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姜爺您有什麽想法?”金允兒激動得身子都微微前傾,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快快說來我聽聽。”
“你們說那深海意志的領地意識很強,對外來者抱有強烈的警惕心和敵意,我卻在想,祂是怎麽區分内外的,誰是外來者,誰不是外來者,祂的判斷标準是什麽?”姜不苦道。
“啊?”金允兒有些傻眼,跟着姜爺之處的這個思路去想,最初,她下意識的覺得這還不簡單,可真尋根究底,好像……這個判斷标準真的有值得玩味的地方。
姜不苦繼續道:
“譬如咱們現在都知道,在咱們炎夏疆域,有炎夏人道意志在守護着咱們,其守護的對象很明确,首先就是炎夏疆域,若有其他陣營意志或者如深海意志這種存在入侵,必會引發祂的反應。
其次,也是最核心的守護對象,就是所有心向炎夏,從内心認同自己是炎夏一份子的有智靈魂,包括炎夏人族、包括非人種,包括鬼魂。
其領地概念也是因他們的活動範圍而确定,炎夏苗裔擴張到哪裏,炎夏文化認同感散播在哪裏,哪裏就是炎夏意志的領地。”
說到這裏,姜不苦盯着金允兒問:“那麽,深海意志呢?祂的判斷标準是什麽?”
在姜不苦的引導下,金允兒陷入沉思,許久之後,她的眼中再次泛起光澤,道:
“炎夏人道意志的判定是基于文明認同感,其基本前提就是有智慧,這種判定是建立在個體與集體意志的緊密交互上;
而深海意志的判定标準顯然不可能是基于深海生物對深海的集體認同感,哪怕它們中有誕生智慧的個體,但絕大多數依然是懵懂蠢物,哪有什麽深海、近海的概念,至于陸地人類這些概念它們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深海意志的判定标準不是建立在每一個體與之的交互上,而是祂單方面的影響、覆蓋了某一區域的生物。
這也是相關部門研究分析後和當年全球野性意志推動爆發全球獸潮的事件聯系在一起的重要原因,因爲在這一點上祂們體現出了極高的相似性。”
她一邊分析一邊梳理,心中的念頭也越發明晰,姜不苦隻是不時點頭以作配合。
“這種單方面的覆蓋影響也存在一個問題,當時那支監察司小隊很明顯就在深海意志的影響範圍内,可他們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也沒有出現精神層面的幹涉入侵。
要麽,祂并不具備這種實力,要麽就是祂的威能可能很強,但其智能程度可能很低,如同原始的多細胞乃至單細胞生物,你戳祂才動一下,你給祂一個相應的刺激,祂才會給出一個相應的反應,其他時候,祂都是無害的。”
說到這裏,她的眼神越來越明亮,道:“這麽一想,祂的危害性遠沒有我們最初預想的那麽大,我們甚至可以一點點的去試探祂那反應的臨界點到底在哪,然後,我們就可以更從容的操作,組織隊伍去深海探索也不是不可能。”
隻要掌握了能刺激到祂爆發的臨界點在哪裏,以炎夏人的優秀,甚至可以表演反複橫跳、刀尖跳舞,甚至化害爲利,圍陸趕海這樣的事都能幹得出來,隻要被掌握了規律,深海意志似乎也真算不上太大的困擾。
哎,姜爺果真有着神奇的能力,随便兩句話,看上去也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卻就如此輕易地給她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原本感覺很頭疼,很無解的問題忽然變得簡單明朗起來。
思路一旦打開,都不需要姜不苦繼續提點,一些靈感就源源不斷的從心中升起。
比如給深海意志一個微小的不甚強烈的刺激,形成一片規模可控的海獸狂潮,再将它們引導近海區域,提前布設好網魚大陣,讓它們有來無回,想想那些海獸的品質,不僅體格巨大,動辄堪比築基境、紫府境,甚至金丹境,再想想深海的規模,簡直就是個自動生産、還自動送貨上門的無盡倉庫,整個炎夏都将因此受益。
呃——,這麽一想,忽然有種欺負弱智的感覺。
金允兒卻感覺更興奮了,眼神越來越明亮。
不過,若反複這麽撩撥,會不會讓深海意志在不斷的對抗博弈中提升智能?
