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大勢向前

第247章 大勢向前

不同的觀想法,會賦予修行者各種各樣不同的能力。

從真氣的屬性特質,到各種各樣的附帶法術,境界到了更高層次,這些附帶法術甚至會進化成爲種種神通,乃是修行者的根本特質之一。

鐵身橫煉法沒有這些,真氣是不帶任何屬性特質的純粹真氣。

除了突破練氣境時覺醒的“攻守法符”之外,也再無其他任何伴随法術。

所有的本事都集中在身體本身。

當他發現自己身處的尴尬局面,再看到這條在空中自由遨遊的黑蛇,他立刻就意識到了危險。

他不知道這具身體的原身是如何應對的,在發現這局面的一瞬間,他就定下了應對方案。

當其在空中劃過黑色弧線從外側繞擊身後之時,他不僅沒有阻止,反而努力控制了身後的肌肉,主動讓其變得松懈,目的就是讓其獠牙能夠更深的紮進自己體内。

在感覺到深深獠牙紮入,毒液注射的瞬間,他立刻放開了對身體的控制,背部皮膚立刻閃過玄鐵一般的幽光色澤,松弛的肌肉筋骨瞬間變成銅澆鐵鑄。

瞬間将黑蛇牢牢“鎖”住,就連注射的毒液就變得非常緩慢。

不過,即便是這遠低于正常量的毒液在滲入體内後,他也立刻感覺到了異樣,其随着血液、神經迅速向周身擴散。

随着其擴散,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自己正在一點點失去對這些部位的掌控權。

他立刻激活了丹田内的攻守法符,随着激活,攻之一面,守之一面,同時有流光閃過,如同漣漪擴散,很快就從丹田内擴散到丹田外,并迅速遍及周身所有角落。

當這漣漪過處,毒液的滲透迅速變得遲緩,甚至在一點點從那些稀薄區域被驅散,被逼退。

他的身體,從細胞組織到髒腑器官,都像是穿上了一層護甲,并拿上了鋼刀長矛,從一個個平民百姓武裝成了守衛家園、訓練有素的士兵。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從外界看去,局面雖有轉變,但卻一目了然,快速簡單。

黑蛇從懸崖外側繞擊姜不苦後頸,

張開大嘴,劇毒獠牙成功刺入,

時間在它身上似乎按下了暫停鍵,它張嘴定在了那裏,任憑身軀如何在空中掙紮扭動,腦袋都穩穩的釘在那裏,紋絲不動。

然後,姜不苦那空閑的左手往後一撈,直接抓住了黑蛇的七寸所在。

用力的一拉,一擰。

黑蛇的頭頸直接分離,參差不齊的斷茬,帶着新鮮肌肉的紋理。

鮮血從斷茬處噴出,可那已經與腦袋分離的身軀反而在更加劇烈的扭動掙紮,直接死死的纏在了他的手臂之上,仿佛想要用力的将他絞殺。

可惜,失去了身軀的腦袋就沒有這麽活力四***力旺盛,姜不苦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它的力竭。

脖頸處筋骨肌肉蠕動,一點點把扣入體内的毒蛇獠牙逼出。

而随着斷頭毒蛇獠牙徹底從他體内逼出,往懸崖之下跌落,還有一點點黑色毒液從毒蛇獠牙紮出的孔洞中一點點滲出。

随着毒液一點點被身體“逼”出,整個身體都變得更加輕松,連帶着他的心情也變得更加輕松起來。

而斷頭蛇軀絞纏的力道也在越來越弱,他試着甩了甩手,想把這觸感有些惡心的蛇軀揮走,卻發現那寬扁的身軀仿佛貼在身上一般,在這懸崖峭壁之上,并不是很好處理。

試了兩次不成功之後,他也就将之抛之腦後,手指腳掌交替娴熟用力,尋找一個個合适的着力點,迅速向那叢在陽光下閃爍着紫金色光澤的靈株移動過去。

将它們一一連根拔起,放進背後采集背囊之中。

按照以往的慣例,到了這一步,甚至在更早之前,在自己擊殺黑蛇之時,自己就要退出這個夢境,可直到此刻,夢境依然沒有結束的意思。

他心中有些疑惑,看了看頭頂的繩索,便順着繩索往上攀爬。

沒爬一會兒,他忽然停住了。

因爲繩索正在自動往上升,連帶着自己也跟着一起迅速上升。

他猜測,這應是此身原主在下來之前與上面對過信号,一旦自己往上爬,上面就會主動收繩。

他随着繩索往上足足升了兩百多米,一個巨大的叢林映入眼簾。

而就在叢林邊緣,兩男一女三個青年正在奮力推動一個絞盤。

看到他上來,那位女子立刻撲出,将他拽住拖了上來,她的目光在采集背囊掃視了一下,喜極而泣,狠狠把姜不苦抱住:“真找到了,我爹有救了,謝謝你林郎!”

