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大區。
靠近内陸的部分中區遭受了變異病毒的襲擊,而在救出了大部分的人以後,那些區域也隻能被放棄掉。
第十四區的軍隊在組織異能者的幫助下帶領着士兵們開始在被怪物占領的區域邊緣修築高高的圍牆來将其隔絕開來。
沒有激光牆,作爲普通的人類,這是他們能想象到的唯一辦法。
第十四區的區長對這些異能者有着些許信任,他是大陸西部十三個大區中最年邁的區長,閱曆豐富,威信最高,受到西部其他十二個大區區長的尊重敬佩。
這也是組織選擇找上他來成爲助力者的原因。
這位區長并不好糊弄的,即便相信了這群來自實驗室的“受害者”的話,卻也依舊保留着自己的警惕。
對于異能者所提出的合并西大陸十三大區以方便管理的建議,他并未予以采納。
“你們想要我将西部合并,那麽領導者是誰呢?”區長臉色嚴肅,道:“大陸三十三區,雖有合作和争端,但誰都不會有大區合并由一人管理的想法,這是違反從大大區法則的行爲!”
站在他面前的紅衣女人挑眉:“可是區長大人,實驗室那邊已經成立了以第十三大區爲首都區的聯盟,如果我們西部不合并,武力分散,到時候那邊向我們發動攻擊,那該怎麽辦?”
區長道:“如果這樣的話,我會向西部其他大區發出求助令,但要拿到他們自主管理的權力進行大區合并,這一點,是絕對不行的。東部那邊的合并已然違法,也許并不是那些區長主動同意合并的,畢竟合并意味着交出自己的自主權,他們就算再支持實驗室,也不可能會同意。說不定裏面有實驗室的人從中作梗。”
時叁見老人臉上顯露出堅定的神情,心知這個建議不可能會被他接受,也沒再說什麽,隻是道:“好吧區長大人,祝您安好。”
離開辦公室,蹲在走廊邊上的十四号正在用眼睛控制一隻老鼠。
老鼠的身體被扭曲成各種姿态,鮮血骨骼已經碎裂了,軟趴趴的身軀,就像像皮泥一樣。
地上還有一灘血,路過的人都露出了恐懼的神情,保镖想要出言勸阻,然而面對十四号那雙陰鸷的眼,到嘴邊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了。冷汗出現在後背,密密麻麻,寒毛豎起。
聽見一邊開門的聲音,保安心裏終于松了一口氣。
紅衣女人在,這個青年應該不敢再做些什麽了。
果然,看見十三号出來,蹲在地上玩老鼠的青年立刻抓起被玩死的老鼠扔進身旁的垃圾桶,順帶拿出一疊衛生紙把地上的小血灘擦幹淨。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
然而時叁依舊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她微微蹙眉,看向時肆:“你又做什麽了?!”
時肆攤手道:“沒有啊。”
女人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直接從他身邊經過。
以爲過關的時肆剛松了一口氣,正要得意兩秒,可就在時叁擦肩走過的那瞬間,他突然就被從高空落下的閃電給劈倒在地!頭發頓時上豎,身體焦黑,還冒着白煙!
“撒謊的家夥。”前面踩着高跟鞋的女人腳底發出清脆的鞋跟碰地之聲,冷冷地說:“下次再敢,就不是一道閃電了。老娘直接讓你飛升!”
十四号:“……”
*
乘坐電梯到達大廈的最底部。
就在第十四大區的首都大廈之下,建立着組織的新基地。
基地由零四号建造,這是一個紅發少年,膚色純白,塗着深紫色的唇彩,紅眸,紅色眼影,戴着黑白兩色的小醜帽子,穿着黑白相間的小醜服飾,短靴一隻白一隻黑,在鞋尖處還有分别有兩個小球。
正蹲在門口玩小球的少年擡起頭看見時叁身後的時肆,笑眯眯地說:“又被雷劈了啊。”
十四号瞪他一眼:“閉嘴!”