沒關系,金允兒又想到了新的點子。
“我猜測,深海意志判定内外,區分自己人和外人的标準是很模糊的,因爲近海與深海之間本來就不存在一條明确的分界線。
近海生物與深海生物之間也不存在絕對的屏障,雖然每種生物有着自己的舒适圈,但它們也是可以互相往來串門的,也沒見近海區域内的強大海獸去深海捕獵遭到深海意志劇烈反應的,若是如此,我們早就發現了。
如果你經常出入深海,或者長期停留在彼處,或者就會逐漸洗去‘外來者’的标簽,被其慢慢視爲深海圈的一份子,到時候,無論你想在那裏幹什麽,想來深海意志也不會出來阻撓,以那些堪比金丹境,體長數百上千米的巨大海獸的食量,一次捕獵制造的動靜怕是要比那支監察司小隊大百十倍,也沒見它們出什麽事。
應該不存在一個明顯的分界,而是一個漸變的過程,越接近陸地,這種意志越弱,越往海域深處去,這種意志越強,對各種外來刺激的反應也會更劇烈。
那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們可以從近海開始,将本來就已變得薄弱的意志逼退,使其逐漸往更深的海域收縮,今日進一尺,明日進一寸,祂就跟着今日退一尺,明日退一寸,以祂的智能,怕是都無法查知這種變化,日積月累,溫水煮青蛙,一點點消解其影響。
不過,這方法的用時必會很長,若想加速,還可以内外雙重發力。”
“可以将深海視爲一個醬缸,你清清爽爽的進去,就要遭到整個醬缸的敵視,可隻要你在裏面呆的時間夠久,自己也被腌入了醬味,那麽你就是其中的一份子了,那些敵意自然就不存在了。”
金允兒支着下巴,邊想邊說道:“這就又涉及到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要腌多久才能入味呢?一年兩年?三年五年?這個隻能試過才能知道。
不過,我相信,若從小就在那裏出生長大,那麽必然就會被天然的視爲深海的一份子。”
姜不苦一直都在靜靜的旁聽着她的種種猜想,沒有出聲打斷,任由她的思緒自由飄散。
此刻,才不失時機的又問:“你想到了什麽?”
金允兒道:“我在想修行宗門化,那些建立的宗門都在炎夏疆域以内,其實還有一個地方也是可以大建宗門的,那就是海外群島,單以質量而言,那些海外群島的整體優勢還更大。
咱們炎夏疆域内的宗門所在地,都是官方大開發之後剩下的不适合大開發,都是比較難啃的區域,需要大量強大修行者付出巨大的心力才能開辟出一片基業,而且,能夠安置的人口也不多,最多也就兩三個府的規模,這都是非常非常稀罕的了,更多的就是一兩個縣的程度。
而海外群島,除了距離較遠之外,單論開發難度比現在這些宗門駐地容易很多,有那土地肥沃,資源豐富的大島,别說容納一兩個府,就是一兩個州都綽綽有餘。
而隻要炎夏人道在那裏紮下了根,深海意志自然就會逐漸退散,隻要咱們不是太激進,保持一個度就不用太過擔心安全方面的問題。”
姜不苦聞言,點頭道:“了不起,你已經比我想得深入太多了,看來沒我老頭子什麽事了。”
金允兒一臉的“我不信”,笑嘻嘻的道:“要不是您的引導,我還真想不到這些呢,所以您老别謙虛。”
說到這裏,她忽然雙眼冒星星,帶着期盼的問:“您老可還有什麽要說的?”
