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個時間了,還來電話,顯然是很着急的事情了。
而且,蔣夫人打的不是他們的手機,而是座機,顯然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了。
雲莫容跟蔣逸海應了一聲,急匆匆的就下了樓,從管家的手裏接過了電話:“媽?什麽事情這麽着急?”
電話那端的蔣夫人語氣沉重的說道:“逸海,剛剛得到消息,你的恩師在剛剛八點十五分的時候,去世了。”
蔣逸海隻覺得大腦嗡的一聲,手裏的電話一下子掉了下去。
雲莫容趕緊接了過來:“媽?出什麽事情了?怎麽把逸海吓成這樣?”
蔣夫人歎息一聲,說道:“莫容,是媽對不住你,又要拆散你們小兩口了。逸海從很小的時候,就師從蘇培君,是正式磕頭敬茶,行了拜師禮的。就在剛剛,老爺子仙逝了。作爲老爺子的弟子,逸海是要過去奔喪并且守孝的。莫容,你能理解的吧?”
雲莫容當即說道:“媽,我這就收拾行李,我陪逸海一起過去!既然是逸海的恩師,那我也該去磕個頭。”
蔣夫人非常的欣慰:“好孩子,媽媽這邊有事走不開,你們就代表蔣家去吧。”
“是,媽,您放心,我跟逸海會處理妥當的。”雲莫容等對方挂了電話之後,才轉身一把抱住了蔣逸海,“逸海,别難過,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蔣逸海這才回過神,一把抱住了雲莫容,眼淚不值錢的掉了下來,哭的跟孩子似的:“莫容,我老師他怎麽就,走了呢?”
雲莫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能不停的撫摸着他的後背,給他安慰。
等蔣逸海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下,雲莫容就吩咐家裏的傭人,快速收拾了行禮,跟蔣逸海換了黑色的衣服,急匆匆的離開了家門。
在車上的時候,雲莫容就給顧兮兮去了電話:“兮兮,逸海的恩師仙逝了,我們現在要去奔喪,公司的事情和……一染的事情,就拜托給你了!”
顧兮兮當即說道:“我也剛剛得到消息了,你放心去吧,公司有我呢!尹家跟蘇培君大師雖然沒有什麽深交,可尹家對他也很是敬佩的,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喪儀,直接去機場跟你們彙合。到時候,姐你幫我遞上去吧!”
“好。”雲莫容擔憂的看了一眼蔣逸海,主動握住了他的手指,給他安慰:“兮兮,家裏的一切,你幫我照看一下。”
“放心,有我呢。”顧兮兮回答說道。
挂了電話,雲莫容将蔣逸海抱進了懷中:“逸海,老師他老人家被病痛折磨了這麽多年,現在仙逝了,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我知道,我就是好難過。”蔣逸海一下子反身抱住了雲莫容,悶悶的說道:“老師當年最喜歡的就是我,我真的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雲莫容不再說話,就那麽靜靜的陪着他。
汽車趕到機場,遇到了顧兮兮派來的人,雲莫容指揮家裏人收了顧兮兮送來的喪儀,跟自己準備的喪儀放在一起,準備一起交給蘇培君的家人。
飛機沒有延誤,準時趕到了蘇家所在的R市。
一到蘇家,馬上就有人迎了出來:“小師弟,你起來了,這位是……弟妹吧?”
雲莫容馬上打招呼:“您好,我是雲莫容,蔣家的兒媳婦。”
“好好好,你們結婚的時候,我還在國外,沒來得及趕回來,真是失禮了。”對方寒暄說道:“一路上還順利吧?”
“挺順利的,就是逸海似乎不太好。”雲莫容面色平靜的說道:“希望您幫忙勸勸他吧。”
“老師當年最疼他了,也難怪他這麽傷心。”那個人說道:“我是大師哥,照顧師弟們也是應該的。快别站着說話了,進來見見師娘,師娘也傷心壞了。”
一行人不再停留,快速進了家門,見了蘇家的人。
大家簡單寒暄了兩句之後,就一起去見蘇家的老太太了。
雲莫容主動請纓,幫忙招待後續來祭拜的客人們。
不過是半個小時,蘇家的人都被雲莫容折服了。
小小年紀,待人接物,挑不出半分錯來。
這絕對是世家才能教出來的女兒啊。
雲莫容抽空去看了看蔣逸海,看到他的情緒好多了,這才松了口氣。
“莫容,讓你擔心了。”蔣逸海看到雲莫容替他在師娘面前盡孝,感動極了,拉着雲莫容的手說道:“師娘剛剛還說,我何德何能,能娶到如此賢妻。”
“我們是夫妻,說這個做什麽?”雲莫容不贊同的看着他:“蘇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手忙腳亂難免出錯,我隻不過是查漏補缺,哪裏有他們說的那麽厲害。師娘現在最難過了,所以你也多勸勸她。”
“嗯。”蔣逸海溫柔的看着她:“我不會倒下的。”
這個時候,外面有人過來請示雲莫容。
雲莫容趕緊過去處理事情了。
她雖然不是蘇家人,可是那一身尊貴的氣度,和處變不驚、遊刃有餘的處理人情往來,都另不少人暗暗的打聽起來。
當聽說,她是出自Y省雲家之後,所有人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雲家女兒,難怪難怪。
逐漸的,蘇家那些沒頭緒的人,都開始找雲莫容拿主意了。
不管帶着什麽問題來,雲莫容都能很快給出處理結果和應對方案來,慢慢的,就連雲家人都來跟她讨主意了。
雲莫容才知道蘇家人能撐得起門戶的還真沒幾個人。
難怪幾個師兄弟都在忙前忙活,實在是因爲蘇家人,都被教導的不通庶務啊!