零四号,能力是自我空間。
能夠依照腦内構思創造出一個由自己自由操控的領域,将對方困進自己的區域内,并制造危險去間接除掉對方。
領域分兩種,敵對領域和友方領域,進入敵對領域會被削弱一半戰力,而在友方内則會增強戰力。
基地屬于友方,裏面所有的設施都有零四号腦内構建。
位于第五大區和第六大區交界處的雪山基地也是由他創建的,淩漆離開組織以後,修建庇護所就成了他的工作,他不能離開基地,否則領域會消失。
“怎麽樣時叁?那個老不死的答應了麽?”零四号問道。
“沒有。”女人搖頭。
零四号感歎道:“所以我讨厭和老頑固打交道,爲什麽不直接威脅呢?明明我們所具備的實力奪下整個大區都沒問題。”
時叁道:“我們不能這麽做,如果威脅那老不死的,他不會從,西部其他十二區的區長都尊敬他,沒有他親口提出合并,那些區長都不會答應的。”
“那就直接殺了。”零四号笑嘻嘻道,把一疊撲克牌拿在手裏把玩出各種花樣,“找個人冒充他,再在西部十三區的會議上提出合并。”
時叁道:“要是真這麽簡單就好了,第十四區區長簽署機密文件的印章隻有他自己知道地方,直接殺了,我們找不到印章,同樣無法讓其他人信服,但要從他口中撬出來,也許連折磨都沒用。”
“況且不知道其他區的人對這個老頭有多少了解,找人冒充一旦被發現,失去第十四區長這個主心骨,那些區長說不定會立刻反水向實驗室尋求庇佑,那我們就得不償失了。”女人考慮的很多,她不會允許出現任何差池。
“有點麻煩啊……”零四号喃喃道,“或者……能否找人用精神控制住他?下命令,讓他心甘情願的爲我們做事。”
“精神控制?”時叁蹙眉,“誰有這個能力呢?”
紅發少年勾起唇角,他赤紅的眼瞳裏散發出陰冷的寒光,手中撲克牌突然飛出去一張,死死地嵌入對面的牆壁上,而撲克牌露出來的那一面,被刻着三個字,少年低沉笑道——
“失敗品。”
“負一号。”
*
濃煙滾滾。
被隔斷退路以後,除非景書能地盾,否則絕不可能逃出炮火的包圍圈。
非序列号的實驗品們将周圍保住,這次的捕捉行動帶上了衆多實力強悍的實驗品,加上精銳一千名獵人和被增強了能力的十二号,飛碟對于這次抓捕十一号行動充滿了自信。
“說起來……”他摩擦着下巴,“好久沒見到十一号,我還挺想她的,實驗室沒人陪着抽煙看書,怪寂寞。”
飛碟又笑道:“我給她準備了很多最新的比基尼雜志,等帶她回去洗腦重組完成,就當作許久不見的見面禮給她,雖然燒壞了腦子,但這壞腦子的十一号真的挺讨喜不是麽?”
十二号淡淡觑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同身後的獵人們以及非序列号實驗品朝着濃煙中心走去。
要讓十一号喪失行動能力,需要毀掉五感。
但少年并不清楚該怎樣做,飛碟卻笑着說:“沒關系,困住她以後,交給其他獵人們吧。捕捉十一号的正确方法,獵人們都清楚。”
當進入濃煙中心,似乎除了呼嘯的風聲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了。
天空烏雲密布,也許再過不久暴風雨就要徹底來了。
十二号細細感知着周圍的風吹草動,然而,什麽都沒有。
他微微蹙眉,乖巧好看的小臉染上了些許疑惑,能夠操控風力的一名非序列号實驗品吹散掉濃煙,但之後露出的場景卻令他們怔了怔!
飛碟也看見了巨坑中央的情景——
一個大洞在那裏,洞周圍有些被刨開的泥土,而洞裏面深不見底。
很明顯,十一号從地下逃走了。
飛碟看着這洞,忽的嗤笑一聲,“果然是十一号。”
不過,不管是逃到哪裏,她這次,也是逃不掉的。
“讓部分家夥去那個商場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其餘的,繼續追。”
*
說真的,淩漆之前寄的死盾道具說白了就是遁地的玩意兒,和機甲變幻的鑽地車一樣。
景書身上沾染了鮮血和泥土,臉色不算太好。
剛才那些炮火阻斷了退路,還被炸斷了一根小指,逼不得已,她隻能動用淩漆的死盾神器從地下逃走,十五分鍾已過,村莊那邊也許已經傳送完畢了,一個小時後,C市那棟商場也将要開啓傳送。
景書必須回一趟小樓把存在軍火庫的再生細胞液和一些必備武器帶走,再趕在一個小時結束前繞遠路回到商場去,本打算讓淩漆帶着那些直接随着村莊一起傳送的,但她擔憂自己可能無法甩掉實驗室成功趕上第二波設定的商場傳送,所以讓他留下了保命的東西,以防萬一。
目前實驗室隻知道淩漆和她的存在,時柳并未暴露,因此在淩漆逃走自己又跑了以後,這群家夥應該不會再管商場那邊。
隻要趕上傳送,就能暫時和實驗室說聲“goodbye”。
死盾神器的速度很快,從C市回村子隻用十分鍾,但比起自己的摩托還是慢了一些。
說起來還是得感謝十二号的那堆炮火,否則她不可能找到機會動用這個玩意兒,之前想過直接乘坐它跑回村子趕第一波傳送,但那樣太明目張膽,十二号的火箭炮肯定能一炮截斷她的道路!。
濃煙很好的掩藏了她的動靜,給了她充分的時間刨土。
且在刨土過程中會自動發射其他的鑽頭鑽出四條不同的通道,以此混淆追擊者的視線,拖延時間。
真不愧是淩漆,機械奇才,永遠滴神!