而另外兩位青年也沖了過來,同樣驚喜不已。

“營長有救了!”

“營地保住了!”

“沖哥好樣的!”

而自從上到這個平台,被女子抱進懷裏之後,他的精神就在一點點抽離。

與此同時,他的“眼前”出現了另一幅畫面。

還是之前自己剛剛進入之時的畫面,青年與遊空黑蛇遙遙對峙。

然後,黑蛇如法炮制,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想要繞擊他的身後。

但它并沒有成功。

在它即将撲向青年身後的時候,他那空閑的左手忽然揮出,一道淡青色的風刃向黑蛇急掠而去。

而身在空中的黑蛇也非常機警,甚至都沒等風刃飛出,隻是看到青年揮手,它就已經閃往他處。

瞬間飛至的風刃貼着它的身體飛過,并未傷害到它分毫。

見此情形,姜不苦心中升起一種恍然的感覺,心中暗道:

“原來如此!”

這個黑蛇遠比自己預料的更加機詐,更有戰鬥智慧,它那繞擊的行動本身就在虛實兩可之間,更大的用意是“釣”出獵物的手段。

所以,在青年揮手、風刃未出之時,它就已經閃避,若非如此,它有很大可能被忽然暴起的風刃枭首。

但現在,青年這蓄謀一擊沒有得手不說,還暴露了自己的手段,讓黑蛇能夠更充分的應對。

之後,風刃接連被青年揮出,卻都被黑蛇輕松避開。

實在是這個地勢太過偏袒,他處處受制,而能在虛空遨遊的黑蛇卻從容至極。

而随着風刃一枚枚使出,他的狀态在一點點變差,比狀态跌落更慘的是他的心态,他正在變得越來越心浮氣躁。

一方始終從容,可進可退,一方卻恰好相反,僵持的局面正在一點點傾斜。

而就在這時,兩百多米高的懸崖頂上三人似乎也從繩索的勁力變化知道了他的窘境,或許還經過一番争執猶豫,繩索迅速往上收,似乎要助他脫離此刻。

可這忽然而來的援手不僅沒有助他脫困,反而讓他脫離手腳緊抓的岩壁,身形懸空,瞬間失衡。

也就在這一瞬間,黑蛇電射而至,在他腳踝處狠咬了一口,然後遠遠避開。

毒液順着腳踝向他周身迅速擴散,生機從他體内迅速逸散。

當懸崖頂上三人将他拉上來時,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體溫在一點點冷卻,身形在一點點僵硬。

最後的畫面,是那位女子撲出去,抱着男子痛聲哭泣的場景。

按照異日舊影的匹配機制,自己當下在天賦上,在力量層次上,都與青年相當,之所以有如此迥異的結果,姜不苦相信,有很一部分原因是那樣的環境地勢限制了青年的發揮。

而自己的應對手段,恰好将黑蛇的機詐遊走的戰術做了最大程度的消解。

這并不能說明自己就已經比那青年全方位的強大,假使黑蛇不近身攻擊,能夠遠遠施放毒箭,若換成這種局面,自己就不可能如此輕松應對了。

不過,以自己攻守法符的威能和強悍的體魄,對于毒液澆臉這種事,應該有着更高程度的抗性,頂着毒液攻擊把靈株采集到手也是有可能的。

……

現實中,姜不苦睜開了眼,翻身坐起。

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按照他人及以往的經驗,異日舊影隻能覆蓋内壯境的修行者,一旦突破到練氣境,就無法再次進入。

而他卻打破了這個常規,進去了!

這到底是特例呢?

還是異日舊影夢境“恰好”在這時擴容,能夠承受更高境界者的進入呢?

即便撇除自己是個特例這個因素,這個“恰好”依然讓他充滿狐疑。

因爲上一次“恰好”,異日舊影的出現,也“恰好”是他正式修煉,鐵砂掌入門之後的次月。

在此之前,世界上并不存在這玩意兒!