“你這是把我當百寶箱了!”姜不苦嗤笑道。
金允兒與他相處的時間已經非常久了,知道他若真不想說會如何表達,現在他這表現,明顯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
她噌的一下站起來,跳到他身邊,小拳輕錘姜爺雙肩,讨好的道:“姜爺,再說說,再說說。”
典藏閣中此時可還有不少學員呢,兩人談話時金允兒自動隔絕了内外聲音,讓他人無法聽見他們在交流些什麽,但卻也能清楚明白的看見兩人在交流,而此刻,堂堂金仙子忽然變成這個畫風,讓所有人都驚得瞪出了眼珠子,心中更是貓爪一樣難受,想到一些校園傳說,心想,難道傳言是真的,姜爺又在點撥機緣了?
“好了,可以了。”任她在自己的雙肩輕錘了幾下,姜不苦喊住了她,讓她回自己位置坐下。
等金允兒再次規矩坐好,他這才道:“化形晉升之道你的團隊已經徹底完善了吧?”
金允兒颔首道:“是的,現在已經徹底融入了練氣觀想這個大體系,因爲大量非人種金丹境的融入,還豐富了原有的金丹境修行深度,比如現在所有人類金丹境大修士都會借鑒其他族類凝結的帶有種族天賦的金丹,給自己的金丹也賦予一些類似的神通天賦,這也是現在金丹境大修士們研究的一個熱點,不過,這個問題已經用不着我去操心了。”
這個問題确實用不着她去操心,無論是他老公還是她閨蜜,在這個問題上都遠比她更有發言權,她隻需要跟在她們後面撿現成就可以了。
姜不苦道:“化形晉升之道對異類而言,最大的意義是當他們變化成人之後,人類關于修煉晉升的成果将向他們敞開懷抱,他們化形得越徹底,越能享受到這些成果,所以,哪怕在他們化形之後必然會出現不同程度的實力削弱,他們也願意。
但我發現一個很明顯的現象,雖然化形之道在金丹之前對所有異類都有削弱,但對水生種的削弱幅度最大,而陸生種,還有鳥類生物的削幅則小很多。
所以,咱們學院的非人種學員中,水生種學員是最少的,有很多自覺潛力不是太大,晉升金丹希望不大的水生種并不會選擇化形晉升之道,或者說不完全化形之道。
神道司就有過專門的統計,他們敕封的河神湖神等水系神祇有九成五以上都是水生種,他們對于化形之道的掌握都很淺顯,而且,尋常時候也不會使用,而是以其原生形态生活在水中,隻有與神道司或者監察司這些部門打交道的時候,會變幻出一個怪模怪樣的人形态。
原生形态是烏龜就背個烏龜殼,原生形态是大青魚就頂個魚腦袋,是水蛇不僅腦袋是個蛇頭,屁股後面還拖着個長長的蛇尾巴,且不說這些怪形态有礙觀瞻,拉低神道司的檔次,更重要的是他們這種各行其是,對化形晉升之道的不感冒,心中對人類這個形象的認同度不高。
那更進一步,他們對炎夏文明圈的認同大概也僅限于‘認了這層身份可以保命’這種很功利的程度,很難更進一步的融入炎夏人道這個大圈子裏來。”
金允兒微微蹙起了眉頭,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麽個理,而且,道理非常淺顯,隻要去想,很容易琢磨出來。
隻是,她尋常時候哪會從這個角度考慮問題,我就是個搞設計的,一心把設計搞好就是所思所想的全部,哪會去想這種問題。
金允兒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您老說這事該怎麽辦?”
姜不苦道:“不妨在現有的化形之道的基礎上開一條支線。”
“什麽支線?”金允兒一臉茫然。
“既然現有的化形體系對水生種在金丹境前的削幅最大,那能不能在金丹境前保留部分水生特征,讓它們在化爲人形的同時,對實力的削幅盡量變小,而人形相對于他們原生形态在修行晉升上的優勢,隻要做好取舍,我想他們是會主動化成這種人形态的,這不就解決問題了嗎?
