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就看弘時如何吧。
“是。”蘇培盛也知道這件事,雖然不全面,也知道一些了。
“你給朕盯着弘時。”四爺起身:“盯住,看他做什麽。”
蘇培盛忙低頭應了是,心裏是咯噔的一下,四阿哥這是作死呀!
四爺去了毓秀宮,蘇培盛就親自去安排了。
想盯着四阿哥不難。
蘇培盛皺眉,他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這一回,又不知有多少人的腦袋保不住了。
這些人,就沒有一天能消停的。
當天下午,弘時就出宮去了。
後頭一直跟着一個禦林軍的人,不過他換了便衣,并沒有人知道。
弘時先去書局走了一遭,消磨了一個多時辰。然後帶着自己的奴才去了茶樓。
中間,是四阿哥的貼身奴才高明出去拿了那毒藥的。并且又去了周太醫家呆了一會。
不過,自然有人跟着他,也看的清楚。
酉時一刻,弘時從茶樓出發,親自去了周太醫家。
宮中毓秀宮四爺今日有點心不在焉。
“這是怎麽了?”葉棗看着四爺如此,歎口氣:“何必呢?”
“朕……”四爺有一肚子話,卻也說不出來。
“你自己的兒子,教訓是教訓,你既然不舍得他死,你何苦與自己較勁?”葉棗過來,給四爺端來一杯熱乎乎的牛乳。
“如果走到了這一步你還是覺得于心不忍,多走一步又是圖什麽?”
“朕……總不能對不住弘昕。”四爺将被子握住,暖呼呼的。
“弘昕不會怪你,你對他夠好。他懂事。”葉棗伸手,放在四爺肩膀上:“你兒子不多。”
四爺沒說話,隻是喝了一口牛乳。
加了些蜂蜜吧?淡淡的甜。
四爺覺得正好,一口一口喝着,想着。
是就此收住呢?還是等……事情坐實了之後呢?
牛犄角胡同裏,周太醫正誠惶誠恐的跪着迎接四阿哥呢。
“四阿哥吉祥。”
周太醫聲音都是抖着的。
弘時回宮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三刻了。
不過,都是大人了,也沒人管他什麽時候出去,什麽時候回來。所以他不需要去哪裏禀報。
就是四爺,也是次日一早,才見的那個跟着弘時的人。
“奴才守着四阿哥,見他去了書局,又叫高明去了一個首飾鋪子拿了藥包。最後一起去了周太醫處。然後回宮。”
“周太醫說,萬不敢做欺君罔上的事。”說着,那人就把藥包拿出來了。
一個極小的白色小藥包,就靜靜的放在桌上。
四爺看着就笑了:“是什麽?”
“奴才該死,奴才不知。”哪裏敢知道是什麽?
“叫一個太醫來,你出去吧。差事辦的很好,賞。”四爺指着那個禦林軍。
那人忙應了一聲,謝恩告退出去了。
蘇培盛叫來了太醫,太醫請安之後,看皇上臉色不好,也是吓得不敢多說一個字。
蘇培盛叫他看看那藥包是什麽,太醫忙去看。
看過之後就震驚了,臉色都不對了。
舉凡是太醫,看到了這樣的東西,沒有不怕的。
何況這東西擺在了皇上的桌上……
這又是要出事了啊!這一回,又不知道多少人要掉腦袋了。
“這是什麽?什麽藥性?”四爺淡淡的。
雖然淡淡的,可太醫就是聽着害怕,這還不如發怒呢。
“回……回皇上的話,這……這是曼陀羅花粉與一種蛇毒混合起來的東西,這……這是劇毒之物……人要是服下,會先昏迷嘔吐,不出一刻鍾就會斃命,因毒性太強,一旦服下,隻怕是沒救了。”
太醫幾乎是趴在地上說的這段話。
“好,好,好得很呢!”四爺笑着:“真是有本事,真真是有本事,什麽東西都能給朕弄來。”
“什麽腌臜東西,也都能拿進宮裏來了,真是煞費苦心啊。”四爺冷笑。
四爺站起身,猛的将面前的桌子掀翻。
上頭折子,筆墨紙硯以及茶杯落了一地。
屋裏蘇培盛早就跪下了,外頭的奴才們也都盡數跪下了。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了,可是萬歲爺發怒是知道的。
“你跟着蘇培盛去辦差!嘴巴給朕閉上,要是漏出去一句不該有的,朕就要了你的命。”四爺指着那個抖得不像話的太醫。
“是,臣遵命,臣遵命。”太醫下的忙不疊應聲。
“蘇培盛,你帶着他,去太子那,弘晝那。好好查好好翻,不要叫人知道,看看哪裏還有這種東西。”四爺道。
“是!”蘇培盛忙應了起身就帶着太醫走了。
四爺坐回去,就在這一片狼藉中,許久之後才道:“去請皇貴妃來。”
葉棗過來的時候,四爺都呆坐了半個多時辰了。
她踏着一地的狼藉進來,也沒問什麽,隻是摸了摸四爺的手,果然有點冷了。
就拉他起身,與他進來内室:“先暖一暖。”
“什麽都不要問朕,不想說。”四爺看她。
“嗯,好,你先暖一暖。我出去叫人收拾一下,馬上就回來。”葉棗按着他坐在軟榻上,給他蓋了個毯子。
快十月裏了,内室裏也已經生火了,所以比外頭暖和的多。
四爺沒點頭,也沒不許葉棗去。
葉棗出來,隻會蘇萬福等人收拾好桌子,将那藥包拿起來看了看對蘇萬福道:“拿一個火盆子來放在外頭。”
蘇萬福也不敢擡頭看,忙應了。
不多時,就見太監們擡着一個火盆子放在了書房外頭。
葉棗将那藥包丢進去,火盆子大,一小包藥而已,甚至沒看見個火花就沒了。
氣味的話,都在外頭了,也沒聞到什麽。
“火盆子就丢一邊去吧,燒盡了就算了。”已經燒了,不管是什麽,也不至于叫人中毒了。
葉棗叫人煮一壺紅棗姜茶,然後叫人打來水盡了内室。
直接搬來四爺這裏,葉棗拉着四爺的一雙手細細的洗過,擦了一層杏仁油。
又親自将紅棗姜茶塞給四爺:“知道你不愛喝,不過還是喝點,又能保暖,還能補氣。”
四爺點了個頭,慢吞吞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