好在有了雲莫容坐鎮,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了下去。
蘇老夫人拉着蔣逸海的手,說道:“你這孩子,當年就隻喜歡雲家的大小姐雲喏,。後來雲喏去了,你還是娶了雲家女。”
“師娘,當年的事情,對不起了。”蔣逸海一臉歉意的說道:“是逸海不知道好歹。”
“如果是以前,師娘必定生你的氣。可是見了你的媳婦,我也就明白,你的堅持是對的。”蘇老夫人歎息一聲說道:“雲家女,真是千金不換啊!”
他們說的是,雲喏去世不久,蘇老夫人打算把自己的一個遠方侄女介紹給蔣逸海的事情。
結果蔣逸海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傷了蘇老夫人的心。
可那個時候的蔣逸海,一點都不後悔。
他的心底除了雲喏之外,真的就再也放不下其他人了。
就算傷了師娘的心,也沒辦法了。
“好好珍惜。”蘇老夫人說道:“早點生個孩子,師娘幫你教。”
“好。”蔣逸海溫柔的看着她:“師娘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将來還要給我帶好幾個孩子的!我跟莫容說好了,我們要生一窩的孩子,讓師娘的膝下熱熱鬧鬧的。”
蘇老夫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好,好,師娘記住了。”
前廳的雲莫容并不知道後院中蔣逸海跟蘇老夫人的談話内容。
她剛剛收到了一份嶄新的喪儀,喪儀的落款是:染。
莫名的,心頭一跳。
她的鼻端,似乎萦繞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下意識的叫住了人,說道:“這份喪儀拿過來我看看。”
傭人将盤子遞給了雲莫容,雲莫容拿起來在鼻子下一聞,眼神劇震!
這個味道!
分明是她前些日子,得到的那些茶葉的味道!
對,就是那個味道,絕對不會錯的!
“蔣少夫人,有什麽不對嗎?”傭人不解的看着她。
“送這份喪儀的人還在嗎?在哪裏?”雲莫容急切的問道。
“人好像已經走了,東西放下就走了。”傭人回答說道。
雲莫容放下東西,急匆匆的就沖到了門外,朝着外面看了過去。
可是外面空蕩蕩的一個影子都沒有。
會是誰呢?
對方到底要做什麽?
爲什麽會送這份喪儀?
雲莫容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直到傭人的提醒,才回過神來:“啊?好,我這就去處理。”
雲莫容不甘心的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沒人之後,這才轉身回到了院子裏。
在一個角落裏,一染帶着黑色的帽子,靠在了牆壁上,露出了笑容。
“雲喏,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呢。”一染說完這句話,快活的笑了起來:“不過,再敏銳也沒用,因爲,你很快就要徹底屬于我了。”
一染從容的掏出電話,打了出去:“按照計劃,執行。”
打完電話,一染快速轉身離開了原地。
馬上有人開車停在了他的身邊,一染從容的拉開車門,上車,關門,起步,一氣呵成。
雲莫容回到了院子裏,就看到蘇家人急切的看着她:“蔣少夫人,是不是這個東西有問題?”
雲莫容當即搖頭,說道:“沒問題,就是覺得眼熟,我以爲是我的一個朋友送來的,結果發現并不是,是我弄錯了!”
蘇家人這才松口氣,對雲莫容說道:“蔣少夫人,這次真是多虧你了。不然的話,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好了!這次的喪禮,還請幫忙到底,我們蘇家一定記住您的人情的!”
“别這麽客氣,都是應該的。”雲莫容強行收回思緒,說道:“外面還有客人在等着,你們快去招呼吧。我會把他們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