在他正式修煉,鐵砂掌入門之後,這東西才出現,而且,剛好覆蓋了内壯境層次的修行者。

而現在,自己突破練氣境,這玩意兒又忽然能夠覆蓋練氣境修行者了?

換在正常人身上,隻會把這當成巧合,畢竟在這兩個時間點達成這些成就的,以炎夏的人口規模,遠不止他一個,達成這成就的同齡人甚至多到統計不過來,他們不會自作多情到認爲這些變化是因他們而起。

可他不同,身爲一個穿越重生者,“疑神疑鬼”、“自作多情”是一種本能。

他不由得再次回憶起自己以意識的形态在虛空遨遊的經曆,那是自己成爲“姜平”之前的狀态。

這也是他經常能在夢中體會到的一種狀态。

他開始越來越好奇,爲什麽自己最初的記憶在這裏,前一刻,還在帝都大學宿舍中午休,下一刻,就變成了這種意識遨遊虛空最終變成“姜平”的畫面。

中間呢?

或者說,直接就從三百多年前那場午休跳轉到虛空遨遊的畫面?

不說從天變前的唯物觀解釋不通,即便是以現在修行的理念來解釋,這依然解釋不通,修行者确實能夠意識遨遊虛空,但那要非常高深的境界。

普通人的意識離體都做不到,更别說遨遊虛空。

而低修爲者意識遨遊虛空,則是非常痛苦的經曆。

遠沒有他夢中自己那般自如随意。

憑什麽呢?

當時的自己有什麽特殊的呢?

還是說,穿越重生本身就是個不講道理的事,至少,穿越重生的道理不是自己當下能夠解析看透的道理?

在這個問題上,他反複琢磨了半個小時,最終,他狠狠甩了甩頭,繼續倒床大睡。

境界太低,眼界不夠,苦思無益,且行且看吧。

……

這一夜,就在他所在的這片宿舍區中,整個大甯府範圍内,整個遂州,整個洪都轄境,乃至整個炎夏本陸,炎夏海域,海東之地,甚至九州世界,凡是炎夏人道覆蓋之地,所有練氣境的修行者,全都經曆了一次異日舊影的夢境。

對于個體來說,一場場夢境是無規律且完全随機的,至于夢境的數量,更是多不勝數,從未遭遇過相同的夢境。

可在炎夏人道的角度,夢境的數量,遠沒有以千兆計的練氣境的修行者數量多。

在一個介于虛實之間、有無之境、天道與人道交彙的玄妙所在。

一條磅礴浩大,又似小如芥子的神龍閉目沉眠。

祂的身體随意伸展,形成一個弧線,就如太極中那分割陰陽的一條線。

在龍首周圍,漂浮着無數星星點點的塵屑。

放大了、拉近了細看,才發現這不是塵屑,而是一個個仿佛氣泡一般的記憶碎片。

這些記憶碎片中,裝着一段段影像,一個個生命在不可抗的威脅面前,于絕境之中的掙紮,瀕之死的呐喊,城池将毀、文明遭創之時的集體悲怆與不甘……

這些影像本身将這些情緒銘刻了下來,烙印在了時光中,烙印在了大道記憶的情緒裏。

千百萬的記憶碎片,各自分離,各不相幹。

但它們卻彌漫着同樣的“氛圍”、散發着相同的“情緒”。

灰色,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的生機活力。

可就在這時,在一個個記憶碎片形成的氣泡光影之中,一個個來自現世人間的靈魂夢入其中。

他們經曆着記憶碎片影像中完全相同的一幕。

同一個記憶碎片中,有少則數十個,多則數百上千個的夢入者。

起始之時,他們都和記憶碎片的情境一模一樣,可很快,就會走向不同的展開。

那些表現拙劣,比記憶碎片本身更差的,第一時間被踢出局。

那些留下的,都是表現比記憶碎片更好的夢境。

這一幕幕的夢境呈現在氣泡的不同側面,就如同數十數百個熒屏,基于同一個原創内容,做出了數十數百個同人展開。

展開得更好,更加優秀。

手段千奇百怪,處理方式各不相同,但它們卻都在努力向外傳遞着同一種東西,昂揚,拼搏,奮發,向上……一種積極的、熱烈的,爲了生存,無所不用其極,連死也不懼,死也無法阻擋的心氣。

