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基物的融合,并無一定之規,但爲了安全和最大化的提高即戰能力,這種融合一般都是從四肢開始。
若是一開始就對軀幹、脊骨甚至是頭顱進行這種操作,危險是非常大的,特别是腦袋,真的就是稍不注意就得把腦袋崩掉。
人是生命體,基物乃是非生命體,要讓此二者完成融合,哪怕是有【基液】居中調和,彼此之間也是天性相斥的,這種天性相斥會對基物與人體都産生強大的内在壓迫。
若一開始就奔着腦袋去,腦袋十有八九會被崩的爆掉。
而另一方面,若是基物層次過低,随着融合的深入,它本身也越來越難以完成這種相融,很簡單的道理,萬丈高樓不能立于沙丘之上。
這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即便走了天大運道一開始便完成了大腦的基物融合,實戰能力的提升也非常有限,因爲大腦相比于身體其他部位,過于精密,也過于脆弱,不如四肢那般“耐操”,其本人也不可能真把腦袋當個鐵錘亂砸亂撞,稍微過量腦震蕩了算誰的?
而四肢就不同了,無論從雙手開始還是雙腳開始,都是非常好的選擇。
若先完成手掌的基物融合,攻擊力立刻與普通人拉開差距,而完成了手掌基物融合後,到底是一鼓作氣繼續完成對手臂的基物融合還是完成對腳掌雙腿的基物融合,則并無一定之規,看個人的選擇和偏好,因爲不同人選擇的不同,造就了不同的風格。
有的人雙手攻擊力強,速度下盤卻偏弱,有的則速度快,一雙鐵腿橫掃一切。
而以章羽彤的了解,在完成對手掌、腳掌、雙臂、雙腿總共八次的基物融合之前,很少有人會選擇脊柱和軀幹的基物融合,至少在排樓區便是如此。
一來脊柱和軀幹融合的基物層次定死了一個人的成長上限,一旦融合,根本沒有悔改的可能,融在四肢的基物已經很難拔除更換,但至少還存在這樣一種可能,可軀幹脊柱頭顱這些地方,那都是一旦确定就不能後悔的。
而以排樓區的層次,這種層次的基物根本就别想,若是能夠獲得,這樣的人物也不會甘願繼續在排樓區厮混。
所以,對踏上此界力量之道的人來說,在四肢沒有徹底完成基物融合之前,軀幹和頭顱的融合都是可以擱置暫緩的,不融合,哪怕依然沉淪在泥潭中,卻也給未來保留了一線希望,若是勉強将就了,未來的路也就被自己親手封死了。
二來是排樓區的特殊環境造成的,無論完成對四肢哪一個部分的融合,即戰力的提升都是顯著的,反倒是脊柱軀幹,在四肢沒有完成徹底的基物融合之前,其最關鍵的樞紐核心的效用發揮不出來,更多的作用側重于防禦和體質的提升,戰鬥能力的提升反而不顯著。
而在排樓區的觀念則是,攻擊力、如何在最短時間内給敵人造成最大殺傷才是最重要的,排在第一位的,其他道路都是邪道。
而要完成八件基物的融合是非常難得,一次比一次難。
在排樓區,隻要完成了一件基物的融合,就可以去某個組織要一把椅子來坐坐。
完成兩三件基物融合者,就可以被納入一個組織的絕對核心了。
而若完成了四件基物的融合,這幾本就是排樓區大組織數一數二的強者了。
而更強的,幾乎不會再在排樓區厮混,會想盡各種辦法離開。
因爲這種種原因,排樓區的這些力量者們,在章羽彤眼中都有一個共同特點,攻高防低,力大血薄。
這也是她敢這樣做的原因。
這個組織的老大在身爲雄性最虛弱的時候被她摘走了腦袋,雖然因爲他臨死前那一嗓子讓她未竟全功,但她還是又以這顆腦袋吸引了這些人的注意力,借助周天星幕的掩護順着樓梯再次潛了下來。
大胖子是她選好的第二個目标,因爲他是除樓上那位老大之外第二位完成了四件基物的融合者。
大胖子在一拳錘爆自家老大頭顱因而陷入短暫的愣神之際,隐在他側後的章羽彤再次發起了緻命一擊。
哪怕周圍人已經紛紛發出了提醒,可他的反應速度哪有她這蓄謀一擊來得快。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一隻鐵掌已經插入了他那脂肪肥厚的後腰,更過分的是,這隻鐵掌一邊往裏深入,一邊五指如同開花一般迅速張開,還帶旋轉的。
很快,胖子那肥大的軀幹上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前後通透的窟窿,鮮血噴湧,被攪得稀爛的内髒碎片撒得體内體外到處都是。
“啊!!”