而等到他們到了金丹境,再與現有體系徹底合流,對整個體系幾乎不會有負面影響,因爲大量水生種的加入,金丹境的修行體系還會更進一步的豐富。”
金允兒的雙目一點點瞪了一起,瞳孔明顯能夠看到逐漸放大的過程,嘴巴一點點張開,已經完全被姜爺指點的這個方向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至于形象,你可以參考傳說中的鲛人啊美人魚啊什麽的,不要弄得太醜,在審美上也不要和陸上人類有太大差别就可以了,若是數量達到一定規模,甚至可能形成一個新的水生族群,這對你構想的蠶食深海意志的想法也可以彼此互補,他們到時候說不定可以去深海繁衍生息。”
“啊!啊啊啊!”金允兒再次蹦了起來,她這次的激動完全不亞于當年經姜爺一語點撥領悟非人種化形晉升這條道路,興奮道:“姜爺,我想狠狠親您兩口怎麽辦!”
姜不苦擺手道:“免了免了,回去親你老公吧……好了,真沒什麽可說的了,你可以走了,我老人家要休息了。”
金允兒笑嘻嘻道:“知道啦。”
轉身剛走兩步,忽然又道:“姜爺,我先去驗證一下,到時候出成果了第一時間送來給您看啊。”
姜爺雙目已經再次閉上了,嘴上卻道:“可以,不過既然讓我掌眼就弄好看一點,要是弄得太醜可不要說這是我教你的。”
“知道知道,姜爺放心,在審美這一塊,我也不是謙虛,嘻嘻。”她一副一切都包在我身上的自信保證道。
……
“歐巴歐巴,在哪呢在哪呢?”剛一回家,金允兒就大聲喊道。
陳中夏一臉無奈的從靜室中走了出來,道:“在呢在呢,又幹什麽?”
這段時間,若非有必要,陳中夏都宅在家裏,很少出門,特别是與金允兒一起。
丢人啊!
二十年前,聽了老夫子一席講話,金允兒腦洞大開,領悟到了夫妻之道的知行合一之道。
放在炎夏人道的範疇内,夫妻之道的分量即便不能排在第一,也能跻身前三之列,她那一番頓悟價值多大,陳中夏自然也明白。
所以,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她以需要更深入的研究領悟之名,要求他積極配合,陳中夏覺得這個要求也很合理,畢竟爲了炎夏人道的繁榮,個人的些許付出又算的了什麽。
他倆一個開創了現有的修行道路,并始終站在前沿第一線,一個開創了化形晉升之道,且在夫妻之道上天賦極高,腦洞驚人,有經驗,有見識,有想法,兩人配合,單論在夫妻之道的領悟上,老夫子拍馬難及。
後來,金允兒将這一切成果整理成冊,搞出了陰陽雙修之法,正得不能再正的大道。
即便沒能領悟知行合一之道,隻要按照這套功法,夫妻之間多交流,不僅不會耽誤修行,反而還會助長修爲,體驗别樣的玄奧,其價值之大,可以說每對修行者夫妻,或者說,即便是單身修行者,床頭枕底常備一本,或者提前暗戳戳學習一番,也都大有裨益。
金允兒覺得這樣的好東西不能藏着掖着,應該分享給更多人,這本就是六一學院的理念,任何知識,隻有在分享傳播之中才有價值。
陳中夏同意了,但卻要求金允兒務必隐匿他倆的姓名,也就是說,分享知識可以,但不能讓人知道這知識是從我倆手中出去的,因爲一想到那種場景,陳中夏除了感覺羞恥就還是羞恥,若是讓人知道這功法出自他倆之手,這本必将風行天下的功法,以後每個修行者學習觀閱的時候,看到原創者是自己與允兒,腦海中會想些什麽?若是熟人乃至是學生們學習觀看後,他們會以什麽目光看自己?