相比于籠罩在這些記憶碎片上的灰敗死寂來說,它們是微弱的,可它們卻又便顯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生命力。

仿佛一片浩大廢土之上,從坍塌的牆縫中,從撕裂的大地裏,從巨石的碾壓下,生長出的一株株嫩苗。

又如同一縷縷微光,刺破鉛雲深重,被寒冷與黑幕籠罩的世界,一點點光明從這裂隙中滲透進來。

掃蕩亘古的陰霾,送來一點點光。

一縷光是微小的,但當無數縷光一起,就形成了刺破灰敗死寂的利刃。

如同最神妙而環保的洗滌劑,将大道記憶中的“污漬”一點點沖刷,被暖融的光明覆蓋。

就在這浩大龍首周圍,無數塵屑之中。

有兩種泾渭分明的特質。

其中一種,充斥着灰敗與死寂,這些,都是練氣境力量層次的記憶碎片,第一批夢入者正在其中鏖戰,沖刷着頑固的污垢;

而另一種,則自内而外的散發着暖融的光明。

那是已經洗滌成功的,内壯境力量層次的記憶碎片。

完成洗滌的它們開始彼此吸引、凝合成爲一體。

最終,形成了一個球形光環。

無數的記憶碎片彼此串聯,沉浮其中。

當灰敗死寂被消除,那些被壓抑着的,成功的喜悅、勝利的歡呼,文明在廢墟中開拓、一步步從無到有的充實與滿足,力量的道路一點點成長的歡悅……這些記憶碎片也一一浮現。

大道的記憶當然不止絕望、灰敗和死寂,還有很多很多,隻不過,它們都被那最終的破滅所淹沒,隻有那絕望、灰敗、死寂的記憶才與之形成了共鳴,彼此呼應,成爲唯一的底色。

現在,萦繞在大道記憶中的灰敗死寂被“洗掉”了,換以昂揚奮發作爲背景。

它們共同形成了一個球形光環,然後,從浩大龍首旁邊消失。

順着炎夏人道的脈絡,來到了另一處所在。

脫凡池深處。

一顆大星沉浮。

演化的有如實質一般,隻不過,它依然缺乏了一樣東西,生機。

而随着這個球形光環降臨,與之合而爲一,就如同軀殼有了靈魂。

隻不過,這個靈魂卻很不完整,“軀殼”的一大半,依然處于死寂之中。

畢竟,迄今爲止,隻有内壯境力量層次的大道記憶被洗滌了,其他的,依舊殘留着頑固的污漬。

……

翌日,姜不苦打破了既定的作息規律。

上午就來到了訓練館中,而其他人也都做了和他一樣的選擇,這是衆人突破練氣境後聚集得最齊的一次。

大家的目的都一樣,異日舊影的異變。

他們都想了解到更多信息。

而交流的結果就是,異日舊影夢境确實發生了異變,以前是内壯境的人才能進入,而現在,卻變成了隻有練氣境的修行者才能進入。

而那些内壯境的修行者,全都進不去了!

當了解到這個事實後,一衆剛突破練氣境的學員們,全都是一臉的古怪。

他們甚至不知道該用何種情緒來面對這種變化,好像,似乎,自己這些人在某種冥冥之中力量的牽引下,踏在了某種奇妙的節點上。

有那麽一瞬,他們心中甚至生出了“難道我是天選之子”的錯覺。

不過,當他們環顧左右,便立刻驅散了心頭這點想法。

錯覺,這一定是錯覺。

若不然,那天選之子也太廉價了一點。

而學校對此的态度,炎夏官方的對此的态度,一如既往的“遲鈍”,沒有任何表示,似乎真把這事當成一個夢境來對待。

該學習照常學習,該訓練照常訓練,生活和學習的節奏沒有發生一點變化。

在這種态度的影響下,衆人也很快收拾好了心境,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即将到來的統考之中。

六月一至,統考氛圍便一天天逼近,大家的心中眼中,都被這一件事占據。

哪還有精力關注其他。

沒人知道,府學校長、同樣兼着大甯府教育司長一職的範奕,一顆心也在悄悄提起。

當日黃旭來訪,他軟中帶硬的将對方頂了回去,心裏對此事卻是極爲重視的。

一直都在等着後續變化,可這麽久過去,這隻靴子卻始終不見落地,眼見着考試日期一天天臨近,他的心思都被這事勾得難以安定。

這日,空間漣漪輕動,一道傳訊符落在他手中。

讀罷信息,他眉頭皺了皺,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

最後,所有情緒都化作搖頭苦笑:“内卷啊,這就是内卷啊……不過,也不算做無用功,至少,這些學生娃都得了實實在在的實利。”

