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第二天直接月考,除了付以也沒誰了,但是沒辦法,誰讓他入得這麽恰好呢。
李大嬸兒也知道,楚小蘇昨晚回家複習了很久,到淩晨一點才睡覺,于是第二天給孫子弄完早餐,她便又是一大早就去了景書家,還拿着雞蛋油條和豆漿過去。
景書一如既往地在睡覺,六點半,付以早早地起了床,正在廚房裏烤面包,來到景書家裏以後,少年基本上就包攬了所有家務,當然,都是景書讓他做的。
來家裏可不能白吃白喝,昨天晚上睡覺前那家夥還專門提醒了一句:“臭小子,在你身上花掉的錢,就從日常的家務裏面還,明白嗎?”
付以自然懂景書的意思,他隻是聽着,沒有理會,在浴缸裏将身體的溫度泡得回轉以後,他直接回房裏睡覺了。
李大嬸兒一看付以在忙碌,立刻進廚房問道:“小以今天考試對吧?”
少年點頭:“對,說是今明兩天月考。”
李大嬸兒道:“我給你帶了點油條和雞蛋,考試之前吃這個保管有好成績!我家小蘇就是這樣,所以次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
付以:“……”
老人家信這個。
但不可否認,楚小蘇成績真的不錯。
早上上學是付以自己去,畢竟景書睡懶覺誰也不能強行叫醒。
雖然李大嬸兒可以拿着雞毛撣子去叫人,但現在才六點半,景書又不用上學,自然還是讓她多睡會兒。
*
今天又是趕集,昨天下午景書已經準備好了要售賣的豬肉,到了七點左右,她難得早起,跑去搶攤位。
然而第一的位置還是被别人占據了。
又是一個從昨晚上就跑來占位子的人。
中午的時候,景書竟然看見了張叔,好幾天沒見着了,這男人看上去神色有點憔悴。
“張叔您怎麽了?”景書問道:“最近案子忙啊?”
張叔才從城裏回來,整個人都萎靡了一圈。
男人歎了口氣道:“景丫頭啊,給我來兩斤豬肉,最近可把我累死了。”
“發生了啥?”她撸起袖子,拿着自己的小菜刀就開始切肉。
張叔道:“你知道最近有一個走私團夥作案吧?咱們鄰近的幾個山頭上的鎮子裏都發生了命案,地點在夜店。”
他搖搖頭,聲音裏也帶着一些憔悴:“鎮子警力不夠,又從村上和城裏借了人過去一起調查,結果剛一到現場,就被裏面的景象給惡心得三天吃不下飯。”
景書含着煙,聽他這麽一說,眉頭頓時蹙緊:“不是吧?什麽景象能把人惡心成這樣?”
張叔壓低了聲音,嚴肅道:“從未見過的屍體狀态,人的身體就像是紙一樣,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揉搓成了一團,骨骼全碎了,身體軟趴趴的,血流了一地,四肢被折斷成各種姿勢,就像搓丸子一樣,把人搓成了一團球。”
景書:“……”卧槽。
看見女孩驚訝地煙都掉了,張叔幫她從案闆上撿起,又給塞回嘴裏,“雖然是相隔了一兩個山頭的鎮子,但咱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景丫頭啊,今下午派出所會發布通告,讓各位盡量少出門,待在家裏,你也是,别一天到晚亂跑了,宅在家打打遊戲吹吹空調,有什麽事兒叔給你打電話啊。”
景書點點頭,咽了咽口水,莫名慫慫道:“知、知道了。”
學校那邊自然也會做出行動,今明兩天月考完以後,就會放一個小假,休息兩三天。
晚上把付以接回來以後,景書還在念叨這消息:“把人搓成球?以爲是在搓湯圓嗎?”
“啧啧啧……”女孩打了個寒顫,“什麽團夥作案這麽變态的啊卧槽,想想就恐怖。”
付以正在洗碗,聞言微微側目,看着沙發上的女孩,冷冷道:“那你聽張叔的話,以後沒事兒别老往外跑了。”
景書一聽立刻不樂意了,“才不要,我周五還要去一趟城裏呢。”
“去城裏做什麽?”
景書賊兮兮地笑了:“一個超級大的主題漫展,而且這次的主題是——比基尼女神。”
付以:“……”
景書從一旁的茶幾櫃子下面拿出一個單反照相機,激動道:“我連這個都準好了!就等着漫展開場去收集珍藏品呢!肯定有人會出我老婆和女兒的泳裝cos!”
付以:“……”
景書招招手:“放心好啦,就兩天一晚,很快回來的。而且城的方向也跟命案發生的鎮子相反,遇不上的!”
少年看着她,沒有再說什麽。洗完碗以後,他用毛巾擦着手,過了一會兒才道:“月考成績會發短信到家長的手機裏,大概在後天。”
景書挑眉,沒有否認家長這個稱呼,調侃道:“這次考得怎麽樣?倒數第一有沒有問題?”
付以道:“有,因爲題目太簡單了。”
景書:“……”
可以,這個逼裝的可以。
她道:“上次帶你買衣服那兒的老闆娘今天給我打電話了,說她有一批冬天的衣服還沒處理完,問你想不想去選一點兒。”
付以回憶了一下,大概知道是誰了。
“不去。”少年直接拒絕。
“爲什麽?”
