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對苦難的适應能力讓人類自身都爲之驚歎。
隻要給我時間,沒有什麽是我不能承受的。
有種說法,若将天變後的各類災變一次性集中放出,人類早就成爲這個星球上的瀕危物種了。
電子災難還在持續,故障頻率還在持續上升,原本覆蓋全球的網絡在以驚人的速度“萎縮”,到了後來,即便有人的手機幸運的躲過了一次次的炸機風險,他們再也無法訪問任何網絡,自然也無法通話。
人們不得不适應沒有網絡的日子。
用電燈照明逐漸變成一種奢侈行爲,人們不得不再次适應用古老的油燈解決照明。
天象依然變幻不定,晝夜混亂,人們不得不适應在黑暗中點着油燈上班工作。
人們坐在蒸汽機的公交車上,幾盞大号油燈利用鏡面的反複聚光折射,充作車輛的前照燈,左右是提着防風燈逛街如常的行人。
有時想想,身處其中的人類自己都會覺得這種畫面荒誕到有些驚悚,可真的身處其中,卻又覺得這是如此的理所應當。
晝夜的變化是毫無規律的,有時候幾天不變,有時候一天數變,人們不可能讓自己作息去追逐發了神經的白天黑夜,隻能強行定下一個規矩,不管天象如何變幻,人們都會按照自己制定的計時規則安排作息。
新曆四年,星球進一步變得詭異。
某個河道的橋梁突然成了斷頭橋,某隧道遭到周圍岩體擠壓消失不見。
因爲信息不暢,這些事件放眼全球也還比較零散,官方沒有刻意宣揚,大部分普通人都還不知道。
可到了新曆五年,這樣的奇詭事件就變得頻繁,大部分人都知道了一件事,腳下的星球,似乎變成了一個“活物”。
附近某條河道突然有了明顯變化,在人們心中萬年不變的山巒某個不經意間就有了細微調整,平地上突然突出一塊丘陵,河心中突然多出一片沙島……
彙總全球的信息,就能越發明顯的有種感覺,腳下的星球變成了個是剛剛掌握了某種能力的孩童,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一下自己的能力。
可另一方面,本能又時時提醒祂,與星球内的衆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所以,祂在急切的進行嘗試的同時又顯得非常小心翼翼。
原本千奇百怪、五花八門的猜想,越來越向一個方向集中——腳下星球從死物變成了活物,還具備了某種意志。
祂的這種小心謹慎,對其他生命物種都是有利無害,可對人類而言,傷害之大無法估量。
被人類建設得四通八達的交通網絡,面對這樣的降維打擊,瞬間被撕得七零八落。
人們的出行成本,城與城之間,國與國之間的交流難度直線上升。
在信息時代,每個人都開了全球視野,現在,所有人都變成了瞎子,除了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其他地方的局面看不到也聽不到。
變成瞎子的同時人們還懷疑自己正在變成傻子,他們甚至明白那些真正掌握權力的人會用哪些手段把他們一步步變成傻子。
也正是得益于這樣的大環境,炎夏再次戴上自己基建狂魔的稱号,用海量的人力,悄咪咪,暗戳戳的将那些斷掉的交通節點重新續上。
從某種角度來說,交通的癱瘓隻是因爲某些節點被斷,原本貫通一體的網絡變得支離破碎,隻要調度得當,有足夠的人力往上堆,要重新續接上難度并不是太大。
當然,這是對炎夏而言,至于國外嘛,原本稍微穩定下來的秩序有再次混亂的趨勢,因爲人們對當權者普遍持不信任态度,甚至到了受迫害妄想症的程度,官方做出的任何決策,他們首先就會想,這是不是愚弄我們的第一步?
炎夏也樂得沒人打擾,再不用擔心有人上門圍堵讨說法。
炎夏人已陷入一種戰天鬥地的豪情中,與冥冥中的星球意志作對。
你斷哪裏,我就補哪裏。
看你是毀得快,還是我修得快。
咱也不是吹,就是人多,而且心齊。
除非你來個地震火山直接清台,否則别指望我認輸。
就是這麽橫。
……
新曆七年,萬人修典已成傳說往事。
參與這場盛事的學員,最後一批也于去年底離校。
現在的學員,都是從全國兩百多個中等學府挑來的人傑。
在入校時,他們就已是覺醒者中的佼佼者。
經過初等修行學府的奠基,中等修行學府的磨砺,相比于以前那些學員,他們對自己有着更清晰的認知——我們是天才。
他們有着堅定的自信,無論做任何事,都有着不輸于人的底氣。
作爲萬人修典的直接受益者,他們對那些直接參與修典的學長當然有着敬慕感恩,但同時,這也是激勵他們的榜樣,他們非常自信,在這些功法典籍之中,自己的名字也會署上去。
根本不需要姜不苦多嘴,大家就自發的進入對功法典籍的發揚和優化上。
姜不苦真就成了一個純粹的典藏室管理員。
他隻需要看着,那些功法就在變得越來越好。
而且,随着時間流逝,一屆屆新學員的天賦水平是呈緩慢卻持續的上漲趨勢的。
現在這些學員的天賦相比七年前那些,已經有了一個比較明顯的提升。
姜不苦自然不會放過這些主動送上門的好人,借他們的光,做更好的自己,他的天賦也一直在水漲船高。
他的實力自然也在持續的提升,至于當下的自己處于何種境地,姜不苦自己也有些迷糊,他隻是有種感覺,從前年開始,燕洪在他眼中逐漸變得平凡起來。
燕洪的天賦當然不差,可相比現在的他來說,差距卻非常大。
唯一能和他比天賦的,隻有學校中近幾屆最優秀的那一批學員,可他們的修行時間又落後自己至少四五年。
他偶爾不謙虛的猜測,現在的自己,實力放眼整個炎夏,都是獨一檔的。
再加上典藏室已進入良性循環,他就是十天半月不露面影響也不大。
姜不苦便起了靜極思動之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