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以從廚房裏走出來，見景書正在兌檸檬水，便問：“你想喝這個？”
景書搖頭，“不是，是照相館的小哥喜歡喝，去的時候給他帶一杯，會打折呢！”
“小哥？”俊美精緻的少年将筷子擺好，聽到這番話，手微頓，繼續問：“你怎麽知道的？以前認識？”
“是啊。”景書說：“跟小蘇照的照片就是在他那兒，說是以後找他照相給帶檸檬水，就會給打折。”
付以：“……”
被景書稱作小哥，說明，他的年齡并不大。
少年抽椅子的動作在聽完景書的話以後慢了下來，神色晦朔。
漆黑的眼瞳也變得黯淡了些許。
會惹上麻煩。
——可是固執的少年卻還是想去。
尤其，是和景書一起。
“想什麽呢？”面前忽然出現女孩放大的臉。
景書抽出椅子坐在他對面，把屬于自己的那一碗紅糖荷包蛋端過來。
付以精緻的小臉微笑道：“沒什麽，姐姐。”
頓了頓，他又道：“吃完以後，我們就出發吧。”
*
騎着摩托車到達鎮子上，景書在一家小照相館旁邊停了下來。
照相館在一個小巷子裏，沒什麽人走動。
摘下頭盔下車後，她提着檸檬水走到了門口，朝裏邊兒望了望。
付以跟在她身後，這家照相館不大，但道具燈光都很充足，而且擺放的很整齊，裏面有一個留着泡面發型的小哥正在背對着他們修圖。
景書對付以做出不要出聲的動作，并示意他先别進來。
少年不明所以，随後隻見景書眸中劃過一絲狡黠，滿臉惡作劇笑容地悄聲走到小哥身後，小哥修的專心緻志，絲毫沒有察覺後面有人走了過來。
而後——
“哇！！”
突如其來的叫聲把小哥吓了一跳！
“我的媽呀！”他吓得轉過頭并跳離凳子一米遠的距離，随後一看是景書，頓時氣紅了臉結巴道：“你、景書！你能不能别老是吓我？！”
“哈哈哈，”景書把檸檬水遞到他面前，“抱歉抱歉，喝點兒水壓壓驚！”
小哥接過她遞來的杯子，看了一眼：“檸檬水？”
“是啊，”景書點頭，“别忘了打折啊！”
小哥：“……”
他打開蓋子，“以前都是直接買的現成，怎麽今天自己弄了？”
景書嘿嘿道：“彰顯誠意，所以今天五折怎麽樣？”
小哥：“……你想得到美，八折。”
他喝了兩口，指着她道：“下次再敢吓我，就算給我帶檸檬水我也不給你打折了。”
景書：“……對8起我錯了。”
蓋上蓋子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小哥這才注意到店門口還站着一位戴着摩托車頭盔的少年，“這是……”
景書道：“我弟弟，帶他來照相的。”
小哥疑惑問道：“你什麽時候又有個弟弟了？楚小蘇呢？”
景書說：“小蘇是弟弟，這個也是，叫付以，一個戶口本上的。”
她轉過頭朝少年招了招手，“小子進來，打個招呼。”
付以：“……”
他慢慢走到景書身邊，“你好。”
“你好啊付以弟弟，頭盔摘下來吧，戴着多悶啊。”小哥笑道。
少年神色莫測，聽到這話，慢慢地把手伸出，将頭盔摘了下來。
于是，小哥怔住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人。
少年的模樣是形容不出的俊美，皮膚白皙，五官像是被神明洛德精雕細琢出來的完美藝術品，漆黑的頭發，深邃的眼瞳，他的眼睛仿佛有着魔力，吸引着人的視線，可要是一直看下去，卻好像會被拉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裏。
“你……”小哥愣愣地說，他忽然轉過頭對景書道：“天哪景書，這真是你親弟弟？！怎麽這麽好看？！”
小哥眼睛裏透漏着發現了絕美事物的欣喜，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照相機拍下少年的容貌。
景書趁機道：“好看打個五折呗！”
小哥：“……說了最低八折，再低免談。”
景書：“……”啧。
“過來吧，幫我拿一下照相機和架子。”小哥道。
景書跟了上去：“幫你拿再打一折呗？”
“免談。”
景書：“……”
*
付以留在原地，有些呆愣。
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普通的人類竟然沒有受到自己能力的影響。
除了純粹的欣賞外，少年找不到一絲别樣的情緒。
和在村子裏的嬸嬸大叔爺爺他們一樣，都隻是簡單的把他當做一個好看的孩子而已。
所以——這是爲什麽？
明明他看上去三十歲左右，這個年齡段，是最容易受到自己能力影響的。
屋内景書和攝影小哥一起把照相機弄好，接着喊道：“喂小子，進來啊。”
付以慢慢走進去，攝影小哥問景書道：“想拍什麽？普通單人照，道具照，還是雙人藝術照？”
景書想了想，把目光投向付以：“你想照什麽？”
少年想也不想地說：“雙人藝術照。”
景書：“……您可真會挑。”
——那是最貴的。
*
離開照相館以前，景書把上次在K市照相用過的膠卷給了小哥，“這個順道幫我一起洗了吧兄弟。”
“照的什麽？”小哥接過膠卷問。
景書道：“漫展的美女們。”她突然笑得賊兮兮地湊近小哥，在他耳邊十分小聲地誘惑道：“都是好照片，前凸後翹，除了部分是平胸蘿莉以外，其他都至少C罩，有喜歡的你可以多洗一張出來挂你床頭。”
攝影小哥：“……”
他同樣對景書耳語：“那今天給你退一步，打五折。”
景書豎起大拇指，笑出牙齒：“爽快！”
藝術照要過些日子才能拿，不過景書的膠卷可以一個小時就洗出來。
鎮子今天上街的人不少，因此等待之時，景書沒有提出出去逛逛，而是留在照相館裏玩遊戲。
剛拍完照，付以嘴角有着淡淡的弧度，少年心情頗好，精緻俊美的五官此時也更加耀眼吸引人。
細密修長的睫毛輕顫，眸光流轉，落在了景書身上。
付以坐在她身邊，想看看她玩的遊戲。然而在女孩開鎖的時候，少年的目光卻再度觸及了她的手機屏幕。
于是那一刻，之前拍照時擁有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紅唇微微勾勒的弧度也在下一秒消失的無影無蹤。
景書的手機屏幕。
——依舊是那位穿着藍色風衣的少年，
他是黑化萬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