而且,靴子終于落了地,他也不用再心心念念的牽挂着這事了。

……

6月27日,府試前兩天,雖然人還在,所有人的心卻都已經飛走了。

明天,各縣學的校長就會來接他們,去考試點附近集結,按照慣例,還會去考點附近踩點熟悉一下地形什麽的。

所以,此刻已經沒有幾個人能靜下心來做事了。

姜不苦也是花了很大的努力這才克制住有些躁動的情緒,在典藏室翻閱着一本符文書籍。

就在這時,就見典藏室外突然沖進幾個學生,手臂揮舞,臉上帶着興奮的神色大喊道:“大家快出來看飛船啊,好大的飛船!”

聽到這話,還留在典藏室的學員全都停了下來,門口幾個更是趕緊将手中書籍胡亂塞回書架,直接跑了出去。

其他人也跟着陸陸續續出去。

姜不苦猶豫了一下,也放下了書籍,跟在衆人身後出去。

剛出門,就見天上明晃晃懸着個大家夥,一艘巨大的飛船就懸停在他們上方的天空。

其長度超過五百米,寬近百米,遮蔽了好大一片天空,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

飛船外體深藍,像是一頭遊蕩在天際的巨鲸。

質材非金非木,無槳無帆,有隐約的流光閃現,最近從頭開始學習符文的姜不苦從這些流光印記之中,看到了一些符文運用的影子。

飛船雖然漂浮在天空,卻給人以肅穆厚重,磅礴大氣之感。

很快,姜不苦等所有突破到練氣境的學員就在胡山等人的安排下開始登船。

在登船之前,衆學員臉上都是詫異。

“不在咱們府裏考嗎?這是要把我們拉去哪裏?”

“我行李都沒收拾呢,而且,這也太倉促了,一點準備都沒有!”

校長範奕很快就出現在衆人面前,安撫道:

“大家不要緊張,不要想太多,用心考試就好,其他的都不用擔心。

我們都會随船同行,生活方面的事情更不用你們操心,考試完成之後,飛船會把我們送回來,來回總共也就幾天時間。”

……

這一天,有足足三十艘飛船奔波在洪都轄境十七州一百六十四府之中,将所有練氣境考生統一集中在十七州學進行考試。

因爲十七州一百六十四府都在統考前進行了有針對性的集訓,有大量學生在考試前就突破到了練氣境,再讓他們與那些内壯境的學生在一起考試,無論對哪方來說,這都是不公平。

大家分開考,分數分開算,錄取招生也分開進行,這是道院努力的結果,也是各州各府内卷的必然結果。

不過,也不能算白忙活,優秀生源的修爲境界是實打實的提升了。

從登上飛船開始,姜不苦就努力讓自己平靜。

有人爲第一次登上飛船而各種好奇,大呼小叫。當飛船拔升高度,穿過雲層,白色雲海盡在船下,天空碧藍如洗、萬裏無塵,如此壯闊之景吸引着人們的視線,或是透過船舷張望,或是幹脆留在甲闆上流連不去。

飛船行經一個又一個府,有很多陌生的考生登船,他們相互打量,彼此審視。

不到一天時間,飛船不僅将遂州下轄六府考生全部接上船,還于當天晚上七點多抵達州城,每個考生都被分配進一間布置很舒适的房間。

短短一天不到,實在是有太多新奇的事,新奇的人。

姜不苦卻始終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讓登船就安靜登船,尋一處位置靜坐,不論飛船又去了哪兒,又接了什麽人。

飛船抵達目的地,讓下船就下船,分給他一個房間他就進。

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不爲外界紛擾所動,這是他每臨大考之前的靜心之法。

六月二十八日,休息調整,熟悉場地。

六月二十九日,文科考。

姜不苦進入考場,眼觀鼻鼻觀心,穩。

文考并沒有因爲場地變化而變化,每天都會刷試卷的他,在考試結束後唯一的感覺就是,正式考試内容比自己刷的那些試卷還要更簡單一些,時間也更寬裕一些。

六月三十日,武科考第一天。

上午,綜合體測。

姜不苦盡自己的努力做到最好,甚至沒有分心關注他人的成績。

【速度極限,4.07秒。】

【力量極限,1879公斤。】

【耐受極限,2450公斤,堅持1.38秒。】

【攻擊極限,137毫。】

【修爲:練氣境中期,練氣效率:19。】

這是綜合體測交出來的成績單,和内壯境之時的摸底考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甚至沒有比較的價值。