他隻來得及張開大嘴發出一聲由高亢到低弱的慘叫,便再也無法采取任何行動,斃命倒地。
而就在章羽彤因爲展開攻擊而顯露身形,其他人紛紛發出提醒的同時,完成機械武裝的他們也沒有傻等着結果,而是第一時間展開了行動。
隻見這些人或是擡起一隻手,或是擡起雙手,覆在手掌之上的機械武裝迅速伸出一根根黑洞洞的槍管,然後便聽見一連串“砰砰砰”的輕響,一枚枚尖銳的子彈從中噴射而出,全部向章羽彤所站位置集火而去。
若章羽彤還在原地,她必然第一時間被這些集火的彈雨打成篩子。
可惜,以她的經驗和見識,在她決定采取行動的那一刻,他們能夠采取的一切手段就都已在她腦海中預演了不知道多少遍。
所以,在她以鐵掌幾乎把大胖子的整個腹腔幾乎掏空的同時,她身形已經開始向一側翻滾,密集的彈雨在她身後原本停留之處留下密集的彈孔,濺起點點碎屑煙塵,而她卻已經身處所有人射擊的死角,被一根巨大的承重柱護住身形。
與此同時,她甩出的鐵掌在掏空大胖子腹腔之後其勢還沒盡消,更是随着她的翻滾拉扯甩出一道奇特的弧線軌迹。
這條弧線将其中一個男子繞在其中,正面抓入另一個男子的胸膛之内。
至此,鐵掌的去勢才徹底停止,并受到末端相連金屬繩的收縮拉扯,牢牢握緊的鐵掌抓住兩根斷裂的肋骨、大概四分之一碎裂的心髒迅速往她這裏回歸。
而根據常理,受到章羽彤處牽引而迅速回歸的鐵掌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其回歸軌迹必然趨近于兩者之間最短的直線。
可因有一男子身體的存在,兩點問題生生變成了三點問題,在鐵掌迅速回歸的時候,那金屬繩自然在那男子身體上迅速滑過。
而這根堅韌細長的金屬繩上有個小小的玄機,在光滑的鋼繩表面,有着參差交錯的細小凸起,單個看去,并不如何鋒利,用手握上去也沒什麽大礙,可當它告訴運動起來起來之後,情況就變得不同,那是連金屬都能拉出一條“傷口”的拉花鋸條。
所以,當沾滿鮮血的鐵掌被她收回,重新與鐵腕相扣合一,便見那個男子一臉茫然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親眼看着源源不斷的鮮血從腰腹之間的裂縫中滲出。
“嗬嗬——”
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可最終卻隻能發出幾聲無意義的聲響,便向地面倒去,而當他的身體不在直立,而是明顯的向前撲倒之勢的時候,隻見他的上身從腰腹處與下身分離,原本流得還有些含蓄的血液,這一刻再沒有絲毫顧忌,從腰斷處噴湧而出。
與此同時,那個被抓斷了兩根肋骨、四分之一碎裂心髒的男子在一連串絕望高亢的慘叫聲中,也逐漸走到了生命的尾聲,幾乎與他前後腳停止了最後的呼吸。
其他還在舉槍射擊的家夥一緊傻眼了。
太兇了!
太兇殘了!
看似簡單的一次攻擊,卻完成了一串三的壯舉。
而且,他們也都看出來了,在這女人的兇殘攻擊下,他們的血肉之軀實在是太脆弱太脆弱,真就是擦着就死,碰着就亡。
将戴在手上的機械武裝做這種處理,讓掌與腕可以靈活分離,以便做出更多操作,這種思路實在是并不鮮見,可是,能夠玩得這麽溜,這麽随意、這麽兇殘的,真是第一次見。
被她這兇殘氣勢所懾,原本因她藏在承重柱後而跟着向柱子集火過來的子彈這一刻仿佛全部按了暫停鍵。
“你到底是誰?!!”
