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莫容坐在那,呆呆的想着夢中的景象。
她不知道雲紫霄爲什麽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夢中。
但是,她說的那些話,自己都記住了。
她說,一染的能力,與雲家的占星術,同出一脈。
同出一脈。
雲莫容閉了眼睛。
所有的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一染很快就過來了,他隻穿着睡袍,顯然來的很匆忙。
他以爲是雲莫容生病了,急匆匆的就趕過來了。
然而一進門,卻看到雲莫容好好的坐在一堆被子裏發呆。
一染心底莫名的松了口氣,随即笑了起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樣的情況,我可以認爲你已經想通了,願意跟我生一個孩子了嗎?”
雲莫容抓起枕頭就朝着他摔了過去:“我找你,是有事情要問你。”
“好吧。”一染抓住了枕頭,朝着雲莫容走過去,平靜的放在了她的手中,然後站在了一邊說道:“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能明天說?你現在需要好好的養好身體,才能孕育成質量上乘的luan zi。”
“一染,你之所以找到我,是因爲你發現了雲家的占星術,與你染部族的祭司能力,如出一轍吧?不,應該是,幾乎相同。”雲莫容定定的看着一染:“甚至可以說,大祭司就是雲家的占星術師,占星術師就是染部族的大祭司!”
一染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收斂,眸光在雲莫容的身上轉了幾圈,才緩緩說道:“雲喏,你知道不知道,女人太聰明了,會夭折的。慧極必傷。”
“我知道。”雲莫容淡淡的說道:“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你不是說,是因爲你,我才重生回來的嗎?沒想到,我奶奶做不到的事情,你居然做到了。”
“你是怎麽猜到這一點的?”一染沒有否認雲莫容的猜測。
等于是默認了。
“第一,亞馬遜流域跟Y省相隔了半個地球,你是怎麽從芸芸衆生中找到的?答案是,血脈。第二,裏一直堅持要我生孩子,你還強調過,兮兮不能生,隻有我能生。而隻有占星術師才能知道,下一代的占星師是出自我的後代。你是如何知道的?答案是,你就是占星術師。第三,我奶奶八十多高壽一直活着,是曆代占星術師中最長壽的一個,理由是新的占星術師未出現,她的使命就沒有結束,所以會一直活着。而我記得你也曾經說過,因爲你還沒找到下一任的大祭司,所以即便你的身體不好,但是你還是要堅持下去。看,多麽的相似。第四,不管是大祭司和占星術師都是通過消耗自己的壽數,進行預測。這種逆天推命的方式,消耗生命的方式,完全相同。”
“第五,雲家傳承了數千年,上下文明幾千年,一個家族能活這麽久,必定是有原因的。雲家有三寶,書、藥、茶。可還有一寶,是外面人所不知道的,那就是占星術師。染部族也是傳承了數千年,雖然一直生産力低下,但是一直不死不滅,原因就是,部族裏的大祭司,就是占星術師,在用消耗自己生命的方式,保護着部族的平穩發展。你敢說,你手裏握着的那些錫礦和其他的礦藏,真的是意外發現的?這個世界上哪裏來的那麽多的意外?意外多了,那就隻能是故意了!”
“第六,雲家的占星術師跟雲家人,有先天性的親緣關系。換句話說,雲家人在看到占星術師的時候,會下意識的親近。他們二者是相輔相成的關系,傳承了數千年的血脈,根植于靈魂裏的親昵。這就是爲什麽我跟兮兮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隻會心疼你,卻不會讨厭你的原因。我跟兮兮的雲家血脈,注定了我們不會讨厭雲家的占星術師。而你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得到了我們的信任!”
“第七,在染部族的時候,我曾經提過要求,我要看看你的臉,你卻驚慌逃走。你不僅僅是想用一染的身份,獲得我的信任。因爲如果僅僅是怕認出來的話,你大可以易容。然而事實卻是,我一旦看到了你的臉,我就能想到我對你莫名其妙的好感,等你再換一個身份換一張臉出現的時候,我會因爲好感出現的頻率太高,而産生懷疑。一染,我說的對嗎?”