唯一讓姜不苦留心的是【練氣效率19】這個結果,這其實就是凝練本源真氣數量有關,再追根溯源,和天賦有關。

剛突破練氣境時,他的練氣效率應該是13,現在變成了19,提升非常大,比薛筱婧也沒差多少了。

綜合體測結束,接下來應該是實戰檢測。

可下午并沒有公示任何名單,而是所有考生被集中在一個巨大的場館中。

放眼看去,烏泱泱的全是人,至少有上千之數。

之前他所有心思都在自己的考試上,完全沒關注這些。

朱富榮湊到他身邊道:“我們府距離州城最遠,飛船第一站去的就是我們那,後面五府考生登船時我們都有留意,人數都沒咱們多,最多的一府也不到一百四十人,最少的一府甚至隻有幾十個。”

說到這裏,他掃眼看了看場館中考生人數,道:

“所有考生已經超過千人,我們六府加起來隻有六百多人,出身州城的考生應該超過了五百人。

相比那些大州下轄十幾個府,咱們州隻轄六府。”

“在縣學,常年保持年級前五的我自視頗高,到了府學集訓的時候,前二十我都沒信心擠進去,到了這裏,我連排名都懶得做了。”

他邊說邊搖頭,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越往高處走,眼界越開闊,見到的世界越大,我越發感覺自身渺小。”

說到這裏,他扭頭看向姜不苦,目中閃過異彩,道:

“可你給我的感覺卻恰恰相反,在縣學時,你默默無聞,直到最後,才勉強擠進一班,入了大夥的眼。大家打心裏也真沒覺得你是一号人物。

到了府學集訓,雖然你的行事異于常人,可我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從秀林水府出來後的你,各方面都已經不亞于我,甚至可能已經全面超過,畢竟,你的行事和特質太能迷惑人,讓人總是下意識的把你往矮了裏看。

這就給我一種感覺,你越往高處走,反而在變得越來越耀眼奪目,和我正好相反。”

說着,他的目光在上千人的考生中掃過,最後又聚焦在姜不苦身上,道:

“我現在就很好奇,你會不會在這裏變得更加閃耀!”

他的臉上帶着一種吃瓜看戲的神色,仿佛在催促“來吧,秀吧,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被他這麽看着,姜不苦都感覺有些不自在。

不過,他的目光在場中上千考生身上掃過,心中也确實有些躍躍欲試,隻不過,他這躍躍欲試和朱富榮以爲的完全不一樣。

他人生命靈光的強弱,是以他自己作爲标準,隻有強于他的才會顯得明亮,反之則偏黯淡,随着他的持續進步,這種判斷也在持續變化。

根據實際觀察,也爲了便于标識,他定出了五個大概的标準。

【很暗】,說明遠不如自己;

【偏暗】,比自己略差一籌;

【偏亮】,和自己差不多;

【比較亮】,比自己強出許多,如羅煊盛、朱富榮、李婉月幾人基本都在這一範疇;

但隻要有正确的心态,更好的方法,更重要的是持之以恒的專注,就能完成對他們的超越的。這在旁人看來或許有些勝之不武,因爲硬實力确實無法與對方相比,更像是偷襲來的勝利,可勝利就是勝利,在縣學時之所以能一次次升班成功,靠的就是這種“偷襲”。

【特别亮】,全方位勝出,各方面都比現在的自己優秀,這不是靠努力和“偷襲”能夠成功的,面對他們,要放平心态,擺正位置,想辦法借光成長。沈晨、卓不凡、薛筱婧等人基本就在這個範疇。

而這一直是處于一種動态變化之中的,随着他天賦的一次次提升,原本偏亮的會變暗,比較亮的也隻會變得偏暗,特别亮的也變得隻是比較亮。

比如,他剛進一班時,排名前十的全都是特别亮的大佬,現在還維持在這個層次的隻剩卓不凡薛筱婧兩人,而且亮度也已有所減弱。

其他的都已經掉價,區别隻在于有的掉得少,有的直接掉自己身後去了。

在一千多考生中,生命靈光【比較亮】的有150人左右,特别亮的有近百人,他心中琢磨的就是,在保證考試的同時,盡量多借點光。

而随着考生們聚齊,一個男子出現在高台上,環視衆人,大聲道:

“因爲你們來自不同的府,還有很多同學出身州城,對彼此毫無了解,我們自然也給不出一個能讓所有人滿意的公示名單。

而且,包括咱們遂州在内十七州練氣境考生成績會一體衡量,而不是各州各有标準,以前的實戰檢測方式就顯得不合适。

我們設計了一套新的方案,機關靈傀你們都了解吧,我們對其戰力進行了标準制定,通過與它們的戰鬥,可以很清晰的判斷出各人實戰水平的高低。”

男子的話才講完,姜不苦、朱富榮兩人就聽見人群中傳出一個很熟悉的女聲。

“不公平!”

姜不苦聞言,循聲看了過去。

“啊,居然是是薛筱婧。”朱富榮也發出一聲驚呼。

而随着薛筱婧的抗議,她周圍的考生都自動的退了幾步,把她顯了出來,而她身邊,聚着大量來自大甯府的女生,她們并沒有散開。

高台上的男子皺眉,頓了頓還是解釋道:“考試用機關靈傀的設計方案是由六一學院提供的,同學們不用懷疑其公信力,而且,每一件機關靈傀都經過多部門的交叉驗收,甚至有官方鑒定擔保。”

站在考生中的薛筱婧卻依然道:

“老師,據我所知,機關靈傀攻高防高,且無緻命弱點,若想戰勝,要麽耗盡其能量,要麽以暴力攻擊破壞其能量核心。

這明顯對男生更有利,因爲男生的攻防能力普遍比女生強,在機關靈傀的攻擊下能堅持更久,也能更快打破靈石核心。

而女生的攻防能力明顯偏弱,我們更擅長的是靈巧敏捷,通過巧妙的方式對緻命部位的打擊赢得勝利。

我們都剛突破練氣境不久,這種風格并沒有因爲境界提升而改變,甚至有進一步分化的趨勢。

據我所知,大多數男生修行的術法都偏暴力重擊,而絕大部分女生修行的術法則以頻次與巧妙見長。

這兩者并無什麽高下之分,隻是方向不同,可若與機關靈傀較量,男生卻會天然占據更大的優勢。

這對咱們所有參考女生而言,是不是不太公平?”

她這話說完,不僅聚在她身邊的一衆大甯府女生開始聲援她,來自其他府包括州城的女生們,也都紛紛反應過來,全都加入聲援之列,大聲抗議。

“對,我們抗議,這對我們女生不公平!”

“這樣的規則明顯更偏向男生!”

“……”

周圍所有的男考生們都傻眼了,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怎麽眨眼功夫,這些女生就像集體變了一個物種。

全都像是打了雞血,亢奮得不行。

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狀況,高台上講話的男人也傻眼了,他幾次想要安撫,可數百雌性亢奮發聲,哪裏是他一個人壓得住的。

他看向場中那個引爆整個局勢的薛筱婧,她此刻正老神在在的站那裏,他真的很想給她些嚴厲的懲罰。

可很顯然,他不能這麽做。

他甚至無法當場給出一個讓人滿意的解決方案,他甚至無權調整方案,這樣大的事,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拍闆決定的。

薛筱婧雖然誇大了女性面對機關靈傀時的弱勢,但也不能算是胡說,女生在面對它們時确實要比男生更苦手一些。

朱富榮在姜不苦身邊低聲笑道:“想不到薛筱婧膽子這麽大,而且,她這招真的很聰明啊!”

作爲老熟人的他們當然清楚,她這麽做的深層動機。

面對機關鐵人這種死物,受影響最大的就是薛筱婧,她最強的是精神魅惑方面的天賦,這在内壯境之時就有體現,她突破練氣時凝結的法符很可能也與之相關,這方面的能力自然更上層樓。

隻可惜,面對機關靈傀,這些本事都是媚眼抛給瞎子看。

這對她當然是不公的。

但她若以此抗議,很可能無果,一場面對上千人的考試,甚至在更大範圍内施行的規則,不可能爲一個人做出調整,哪怕這規則對她真的不算公平。

小檸檬乳糖不耐受,剛喝了幾天母乳,就嚴重腹瀉,體内電解質紊亂,住院觀察。剛出生13天,醫院全托,家人無法陪護探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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