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到達,井口上還在輕微跳動的鈴铛證明剛才這兒一定有東西經過,查文斌接過射燈一照,古井旁邊還有點滴濺起的水花,不用說,大家都知道最有可能的發生了什麽,幾乎不用讨論,超子已經放下背包,掏出了那跟登山繩,迅速的在腰上打了個結,這種軍用尼龍登山繩不僅承受力非常強,而且堅固耐用,那一頭的瞎子幾乎是像和超子配合過一樣,把地上的繩子在腰上纏了兩圈,用身體做了個定滑輪,井口是圓型的,隻能倒着身子下去,這種活兒可不好幹,正常人這麽倒着吊上15分鍾,腦袋怕就就要被血壓擠的受不了了,超子下去前又用打着射燈看了一邊井水,除了一片漆黑之外,隻有還在晃動着的水面告訴他這裏有東西掉下去了。
現在除了下井,沒有被的辦法了,查文斌雖然能通神鬼,可這種活兒也不是他擅長的,隻能在邊上擔當警戒,不能被其它東西所幹擾,他們以繩子拍動的節奏爲暗号,拍一下就繼續放,拍兩下是停止,拍三下就是往上拉,瞎子用腳掌頂着古井的邊緣做好了準備,超子看了一眼兩人,朝着查文斌點了下頭,又沖着瞎子豎了下大拇指,趴到了井口,打開射燈,用手臂撐着古井的邊緣保持距離,可是那井壁都是幹濕的苔藓,滑的很,超子試了幾次才勉強能穩住身形,開始示意上邊的瞎子放繩子。
繩子一點一點的下去,不到五米就聽見“嘩啦、嘩啦”的聲音從井底傳了上來,這已經是到了水面了,上面的兩人也不知井下的狀況,好在射燈的光線在,超子還在示意放繩,他已經是在潛水了,這種軍用登山繩上是有刻度的,看了一下,兩分鍾不到的時間裏,超子已經下去二十多米了,這種深度,倒着個腦袋,是非常危險的,因爲這下面有一個緻命的因素:缺氧!雖然超子是從西藏回來的,但保持這個姿勢,沒人能知道他能堅持多久!
井上的瞎子和查文斌緊張的看着的看着井裏,随時準備拉繩,忽然瞎子手上的繩子拍了兩下,這是停止放繩的暗号,查文斌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過了不到五秒鍾,井下傳來咕隆隆的大水泡聲,越來越響,繩子突然猛烈的晃動起來,不停的拍打着,瞎子和查文斌一看,幾乎是同時拼命的拉着繩子,剛開始往上提,兩人感覺到手裏很沉,但那個時刻,除了拼命之外,沒有其它辦法,他甚至沒有注意到頭頂的異樣:水井上方的霧氣竟然開開慢慢散開,路出一個跟水井大小版的洞來,就在那個洞完全顯現出來,一輪明月忽然挂在當空,透過那個洞,直射水井。。。
查文斌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擡頭,這是怎樣一種詭異而震撼的天象:厚厚的雲層中間開了一個大洞,圓盤大小的月亮恰好處在洞中,還沒得他來得及驚訝,忽然古井裏的水就跟燒開了一般向上鼓,他們手中的繩子越來越輕,甚至來不及往上提,不到一眨眼的時間,強大的水流嘩啦一下從古井中朝着空中噴湧而出,旁邊咕噜一聲,跌倒一個人來,不用看,這人正是超子,查文斌和瞎子甚至還沒來得及去看一眼地上的超子,那古井中的水已經放佛要沖破了天頂一般,碩大的水柱夾雜着巨大的力量砸向天空,查文斌看着眼前的一幕喃喃的說道:“水龍吸月!這是水龍吸月,天啊,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地方!”他看着扶搖直上的水柱,看着已經傻掉了的卓雄大喊了一聲:“抱着超子,快點跑開!快!”