付以道:“那個鎮子和命案鎮子離得比較近吧?最近走私團夥作案,盡量少移動。”
景書:“……”
喲嚯,還挺惜命。
“行吧,那我一個人去了。”景書放下單反,盤腿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你在家裏記得每天豬豬要喂,衛生要打掃,房間要整理,小樓要通風,還有村口快遞,記得幫我取。”
付以深呼吸一口氣,忍住憋屈的火氣:“知道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
成績下來了以後,把景書吓了一跳。
本以爲不考個倒數第一就算好的了,結果付以一考就考年級第一,直接把人給整懵逼了。
第二的楚小蘇還打電話過來哇哇大哭:“對不起景書姐姐!!我沒能考到第一!!我沒資格娶你了!!”
景書:“……小蘇乖,知道沒考好,那趕緊學習去。”
把電話挂了以後,景書看着沙發上靜靜翻着手機的少年,啧啧兩聲,搖頭感歎:“牛逼啊兄弟。”
付以淡淡看她一眼,精緻俊美的臉上也是十分淡然的表情:“我說過題很簡單。”
景書沒想到對于付以來說竟然這麽簡單。
收到成績的第二天,她便騎着心愛的小摩托準備出發去鎮子上找老闆娘選衣服去了。
不過走之前,景書還是拖上了付以。
“我又不是你親爹親媽,你不去我哪兒知道你穿多大尺碼的衣服?”她道。
于是付以冷冷看了她一眼戴好頭盔同她一起出發了。
鎮子上比之前冷清多了,基本上看不到幾個人。
老闆娘的店鋪門也是關着的,要進去得先敲一敲。
“景丫頭啊,快趕緊進來。”老闆娘道:“最近那些命案你也聽說了吧?這搞得人心惶惶的,這山頭幾個鎮子裏的人都不敢出門了。”
付以進來時沒有摘下頭盔,隔着護目鏡,不讓老闆娘看他的臉。
“孩子啊,你自己去選吧,選好了拿過來就行。”老闆娘道。
她說完又跟景書攀談起來:“景丫頭啊,我兒子這幾天又不給我打電話,可把人要急死了。”
“好不容易給他打一個接通了,說不到兩三句又要去忙了。上次那個南郊福利院事件還沒個尾,這又冒出來了這事兒,也不知道最近怎麽了,這把人吓得。”
景書點燃一根煙,吸了兩口然後抖了抖煙灰,“誰知道呢,變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老闆娘道:“不過聽我兒子說,那團夥好像已經跑了,應該不在咱們這一塊兒了,他們正順着線索追查呢,可就算不在,我還是覺得後怕,這幾天都不敢開門了。”
付以選完衣服,走到櫃台前,老闆娘接過,擡頭對着少年笑了笑:“行孩子,嬸子給你包裝一……”
話還沒說完,女人忽然頓了頓。
隔着護目鏡,她依舊能看見少年漆黑深邃的眼瞳。
僅僅一秒。
從心底裏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她感受到了心髒的劇烈跳動,腦海中霎時産生了一個念頭——
想要……擁有這個少年。
*
“喂!喂!”
景書在老闆娘面前揮了揮手:“回神兒啊大嬸!怎麽了!?”
她的聲音很大,眼神逐漸失去焦距老闆娘猛然間驚醒!
女人呼吸忽然有點急促,額前出現了一點點汗,随後趕緊笑道:“沒有沒有,剛才莫名想到别的事兒了。”
她揉揉太陽穴,動作迅速地将衣服拿紙袋子包好,“快回去吧,我頭有點兒疼,也要回樓上睡一覺了。”
景書:“……”
這突然是怎麽了?
她轉頭看向付以,正要說咱們回家,卻見少年拿着袋子的手似乎有些顫抖。
景書蹙眉,伸手碰了碰,然而立刻被付以退兩步躲開了,他語氣不穩:“别碰我!”
少年說完快步走出門,站在摩托車旁邊,似乎心情突然不好了。
景書:“……”
一個二個的,這怎麽變臉都跟翻書一樣?
馬路上來往的人不多,零星幾個。
買完衣服以後,景書忽然想喝奶茶了,也不知道奶茶店有沒有關門,她道:“你在這兒等着我吧,我去去就回!”
在摩托車邊沉默幾秒的少年微微側目,聲音低沉:“你快一點兒。”
“喲嚯。”景書挑眉:“還敢催你的債主?”
付以重複道:“快點。”
“好小子,”景書指着他:“你有種。”
她說完朝着轉角處跑去。
少年将袋子放進摩托車座位下的儲物箱裏,可是剛一打開箱子,他便聽見了一個男人走過來,并呼喚他名字的聲音:“小以。”
付以一怔,強烈的厭惡感頓時從心裏升騰而出,他轉過頭,看見之前見過的鞋店老闆像個精神病一樣,慢慢地朝他靠近。
男人眼睛似乎隻看到少年,“好久沒看見你了,小以,我好想念你啊!我每天都在這街上遊蕩,就爲了看你一眼。”
他露出了有些瘋狂的微笑:“終于……終于被我碰上了。”
然而少年身邊還跟着那個女孩。
男人雖然癡迷少年,卻十分忌憚女孩,出于本能,他躲在暗處,就等着女孩離開了以後再出來。
沒想到女孩真的離開了,男人舔了舔唇,急不可耐地沖向付以,“小以,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他是黑化萬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