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走了畫冊不算,現在竟然還企圖搶走他最重要的人。
二代知道付以的存在。
這半年出任務的時候,他曾經偷偷去過景書當初居住的小樓,想要尋找一些與她有關的東西。
然而在房子二樓的另一間屋裏,他卻翻到了一本被放在枕頭底下的藝術照相冊。
上面是十一号和一個從未見過的少年。
少年的容貌很美,從看見他的第一眼,十二号便感覺到了一股無法形容的怒意和嫉妒。
這種感覺甚至有些超過自己對一代的厭惡。
照片上的女孩雖然面色百般不願,但是那遷就的動作和無奈的眼神還是讓二代看出了她對少年的喜愛。
這個人對十一号來說,也許是一個很重要的存在。
二代面無表情地翻完相冊,乖巧好看的小臉上,仿佛結出了一層冰霜。
而後,稍微用力。
被玻璃框精心保存的藝術照冊子便從中間碎裂開來,噼裏啪啦地掉落一地,摔成了一堆碎渣。
實驗室什麽的都無所謂。
曾經輸入的忠誠指令早就在目睹景書被殘忍對待的那一刻盡數化作灰燼。
當精神體的存在不再單純爲一個時,這意味着精神自我會變得極強,實驗室那些洗腦儀器,于他而言,都不會再有絲毫用處。
至于爲什麽脫離了掌控還要留在這裏,二代有自己的目的。
一是要陪着被現在被洗腦的十一号,和她永遠在一起,二是找些辦法,将腦子裏沉睡的一代再壓倒意識的最深處。
畢竟,這家夥要是某天突然醒來,可就麻煩透了。
但沒想到,一代這個家夥還沒找到方法壓回去,倒是意外地碰見了另一個讓自己極度厭惡的存在。
——負一号。
二代研究過人類情感,起初那種複雜的東西他不懂也不想懂,但在曾經見過神明零一看十一号的眼神以後,強烈的危機感讓他不得不努力從系統裏尋找所有可以解釋的東西。
最後得知了人類間一種名爲愛情的東西。
離他似乎很遙遠,卻又覺得很近。
因爲,神明零一,對十一号,就是這個。
而那眼神,他永遠忘不了,就像烙印一樣刻在骨子裏,讓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仿佛被怒火燒到沸騰般,氣到極緻。
在會議上,那低着頭的褐發少年,滿腦子充斥着暴虐的弑神想法。
可實力上與零一的差距,他也心知肚明。
有時候恨不得十一号趕緊恢複記憶,讓她對實驗室連帶着神明零一一起仇視,但真恢複的話,他同樣知道,十一号不會再像現在這般和他相處了,畢竟他也在女孩的仇視名單上。
矛盾交織在心裏,逼得他如同被繩索拴住喉嚨吊在懸崖邊。
不扯斷繩子,會窒息而死,但是扯斷繩子,又會立刻掉入下方的無底深淵。
所以在想到最好的辦法以前,他隻能繼續按照實驗室所有的指令行動,并模仿一代與景書相處時的樣子。
即便到時候景書回憶起一切,或許也會因着他與一代的相似而願意讓自己繼續留在她身邊。
說來諷刺。
厭惡和嫉妒一代,卻不得不模仿他的一切去得到想要的東西。
二代永遠活在患得患失中。
因此看見面前不遠處,負一号眼眸中同零一一樣的情感以後,他那強烈的危機感卷土重來,從另一個人身上,再度給了他這份幾乎激起所有暴虐因子的怒火。
*
“十一号。”
景書忽然聽見身後被自己擋着的少年輕笑着喚她。
“怎麽了?”她蹙眉問着,“還不趕緊走?”
二代伸出雙手,從後面摟住她的腰,露出頭,褐色雙瞳不着痕迹地瞥過對面少年,笑道:“馬上就走,而且,我會很快回來,然後——”
藍衣少年撒嬌般地把頭擱在景書肩膀處,天真的語調忽然一轉,對着付以冷冷道:“跟你一起,殺掉所有該死的叛逃者。”
“跟你一起”這四個字像是刻意加重了語氣。
景書伸手按住他的臉,警告道:“别看負一号的眼睛,帶兄弟們下去,離遠點兒,等會也不要上來!你現在可沒有能夠抵擋這家夥能力的東西。”
二代自然知道這一點。
飛碟曾說過,直接注射巨獸液體的隻有十一零一和負一,因此負一的能力對十一号和零一的影響都不強,而對于他們來說,則是不可抵擋的存在。
即便二代現在不受實驗室洗腦儀器的精神控制,他依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抵抗住負一号的能力。
“我走了十一号。”褐發少年忽然閉上眼睛,抓住景書按住他臉的手,故意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随後頑劣的笑了一聲,轉身跳下樓梯,奔向了監控室!
他是黑化萬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