這……這,要真是這樣,陳中夏感覺自己已經沒臉在學院,或者在人世間立足了。
在很多年前,功法就傳出去了,已經風行天下,著作者一欄爲“佚名”,保密的很好。
随着越來越多人收益,很多人都在拐彎抹角打聽到底是哪位大佬慈悲,弄出這樣的好功法惠及天下卻深藏姓與名,最後線索越來越集中到了六一學院,而這也符合大家的預期,這才對嘛,這樣的功法也就六一學院才弄得出來。
本來這也沒啥,六一學院到處都是妖孽,隻要不能确定具體是誰那就沒事。
可問題還是暴露,因爲金允兒有個很龐大的女修團隊,原本是一群修行圈子的“修圖達人”,修行的主要目的不爲變強,而是變得更美,後來在金允兒的帶領下開拓出化形晉升之道,得到人道功德獎勵,從一個比較小衆的圈子變成學院中舉足輕重的一股力量。
金允兒在整理成冊之前,就已經在這個圈子裏傳播一些有益的經驗,畢竟都是好閨蜜,有好東西當然會分享,提高她們的幸福指數,所以,她們都是很明确的知道這功法來自于誰,甚至清楚的知道其不斷成熟優化的軌迹。
雖然金允兒後來叮囑了讓她們保密,可是,女人的保密嘛,懂得都懂。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
陳中夏在整個修行界都有着極特殊的地位,金允兒同樣是大名鼎鼎。
知道這功法出自兩位大佬之手,都是贊譽之聲。
“大佬就是大佬,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澤被天下。”
“謝謝大佬,正在學習。”
“大佬出手,必是精品。”
“大佬開車,非同凡響。”
“果然,凡是奇書卻偏要佚名的作者,鐵定就是個真大佬,跑不了。”
“……”
哪怕身在校園,陳中夏也能感受到無窮的贊譽洪流向他湧來,他卻感覺置身冰天雪地,又像是置身炭火烘爐。
要麽被冷得要死,要麽被燒得要死。
沒臉見人了。
剛才那場會議若非校長強邀,他都不想出席,即便出席也來去匆匆,全程木臉。
金允兒卻沒事人一樣,該幹啥幹啥,也沒見哪個男同學不開眼敢向她請教功法疑難的。
至于有沒有女學生向她請教,陳中夏不關心這個。
“我剛才去找姜爺了。”
見到陳中夏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金允兒卻笑嘻嘻的道。
“哦。”陳中夏點了點頭,金允兒經常往姜爺那跑,明目張膽的想要繼續套點好東西,他見姜爺對此并不反感,反而還經常樂呵呵的與她閑扯淡,也就沒有說什麽,老人家嘛,不時有人陪着說會兒話解個悶也不錯。
“他今天可是給了我不少啓發呢。”金允兒背着手來到他身邊,繼續道。
陳中夏精神一震,他也知道姜爺的脾性,一般的小事可撬不開他那張嘴,一張嘴必然就有大事發生。
他好奇問道:“姜爺給你啓發了些什麽?”
金允兒将今日的談話與她歐巴分享了,從對深海意志的分析,打開全新的視角和解決思路,到給化形晉升之道開一條支線。
陳中夏聽得目瞪口呆。
“這……這豈不是相當于創造一個新的人種?”
