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公主府,這府裏的人都是她的奴才。
幾個奴才如夢方醒,可不是麽。他們是公主的奴才,又不是額驸的。
前院裏倒是有額驸家裏的奴才,可惜這裏畢竟是公主府。
于是二話不說就來拉許筱。
許筱也是一驚:“公主!您真打?”
康敏公主哼了一聲:“畢竟我也不能與額驸和離,打斷額驸的腿,以後省的額驸不省心。我養你下半輩子好了。”
“公主!”許筱說不清心裏什麽感覺。
怕是肯定的,打斷腿誰不怕?
但是更多的是一種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感覺。
忽然就覺得這個一直叫他覺得不過如此的公主并不是他看到的那樣。
好像,十幾年來,他還不夠了解她一般的感覺。
那感覺,大約是迷人的。
可此時此刻,他又是無奈,又是懼怕的,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等什麽?聽不懂?”康您公主冷漠到。
正是這時候,長子許朝夕趕來了。
“額娘……您就饒了阿瑪一回吧,這好好的朝廷官員,如何能打斷腿?”
“怎麽?你也攔着我?莫不是我堂堂公主,容得下他這般欺辱?成日家讀書,書讀到了狗肚子裏?”康敏公主瞪眼看着長子。
“那如何使得?公主就是公主!阿瑪您也着實不像話。”許朝夕也實在是厭惡自己阿瑪總是這樣。
和和睦睦的不好麽?
“我今兒看大哥兒的面子,饒你一回。腿給你留着。”康敏公主冷笑:“給本宮拉出去打。要是他三個月能起來,你們都打斷腿趕出去。”
許筱驚恐的被拉出去,這一回,自己沒求。兒子也沒說話了。
院子裏,許筱被按在長凳上打。
疼是沒的說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活該。
到了最後的時候,他疼的厲害,就張嘴喊:“公主,我發誓我不敢了。以後定然不敢了。松格裏,你千萬别放了我,使勁打。等我養好傷,我就給你賠罪,給你做牛馬。下半輩子就守着你過。是我瞎了眼,公主才是真絕色。那些個女人算什麽!”
不得不說,這一頓打,竟把個許筱打的回心轉意了。
隻覺得過去了解的公主太淺了,這麽迷人的女人,他是如何瞎了眼的?
、屋裏,康敏公主淡定喝茶。但不得不說心情還不錯。
許朝夕想笑,他也知道額娘既然答應不打斷阿瑪的腿了,那就肯定也不會打壞了阿瑪去。
隻是想想也是好笑的緊,一把年紀了被這麽打……
終于打完了,許筱再是硬漢子,也疼昏過去了。
畢竟有兒子,也不會看着他沒人管的。
倒是康敏公主這就換衣裳進宮去了。
不管怎麽說,許筱是朝中三品官員,被她打了也總有個說法的。
跪在乾清宮裏,她将這件事說了。
四爺一時間愣住了。
倒是太子弘昕噗嗤一聲笑出來:“我看打得好。”
“你這孩子……”四爺等他,可也想笑。
“皇阿瑪,女兒知道不該,可女人咽不下這口氣。”康敏公主也覺得不好意思。
“沒什麽不該,你弟弟說的對,打得好。”四爺擺手:“你起來,你說,與他過不過?不過就休了他。”
四爺素來是護短的,自己的孩子被委屈了,他都能打死那許筱了。
“多謝皇阿瑪,兒女大了,女兒不打算休了他。隻看他這回是不是改,若是不改。下回女兒就真的打斷他的腿。”康敏公主仰頭,傲氣盡顯。
四爺怎麽看都高興,這孩子性子真是……好啊!
當下裏,賞賜了一堆東西送回府。
次日裏,就親自下旨,叫宮裏的太監進大公主府,對着那榻上養病的額驸又給了二十闆子!
就不說這二十闆子是做戲,畢竟女兒不想休了他,就不能真的打死打壞了吧?
可哪怕是撓癢癢呢,這二十闆子更要緊的是形勢啊!
許筱如今是心服口服了。
昨兒就被打服了。
這養病的日子裏,倒是一點不見頹然,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他開始回憶起剛開始的點點滴滴。
那個青澀漂亮的松格裏。
是他糊塗的緊,如何就被外頭的莺莺燕燕勾搭了?公主這般好呢!
一心一計養病就想好了與公主重溫舊夢。
打的時候奴才們生怕他躺不夠仨月自己倒黴。
可誰知道額驸他老人家愣是抗住倆月半的時候拄着拐杖起身了……
可把一院子人唬得不輕,正捉摸是不是偷偷再打他一頓好呢?
康敏公主出門回來,就見額驸拄着拐,站在二道門上笑的傻子似得。
這倆月多不見,她想着莫不是真的打壞了?打傻了?
“公主這是去哪了?”許筱臭不要臉的湊過去。
“本宮去哪,還要與你說?”康敏公主哼道。
“那自是要說的,這倆月起不來,惦記公主呢。公主再寬恕我一回可好?”許筱也挺不好意思的。
“額驸這不是好好的?”康敏公主心裏微微一動道。
“不好,公主心裏與我有了隔閡,如何好?我就此發誓以後再不敢有别的心思了,也不會有的。公主可否接納我?我以後定然對公主好。求公主了。”說着,他丢了拐杖就拉住了康敏公主的一隻手。
康敏公主一把甩開。
許筱畢竟沒有好呢,這一摔屁股疼的要命,坐在那是半晌起不來。
居高臨下,康敏公主看他:“要與我和好?”
“是,正是。”許筱不顧疼痛忙點頭:“公主笑我便是,如今才知道公主可貴。”
“許筱,這可是第三回了。我也想清楚了,畢竟不能休了你。還有孩子呢。隻是還有一回,我就打斷你左腿,再有就是右腿。你放心,我不打死你,我就叫你下不得床榻。後半輩子,自有人給你養老送終!”
明明聽的是這樣的話,許筱就覺得滿身熱血,真是滿臉熱情的看着康敏公主:“公主!松格裏!往常我是瞎了!以後我不改我就是個傻子!”
康敏公主哼了一聲,沒管他,徑自回去了。
也就是這一日起,額驸就跟真的換了人似得,一天拄着拐往正院跑八百回。
從初夏熬到了冬日裏,終于在大雪紛飛的一日夜裏,成功的再次爬上了公主的床榻。
終其一生,果然沒有再有過花花腸子。
也不是因爲懼怕,而是發自内心的被康敏公主的驕傲迷住了。
【該笑的趕緊笑,下一章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