有人開始盤問她的身份,想要摸她的底。
有人則在悄悄挪動腳步,想要借助種種建築藏身。
還有人腳步悄悄往樓梯間移動,等到走到樓梯邊,這才忽然道:“我去叫人!”
然後頭也不回的向下跑去。
這棟排樓乃是組織的核心總部,他們乃是組織的核心高層,下面可還有着數以千計、平日裏被好吃好喝養得膘肥體壯、随時準備以生命報銷組織的小弟呢。
對于他們這些舉動,章羽彤仿佛沒有看見,隻是安靜的背靠在承重柱後,緊貼着牆壁,閉着雙眼,仿佛已經睡着了一般。
而在這期間,還留在這個樓層的衆人各顯神通,在各個隐蔽的所在躲好,并彼此有配合有默契的對她所在區域進行了交叉瞄準和封鎖。
他們心中都想,隻要下面那些小弟上來,任她再如何兇殘,也要在這人海戰術之下束手無策。
要麽知難而退,要麽就被大夥圍到死!
直到這時,仿佛閉目小憩的章羽彤再次睜開了雙眼,周天星幕再次覆在了身周。
周天星幕的遮蔽隐身之效,當她心境越是平和的時候效果越好,而一旦進行攻擊戰鬥,就會自動失效。
然後她順着承重柱悄悄爬到了天花闆上,然後,整個人貼在天花闆上前進。
爬了一段距離,幾次轉折之後,當她再次順着牆壁悄悄落在地上,正好站在一個男子的身後。
此刻的他正緊貼着牆壁,完成了雙掌基物融合的他雙槍在手,瞄準兩個方向,随時準備開火。
不時機敏的探出腦袋。
看着他這麽認真,每一次探出腦袋脖子都毫無顧忌的暴露出來,章羽彤忽然覺得回到了小時候,還是個假小子的時候,隻要手裏有根小木棍,看着嫩草菜苗就有股忍不住的沖動,想要揮棍将它們的“腦袋”割掉。
于是,這個機敏而警惕的男人,在又一次探頭之後,忽覺一股冰涼的圓環繞在了脖頸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距離樓梯口最近的一位男子,和其他同伴一樣,在把自己保護好的同時,也在警惕着那個兇殘的女人。
可随着時間過去,卻再沒有一絲動靜,那些原本在泳池中強行嬉戲的女人們,早在戰鬥發生的第一時間,便一個個知情識趣的把自己藏在池子中,不多做任何一件事,甚至沒有制造出任何聲響包括哪怕一聲輕微的尖叫。
值此時刻,也沒有人手賤朝她們身上浪費彈藥。
所以,當大家各自藏好,對那女人藏身承重柱形成交叉封鎖後,整層樓便陷入安靜之中。
他最初也還保持着絕對的警惕,可是,漸漸的,他的臉上便顯露出疑惑的神色。
有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而一旦想到這些血腥味的源頭,他更是忍不住心中發顫。
就在某一瞬,這無聲的壓力終于讓他崩潰。
最關鍵的是,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華點——血腥味變得越來越濃!
這不可能隻是那三個死去的兄弟造成的!
想到這裏,他頭皮發麻,再也堅持不住,大叫一聲,直接扭頭向下跑去,一步跨越十餘階階梯,下一瞬就到了樓梯的轉角處。
“砰——”
他的速度再快,也沒有子彈的速度快,随着一聲清脆的槍響,他後背中彈,倒地斃命。
章羽彤掌中探出一根小巧槍管,一步步向樓下走去。
走過轉角處,繼續向下走去,再往下走一階,便是下一層樓的走廊。
她沒有立刻邁步往下,而是停步側耳,然後返身去了轉角處,拎起那中彈身亡的男子,将他向下扔了出去。
男子的屍體劃過一道抛物線,剛出現在走廊空間,還沒有落地,便聽到噼裏啪啦暴雨般密集的強盛,男子的屍體被打成了篩子。
她臉色不變,隻不過掌中小巧的槍管忽地變長變粗,與其說是槍管,更像是一根炮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