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吓傻的卓雄被這一聲喊,回了神,二話不說,背起不知生死的劉毅超向着邊上跑去。。。
兩人背着已經昏迷的何毅超幾乎是用跑的方式帶到了剛才藏身的屋子,看着臉色已經發青的超子,手腳冰涼,查文斌試了試,心跳呼吸還在,卓雄把超子翻了個身,講他腹部壓在拱起的大腿上,使勁的拍打,超子大口的吐着水,分分鍾後,已經睜開了眼,看着兩個已經急瘋了的兩人,用盡力氣搖搖手,示意自己問題不大,站在百米開外的幾人,眼睜睜的看着一炷香的時間後,井水停止了噴湧,幾乎是與其同時,頂上的月光開始消失,那層打開的雲洞,又合攏了!接着就是瓢潑的大雨從天而降!
破爛不堪的屋子裏裏面自然也開始漏雨,查文斌讓瞎子生個火堆,照顧下超子,提着射燈就沖了出去,因爲還有兩個人呢?在哪?
幾個箭步沖到古井處,除了一片狼藉的地面,有一個粉色的發卡掉落在不遠處,查文斌拾起那個發卡,擦了擦污泥,心頭一緊,捏着發卡,:“老王!老王!你在哪?怡然,你們聽得到嗎?。。。”查文斌頂着雨水,站在村子的中間朝着古井裏狂喊着,狂喊着。。。回應他的除了霹拉的雨水,再也沒有聲音,那口深不見底的古井根本就看不到下面的情況,戰術射燈的的光線打下去,就會被無盡的黑暗吞噬,放佛這裏就是一個光的墳墓,黑暗的殿堂!查文斌一時六神無主,不知所措,任由雨水劈頭蓋臉的打着。。。
突然他想到手中的發卡還在,這個發卡不是别人的,正是小姑娘冷怡然的,查文斌腦子一閃,顧不得去擦水,順手在懷裏掏出一張符紙,往空中一撒,那紙居然就在瓢潑搬的大雨之中燃燒了起來,慢慢、慢慢的飄向古井之中。。。查文斌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經緊繃了整個晚上的心,終于有一點放松了下來,看了一古井,轉身走向廢棄的屋子,他還要去看看超子怎樣了。
那頭的超子已經醒了過來,靠着門闆烤着火,出了不停的阿嚏之外,似乎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查文斌看了一下,也放下心頭了,還沒等超子開口就說了一句讓在場的人激動的話:“他們還活着,至少那丫頭還活着!”然後轉身找了幾塊幹木闆丢在火堆之中。。。
“還活着?!”剛才還縮着的超子聽聞,已經掙紮着站了起來,本來已是渙散的眼神立馬聚起了光,邊上的卓雄趕緊扶起了超子,兩人都充滿期待的看着查文斌。
查文斌朝着火堆裏添了幾塊柴火,熊熊的火苗跳動着,印着牆壁上的幾個人影不停晃動着,良久攤開了捏緊的拳頭,一個粉色的發卡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這是我剛才在井邊撿到的,他們兩個至少,那個丫頭肯定是在井裏了,我點了一張追命符,如果這發卡的主人還在人世,符紙就能燒起來,如果不能,那麽就意味着。。。”
超子雙手撐地,呼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道:“那燒起來了嗎?”
“恩,燒了,而且符紙最後飄去的方向是古井裏邊。”查文斌撥弄着火堆裏的柴火答道。
超子和瞎子兩個人相視一笑,又再問道:“文斌哥,飄向古井是什麽意思?”
查文斌看着眼前的兩個男人,咬咬牙說:“人如果還活着,那麽應該在井下!超子,你剛才在井下遇到了什麽?”
何毅超此時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加上文斌那兒傳來的消息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臉色已經逐漸正常,回憶起井下的情形。
當超子剛接近水面的時候,還沒有覺察到任何異樣,憑借着自己在西藏當兵的肺活量,深吸一口氣,就朝着水下潛去,他頭上帶的戰術射燈,在水下能見度可以超過二十米,但在這古井裏,能看到的卻不到一米,除了眼前一片白茫茫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他隻能靠着感覺下潛,一直到大約十五米深的時候,超子忽然覺得眼前一黑,有東西在往上冒,沒來得及等他反應,就被一大團黏糊糊的東西纏住了腦袋,一口氣沒憋出,那東西就直接鑽進他的嘴巴裏。超子下意識的拔出匕首朝前方揮舞了起來,一邊拉着繩子想讓上面的人拉他出去,就在此時,一股強大的水流從下竄出,接着他就順着水流被沖出了古井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