*
當挖到預定的空地之後,景書一腳踢開玻璃門爬了出來。
身上的傷口還在疼,被炸斷的左手小指光秃秃血淋淋的,景書“啧”了一聲,她現在在自家小樓外的院子邊,預定空地就在這裏。
擡眼望去,那些熟悉的棟棟房屋此時已經消失不見了,馬路邊空空蕩蕩,本來熱鬧的村子此時光秃秃的,空地一片平坦,再無其他。
——看來都走完了。
景書放心地笑了笑。
拖着些許疲憊的身體朝小樓裏走去。
可就在此時,耳朵裏的微型通訊卻傳來了時柳的聲音——
“十一号,我看見獵人和一些非序列号的實驗品了。”
景書一頓,眉頭緊蹙,本以爲那群家夥不會再注意商場了,結果……啧!
“隻是部分而已,他們在往這邊靠近。”時柳一邊觀察一邊道。
景書聽着時柳的話,道:“你能應付麽?”
青年道:“他們應該不會注意到我,我沒有芯片,容貌可以變化,算是比較安全,隻是一個小時後傳送啓動,我擔心他們不會離開。”
景書:“……”咬緊牙,得想辦法讓那群家夥們滾。
“你先隐藏好,見機行事吧,人數目前多少?”
“高級獵人五名,非序列号實驗品一名,普通獵人十名。”
“好。”景書道:“我盡量早點趕回來。”
她說完,擦掉唇角溢出的鮮血,正要推開小樓的門,忽然,耳朵微動,景書聽見了身後熟悉的少年呼喚之聲——
“姐姐。”
沙啞又虛弱。
“……”還未轉身,她在聽見那聲音以後便猛地瞪大了眼睛!
但很快,景書又冷靜了下來,慢慢轉過頭,看見了少年渾身浴血的模樣。
——就像第一次見面那般凄慘。
他的身體多處傷口,肩膀也許是被什麽刺穿了,血流不止,白皙俊美的小臉也有許多傷痕,可是即便是傷痕,也絲毫不影響他的美。
蒼白的皮膚與紅豔的血液交織成一副極具視覺沖擊力的圖畫,病态美麗。
“你沒走。”景書靜靜道。
她忽然笑了,問:“怎麽會沒走呢?”
付以手裏拿着她的槍,看上去十分虛弱。
“傳送時……那群變異怪被引過來了,我去拖了一會兒,但是,趕不上傳送了。”
景書挑眉:“這麽厲害?”
少年紅唇勾起,“跟你學的。”
實驗品學習能力很強。
“不錯。”她笑道,一隻手插進兜裏,靠着門,歎了口氣,輕聲道:“能抵押的了我那倆手辦的六萬塊錢了。”
“你不欠我什麽。”
“半年也快到了,提前放過你吧。”
景書從兜裏拿出一根藏了許久的煙,用手槍擊準煙口,火焰擦過,燃燒起來,她放在唇邊吸了一口。
付以聽着她的話,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上前走兩步,正要伸手拿掉她的煙,“不是說了不會再抽煙了麽?”
景書嗤笑一聲道:“和你有關系嗎?既然已經不欠我了,我也沒必要再讓你待在我身邊了。”
少年想要走到她身邊的動作一頓,仿佛雙腳被這聲嘲諷拉住了,無法再向前一步。
“……什麽意思?”他喉嚨幹涸,不明白爲什麽突然之間景書會說這樣的話。
眼前的女孩抽煙的那隻手斷掉了一根小指,雖然已經沒有再流血,但看上去依舊很可怖。
“腦子不好使?”景書抖了抖煙灰,面色冰冷,與之前判若兩人,眸中的嘲諷和輕蔑不像是假的,從她的眼睛裏,付以隻看見了那種面對無關低劣物的眼神。
接下來的話語簡單明了——
“意思是。”
“低賤的失敗品,你該滾了。”
他是黑化萬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