前一件事也就罷了,他相信随着越來越多的人思考這個問題,總會有人想到這種思路,可第二個就不同了,即便有其他人偶爾靈光一現想到這種或類似的辦法,也隻會将之當成一種奇思妙想,或許還會覺自嘲自己的念頭太過荒誕不經主動就把這念頭處理了。因爲人總會經常冒出一些不受控制的古怪念頭,但因爲和根深蒂固的既有觀念相沖,自己也沒能力将之實現,當然要将之當成一種雜念清除掉。
而有能力做成這事的,當今修行界還真就隻有金允兒和她的姐妹團能搞定,但身在六一學院的她們根本不會去想這樣的事。
更何況,化形之道的根本目的就是化“萬”爲“一”,現在卻要将“一”變成“二”,這豈不是吃飽了撐的。
也隻有姜爺地位特殊,說的任何話金允兒都會認真思考,才有……真正貫徹下去的可能。
“對啊。不過,他們都将統攝在炎夏文明圈這個大範圍内,而且,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想好了,就像姜爺說的,這個新的人種會盡可能向炎夏人族靠近,并在金丹境完成會師。”
說着她伸手拉住陳中夏的手就往書房走:“跟我來。”
“幹什麽?”陳中夏好奇問。
進入書房,金允兒找了一張白紙,拿起一支筆就在紙上刷刷畫了起來,以她的實力,筆下線條能完美表達她的意圖,一個個漂亮的女性形象便生動的躍然紙上。
全都極盡漂亮,雖然是簡筆畫,勾勒的線條卻極其生動,隻是一個簡單的弧線轉折,就能讓人呼吸急促。
有的月夜臨江,清冷而出塵;有的坐在礁石上小嘴微張,仿佛對過往的行人發出魅惑的邀約;有的在水底遊動,雙腿輕擺;有的蜷縮在一個巨大的貝殼房間,某些私密部位也遮掩了一點小貝殼……
除此之外,她們身上或多或少都保留了些非人的特征,那一點點的鱗片也不知是怎麽長的,反正此刻最大的作用就是看得陳中夏心頭起火。
他趕緊挪開視線,問道:“允兒,你這是幹嘛?”
金允兒一臉嚴肅的看向陳中夏,道:“歐巴,這可是在決定一個種族形象的關鍵時刻,若我隻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來,萬一出錯了呢?萬一讓人不滿意呢?總要綜合各方面的意見才成吧!
你站在一個男性的角度,認真看看這個即将誕生的新人族該選用何種形象爲佳?
到底該清冷一點還是接地氣一點?柔弱一點還是魅惑一點?”
“呃——”陳中夏一臉無語,一想,真的好有道理。
于是不得不湊到她身邊一個個仔細觀看。
他的目光在一幅簡圖上停留頗久,簡筆畫呈現出一隻漂亮的美人魚,上身私密部位點綴了兩顆小得可憐的小貝殼,都不知道遮掩了個啥。最奇怪的是她的腰線以下,不是雙腿,而是一個魚尾巴,雖然整體看上去有種别樣的美感,可是,他身爲一個男性的本能讓他不得不陷入長考之中。
“歐巴,你喜歡這一種嗎?”金允兒見他盯着那幅簡圖看了許久,便問。
“不是,不是,随便看看。”陳中夏忙擺手道。
“哦。”金允兒又問:“想好了嗎,您覺得哪種形象最合适?”
陳中夏本來不想開口,可一想到自己這話很可能真的會影響一個種族的新形象,畢竟金允兒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很聽他意見。
哎,爲了炎夏人道,他心中如此想着,便道:“我覺得,都還行吧,不要将風格限定在太單一的方向,還是要讓人有更多的選擇。”
“全都要啊。”金允兒低頭盯着所有簡圖都嚴肅審視了一番,認真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然後,便轉身向陳中夏走去。
“啊,幹什麽?”陳中夏驚呼。
“歐巴,爲了炎夏人道,咱們必須親自實踐一下,不然若是有什麽隐患卻沒發現怎麽辦?”
“爲了炎夏人道?”
“嗯,對爲了炎夏人道。”
“好……好吧。”
……
姜不苦心中一動,感覺又有一股不菲的人道值到賬。
他精神随即沉入紫府,随便點開一個“+1”,一幅畫面便出現在他心底。
許久之後,姜不苦一臉無語的關閉并将所有與之相關視頻全部删除。
“哎,都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我就專門給你們兩口子收拾爛攤子呗,哎,天生勞碌命。”
心中如此想着,他還是第一時間将這些十八禁視頻做了特殊處理。
當他意識從紫府抽離,再次回歸現世,按住撲通亂跳心髒,過了許久才徐徐緩過勁來。
“哎,不知道老人家經不住刺激的啊。”
直到此時,他腦海中居然還有條魚尾巴在死命撲騰。
越是想要甩掉,越是甩不脫了還。
哎,那畫面有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