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子的一席話就像一瓢涼水澆在衆人的頭上,原本以爲這兒應該是個厲害的機關或是兇惡的鬼魂,現在呢?惹出一堆莫名其妙的“屍蠶”來。當年在西藏,一隻“屍蠶”就要了班長的命,如今這裏一眼看過去,怕是不下萬隻。如今總共才五個人,兩個傷病員此刻還是昏迷狀态,就算他們三人本事再大,要想通過這等邪惡的蟲子把守的道路,恐怕還不夠它們塞牙縫,查文斌已經是急的團團轉了,好在那些蟲子似乎對他們這幾個活人不感興趣,隻管在那玩疊羅漢,但是要他們走這些蟲子身上踏過去,沒人敢保證自己不會被其中的一兩隻咬上一口。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現在他們真的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了,查文斌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葬身在這樣的地方,若是被這些蟲子活活啃食,倒不如一刀了卻了自己來的爽快!
超子現在也沒了主意,這蟲子的厲害是他親眼所見,隻能期盼查文斌能想出辦法來:“文斌哥,現在咱們該怎麽辦?”
看着他們兩個期待的眼神,查文斌知道在這支隊伍裏,自己已經是絕對的主心骨,要是連自己都灰心了,他們兩個等待的也隻能是死亡。所以,自己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放棄!他回想起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總覺得這事情有蹊跷,從進村到有人失蹤,再到下這個古井,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人爲的設計,他覺得他們踏入了一個巨大的圈套。
那這個人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們這支隊伍又到底有什麽是值得被利用的?四個男人,一個女人,隻是來這裏找尋考古資料的,并沒有什麽特别之處。
不對,查文斌的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來,原本他們來到青城山的時候隻有三男一女,卓雄隻是一個後來再加入的向導。
對了,他怎麽沒有想起來這一茬,到底是誰指引他們來這裏的,是誰告訴他們這裏有石人石馬的,老王和冷怡然的失蹤又是在什麽情況下發生的?卓家!
查文斌眼神一冷,忽得轉過頭去,死死地盯着正在地上坐着的卓雄看去。此刻的卓雄呢?他正兩眼發呆的看着前面如海潮一般的“屍蠶”,查文斌的眼神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查文斌又恢複了原本的眼神,看着卓雄問道:“卓雄兄弟,在想什麽呢?”
聽見查文斌的問話,他才轉過頭來:“文斌哥,我在想這些蟲子爲什麽會在那一口棺材被打開之後了才出來,要是它們出現在我們之前還在潭底的時候,那我們恐怕已經連屍骨都沒了吧。”
卓雄這一句簡單的自言自語又讓查文斌心頭開始疑惑了,如果真是卓家的人安排的這一切,那在超子下井之後,卓雄完全可以不跟着下來,直接把繩子拿走就完事了。何必還要下來留在一起冒這個危險,似乎怎樣都是解釋不通的,應該是自己多想了,此刻查文斌心中有點愧疚起來,可以說卓雄原本是這裏唯一的一個局外人,要不是他把大家當朋友,也不會跟着搭進來。那到底是誰安排的呢?或者根本就是自己想錯了,這一切根本就是機緣巧合,換一種說法就是命中注定。查文斌不敢再想下去,與鬼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跟人鬥!
查文斌狠狠的揉了幾把自己的臉,換了個平常的表情,說道:“卓雄兄弟,你剛才說什麽來着,我沒聽清楚。”
卓雄站起身子,指着前面那些蟲子說道:“我說這些蟲子要真的是來吃我們的,爲什麽不早出現,或者現在沖過來,我們一樣都是躲不掉的。”
超子也跟着說道:“你們看,那些蟲子似乎隻想爬到崖頂去,對我們壓根就不感興趣。”
順着超子手指的方向,有幾隻蟲子已經離崖頂很近了,在那不停的擺動着身子,讓人稱奇的一幕發生了,一隻“屍蠶”從口中噴出了什麽東西射到崖頂,緊接着越來越多的蟲子都開始噴東西。下面的蟲子竟然不再開始往上爬,有幾隻位于頂端的蟲子此刻已經在向下滾去,下方的蟲子也開始撤退,剛才噴東西的那些蟲子已經都懸挂在了半空中!查文斌仔細一看,原來這些家夥噴的不是别的,正是超子所說的那種黑色絲線。
絲線的一頭黏在崖頂上,另外一頭被“屍蠶”緊緊的咬在自己嘴中,就這樣把自己挂在半空中,粗粗的數了一下,竟有上百隻“屍蠶”此刻吊在了半空中,他們吐出來的黑絲線互相纏繞在一起,擰成了一股黑色絲線,有超子所帶的登山索那樣粗。還沒等查文斌來得及思考它們這樣做的原因,新的一幕又出現了。
當下面的“屍蠶”退到了一定的高度,陣型再次被穩定。接着又有“屍蠶”開始噴絲,隻是這一次噴的地方并不是崖頂,而是那些此刻被吊在半空中的同伴,原本白色的身體,不一會兒就成了黑色,看這樣子,那些吊在空中的蟲子已經完全被包裹進去了。
當上面的“屍蠶”已經完全被絲線索包裹之後,下面的蟲子大軍,再一次開始了撤退,緊接着第二波吐絲的也被吊在了半空中,到達一定的高度後,又有新的“屍蠶”開始吐絲,将第二波同伴包裹起來,連着的絲讓自己被吊在下方。如此循環的接力吐絲讓查文斌想起了一個衆人都知道的故事:猴子撈月:猴子用身體互相連接的方式,從樹上倒挂,一直讓最後一隻猴子碰到水中的月亮。那麽這些蟲子的做法和猴子撈月除了方向是反的之外,其它都驚人的相似。
蟲子們先是利用自己的身體送同伴接近崖頂,讓最頂上的同伴可以将吐出的黑色絲線黏住崖頂,然後用那一隻的身體作爲連接的點,向下拓展開來,要是給他們一點時間,就會形成一條由蟲子身體組成的繩索,由着崖頂一直垂直到地面!
查文斌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之後,說道:“超子、卓雄,你們看,這些蟲子正在用身體搭橋,一條從崖頂通向地面的橋梁,以它們現在的速度,要不了多久,這道橋就會完成,隻是不知道這些“屍蠶”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麽?”
超子幹咳了一聲:“文斌哥,你說它們是在搭橋,既然是搭橋肯定是爲了方便誰過橋啊,不然搭起來幹嘛?”
查文斌笑着拍了一把超子的後背:“超子,你總是能再我思想混亂的時候給我驚喜,搭橋就是爲了過橋,既然有要過橋的主在,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那我們靜觀其變,你們倆準備下,要是一會兒有什麽出來,聽我的信号,準備随時打斷那根”繩子”!”
卓雄舉了舉手中的獵槍,試着瞄了一下,“沒問題,這個距離,一槍就夠了!”
查文斌朝着卓雄做了大拇指的動作,自己真的是錯怪他了,不然以卓雄的能力,真要存心害他們,隻怕自己早就已經不在了。
幾個人也沒說話,隻是看着不遠處那根繩子越來越長,一刻鍾後,終于跟地面連到了一起,底下的那些“屍蠶”就像接到了命令一樣,如潮水一般湧向四周,中間空出一條寬闊的路來。退下的蟲子全部都是一個姿勢,昂着自己的頭,像是在迎接“貴賓”的到來。超子看見空出的那條路,小聲問道:“文斌哥,要不然我們現在乘着這個空檔,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