“啪啪啪啪!”一染忍不住給雲莫容鼓掌,驚歎的說道:“雲喏,你如此聰明,你從此驚才絕豔,你讓我如何願意割舍掉你?不錯,你都說對了。”
雲莫容定定的看着一染。
“你還忘了一點。雲家的占星術師跟生下下一代占星師的人,是天生的一對。他們會情不自禁的喜歡上對方。所以,雲喏,你真的不喜歡我嗎?我不信。這是來自靈魂的糾纏。”一染定定的看着雲莫容:“一開始,我也不相信這個所謂的命中注定,我以爲我會是個例外。然而跟你接觸下來,我發現,我還是無法逃脫這個命中注定,我真的對你動了心。”
雲莫容轉移開了視線。
在一染突然對她表白的那一刻,她的确是莫名的心動了一下。
如果不是因爲有蔣逸海的感情支撐,隻怕她真的會淪陷吧?
真是可怕的血脈力量!
“我記得看過雲家的一個傳記。傳記裏曾經記載了雲家在千年前,家族中的一個占星術師和一個雲家女兒的凄慘故事。他們倆就是命定的緣分。那個女兒最後被一個侯王封了夫人,那個占星術師卻成了公主的驸馬。一對情侶硬生生的拆散,雲家的女兒死在了高高的城牆之内,占星術師抱着她的牌位一躍而下,自殺殉情。就是因爲他們沒有成親,沒有孕育下一代的占星術師,導緻雲家幾乎慘遭滅門。如果不是一個不受寵的女兒,突然覺醒了占星術師的能力,隻怕雲家在那次動蕩中,就徹底消失在曆史長河了吧?”一染慢吞吞的開口問道。
雲莫容沒想到一染也知道雲家的這個傳說典故。
那麽看來,這一切真的沒跑了。
“真沒想到,傳承了這麽久,竟然在我們這一代險些再次斷絕。你們雲家的那位占星術師,應該推斷過雲家的命運了吧?”一染開口問道。
雲莫容默默的點點頭。
奶奶正是因爲推斷出了雲家的劫難,所以才會做出把兮兮送走的舉動。
的确,前幾年的時候,雲家險些就真的沒了。
後來是兮兮力挽狂瀾,終于保住了雲家。
“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你還要拒絕我嗎?”一染定定的看着雲莫容:“跟我孕育一個孩子,不僅僅是爲了染部族,更是爲了雲家。我甚至不介意,我的孩子,同時兼任染部族的大祭司和雲家的占星術師。雲喏,你好好的考慮一下吧!我并不打算擁有你一輩子,我隻想讓我的部族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說完這句話,一染便離開了房間。
雲莫容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下了床,站在窗戶邊,看着外面的漫天繁星發呆。
得知真相的她,非但沒有半分的輕松,反而越發沉重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一染更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了。
而自己,真的不想跟蔣逸海以外的任何人生孩子!
逸海爲了自己,付出太多,犧牲太多了。
自己何德何能,能夠擁有這麽好的丈夫。
自己怎麽可以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呢?
不,不可以。
雲喏握緊了欄杆,說什麽都不能讓一染得逞。
一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并沒有像剛剛那麽的從容,反而一下子狼狽的跪在了地上,用力的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的身體,真的很不好。
他動用的能力太多,終于遭到反噬了。
可是他不能死,也死不了,隻能繼續被病魔折磨,直到新的大祭司出現。
一染等疼痛過去,這才掙紮着從地上站了起來,扶着桌子走到了床邊,從床頭的櫃子上,打開了一個盒子,從裏面掏出了一粒藥,丢進了嘴裏,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平複下來。
“還真是折磨呢。”一染自嘲的笑了笑:“被雲紫霄抽的一鞭子,險些要了我的命。可是,我是不會放棄的,雲喏。”
一染剛要準備睡下,就看見手機亮了一下。
他重新起身,拿過手機一看,是他的人給他發來了信息:“所有路口都加大了搜索力度和檢測力度,全市所有的攝像頭都已經被入侵。如果再次出現,隻怕暴露的概率超過80%。”
“百分之八十啊。”一染摩挲着手機,臉上浮起一團笑意:“尹司宸,你還真能幹。R市都不是你的地盤,都能把持滲透的如此迅速,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說完這句話,一染又看了看地圖,嘴角扯了扯,說道:“墨梓忻,碩王,你也來了。真是令人敬佩啊!”
一染将手機丢在了一邊,倒頭就睡下了。
就算尹司宸他們布控再嚴密又如何?
隻要他不出門就好了。
就沒人知道他在哪裏了。
身爲大祭司,如果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就不配做大祭司了。
次日天亮。
雲莫容剛剛吃完早餐,就有人過來恭敬的說道:“雲小姐,一染先生請您去欣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