明助益都難以估量,而且,這種助益還會随着炎夏文明的蓬勃擴張持續擴張。
不過,祂也隻是激動了一小會兒,就立刻意識到一個問題。
無論是以祂的手段,還是以姜不苦的手段,要想強行塑造炎夏神道核心,都不難。
可是,塑造炎夏神道核心簡單,可塑在哪裏呢?
炎夏神道發展到現在,大方向上已經有了三大塊,首先是藍星世界炎夏所在疆域,包括本土陸疆,海疆,遠東海域,然後是九州世界,最後是越來越多演化下界也陸續加入陣營。
演化下界就不說了,還沒資格參與争奪,可藍星和九州,炎夏神道核心該落籍何處呢?
祂心中正糾結這個問題,姜不苦卻主動替祂解了這個難題。
“您有沒有覺得,我就是個吃軟飯的?”姜不苦忽然問。
“啊?”他這問題過于突兀,讓炎夏神龍老爺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不過就是藍星上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能夠有現在這番成就,究竟有多少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又有多少是來自于藍星的慷慨饋贈呢?
雖說我對藍星也做了一些貢獻,可面對這麽豐厚的饋贈,我依然感覺心中有愧。”
“九州世界能夠誕生,本就是從藍星身上割肉來的;
九州世界天生就是個畸形怪胎,若想要自然演化到靈氣充沛的狀态,需要的時間得以百年千年甚至萬年計,最終得到藍星捐輸的無盡靈機一步到位,省掉了漫長了演化時間;
大飛升計劃,将藍星多年苦心種田最精華的成果一網打盡,雖然有着不得不如此的理由,可九州因此受益,藍星因此受損卻是事實。”
炎夏神龍老爺子聽他這般說,也忍不住爲他辯解:
“你現在可是在替整個藍星頂火扛雷,讓你變得更強更抗揍,受益最大的是藍星,而你若失敗,受損最大的也是藍星……你現在這一切,本就是你改得,也是藍星該給的!”
姜不苦搖頭道:
“但我在受益,藍星在受損,在持續向我輸血,這事實。”
“不管她該不該給,我該不該得,這種模式注定無法長久之計……您要知道,無論是我,您,還是藍星,早已沒了壽命桎梏。
咱們共處的時間得以萬年計,十萬年計,百萬年千萬年計……把時間延長到這個尺度,您還覺得這種單方面的輸血行爲能夠持續嗎?”
“或者您覺得,單純得有些犯蠢的藍星意志到了那時,依然會無怨無悔的任我把她吸幹?!”
當然不可能。
姜不苦攤手:“所以事情很簡單,哪怕爲了長久計,這種單方面受益的模式都必須盡快中止,得真正的雙赢甚至三赢,咱們才能一直走下去。”
姜不苦把“雙赢”改成“三赢”,是因爲他将炎夏神龍老爺子也拉了進來。
“我既然已經享受了仙道的紅利,那神道這一塊就交由您和藍星來經營吧。”
“自隻管在藍星擇地凝聚炎夏神道核心,九州神道體系,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都交由你們來經營。”
“仙道核心在九州,無論藍星世界,演化下界,還是未來可能出現的其他世界,九州都将是炎夏仙道的飛升終點。
神道核心在藍星,無論炎夏人道發展到什麽程度,藍星都是炎夏神道的中央。”
“藍星、九州雖然仙道神道并行,但彼此之間卻如同太極陰陽魚,契合互補,首尾相環。”
……
(注:本書設定,炎夏人道乃炎夏文明一切林林總總的總集合的具現化,炎夏神道隻是炎夏人道之下的一個方向,與之類似的還有聖獸本源之道,氣運規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