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書咬住下唇後,那破皮的地方便又出現了新的咬痕。
付以見此,之前被這小小破皮刺激到有些失控的頭腦終于回了些神,疼痛的心口也有了點安慰。
——是景書自己咬的。
付以看着那抹小小的咬痕,一直想要做的事情,這一刻,他突然想好好感受。
白皙的手穿過景書的發絲,扣住她的後腦,少年低頭第一次真正親吻到那渴望許久的唇。
幹涸之人終于得到了沙漠裏點點清涼的水源,于是一發不可收拾,不能解渴,隻會想要更多。
但就在下一秒,血液從付以唇邊流出,他向下看了一眼,景書手中那把刀刃此時穿過了他的身體,他聽見嗤笑的話語從她唇邊道出——
“所以,将病毒投入酒水果盤,讓普通人成爲變異者,從O城開始,将零六号的病毒擴散出去,再度在普通人類間傳播,這件事,還真是你做的。”
少年赤紅色豎瞳中,逐漸浮現出一抹偏執又詭異地陰狠之色,有着幾分壞孩子的惡劣,漠然道:“是我做的,我沒有不承認。”
“我讨厭這些人類,如蝼蟻般弱小,偏偏不自量力,妄圖利用我的力量進入上庭世界,位列諸神之國。”
“說來可笑,我居然還恐懼過他們,恐懼他們每一個開啓了第二階段的家夥,會在某一天,某一個時間,殺死我。”
“所以我不斷的逃,苟且地活在世上。”
“但是,當所有記憶恢複的時候,我才清楚地認知到。”
付以眸光裏,似乎有着足以碾壓一切的瘋狂與不屑,那是景書從未見過的狠戾與暴虐,仿佛是千萬億年以前,那位真正的邪神怪物,被衆神忌憚不已的塵世巨蟒耶夢加得最真實殘虐的性情——
“原來,我能一隻手,輕易地碾死他們——每、一、個、人。”
刺破身體的刀刃無法殺死他。
少年捏住鋒利的刀尖,慢慢将它抽了出來。
輕輕一折,這把削鐵如泥的刀便成了碎裂的兩半,被付以随手扔到了地上。
他的微笑始終挂在臉上,靜靜說着:“看樣子,姐姐被洗腦重組了,不過,這性子倒是沒有變化。”
“忘記我之前,下手都能這麽狠。”
“忘記我之後,果然——”他擦拭掉唇邊血液,那張過分妖冶昳麗的臉,好似緻命玫瑰一般惑人,當赤紅色的豎瞳透過眼睛直射人心底的時候,一切都變的那般攝人心魄。
沙啞的聲音,一直不斷被撕裂的喉嚨,好似聲帶永遠無法修複完全,“姐姐,就更狠了。”
徹底破開精神控制的景書沖上前就是一腳!
“誰他媽是你姐姐?!老子可沒有你這混賬弟弟!”
被少年親吻過的唇殘留着那濃烈的血腥氣!她盡力保持着冷靜,一隻手卡住付以的脖子,将他狠狠抵在牆邊,嘴角的笑意很明顯是怒極反笑,她似乎氣到了極點,“少他媽亂攀關系,洗腦重組?即便沒有被洗腦,現在看你一眼,我也都覺得萬分厭惡!”
被迫扭曲的愛造就了極度扭曲的性格。
奧丁曾對剛出生的耶夢加得許下祝福,然而沒有人想到,這份祝福最終讓它走向了極端。
也許永恒之愛并非什麽好的能力,耶夢加得因此而性情偏激殘虐。獲得與它相同能力的付以同樣繼承了這種性格,在徹底的恢複記憶以後。
——唯有殺死祝福者,這份永恒之愛才會消失。
諸神黃昏之戰,衆神無法抵抗這份祝福,連奧丁自己都對這能力束手無策。于是比諸神之國所處的上庭還要高的地方,那世界樹的最頂端,可以抵抗所有“祝福”和“詛咒”,擁有一切智慧的獵鷹将耶夢加得投入了無盡深海之中,卻在即将回到頂端之時,被巨蟒的尾巴纏住,拖入了深淵,與這位宿敵在大海中同歸于盡。
他是黑化萬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