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之罪,奴才當年昏了心,求娘娘饒恕!”許氏忙磕頭。
“你磕頭的樣子可不好看。皇上不喜歡的。”葉棗等她磕了幾個之後,涼涼的道。
許氏就愣住了,不敢再動。
四爺無奈的搖搖頭,還是不語。棗棗心裏有氣,撒不出來傷身子。
他看着五阿哥腰間的傷也生氣,真要是三阿哥做的,棗棗照她的生母也不算錯。
“你啊,還是這麽有心計。明明皇上就在這裏,你就不求他。一個勁兒求我啊?是想叫皇上覺得你柔弱可憐,我呢就面目猙獰對不對?可惜了,就算我面目猙獰啊,你也永遠都不是那個柔弱可憐的。”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許氏這會子真的很怕。
她是用了些心眼兒的,可是沒想到這個明嫔都點出來,一點都不怕。
“好了,許氏帶壞了三阿哥,打五十闆子。關進景祺閣。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出來。”四爺厭惡至極的看着許氏。
一輩子最惡心的就是這個女人了。
“皇上!皇上!奴才之罪了,皇上饒命啊!”許氏這下子,真的崩潰了。
五十闆子,關在景祺閣,這是……這是要她死啊。
景祺閣在貞順門裏頭,屬于後宮最角落的地方,年久失修,破敗不堪。
所謂冷宮,并沒有真的這麽個宮殿。而那些年久失修,奴才們都不去的地方就是冷宮了。
如今,她就是被打入冷宮了……
“閉嘴!”四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是還有三阿哥,他真想賜死了這個女人。
許氏看懂了四爺眼裏的殺意,不敢再說話,渾身顫抖的跪在地上。
她這會子真是後悔極了,皇上竟然是這般厭惡她麽?
這到底圖什麽呢?
三阿哥以後還記得她麽?要是不記得了,真是不知道圖什麽呢……
許氏被拉出去打,葉棗心裏才算是舒服了一點。
要是可能,真的想打三阿哥那個熊孩子一頓,可葉棗到底不是能對孩子下手的人。
“傳朕的旨意,宋嫔教子無方,罰早晚念經爲先帝祈福。五年内不得晉位。”四爺皺眉。
這回,葉棗回頭看四爺。
用四爺的理解,那是總算給了他一個好臉。
葉棗是很滿意啊,本來,她都沒打算怎麽收拾宋嫔的。其實私底下,三阿哥根本不聽宋嫔的話這事,宮裏都知道。
但是,四爺這麽一來,葉棗覺得很公平。
孩子受了委屈,當然是要出頭的。
不然以後别的阿哥也來欺負怎麽辦?
“主子,五阿哥醒了。”阿玲出來道。
葉棗嗯了一聲轉身回去。
内室裏,五阿哥醒來略有些驚慌,被熟悉的奶娘抱住拍了拍之後才好一點。
葉棗走過去看着他:“滾滾?”
五阿哥眨眼看了葉棗幾下之後,伸開了手。
葉棗心一松,将孩子抱在懷裏親了親:“好孩子。”
四爺見他們母子這般,也笑了笑,伸手揉揉孩子的小腦袋:“看來是沒吓着,花生不要養了。到底是畜生,要是發狂了,傷着孩子就不好了。”
“花生是護着五阿哥,失手了,養的好好的不養了丢哪裏去啊?”葉棗白眼。
“養到哪裏都好,奴才們都會盡心的,等孩子大了再帶回來就好。”四爺勸道。
“那爺怎麽不把三阿哥送出宮,等他大了再接回來?反正奴才們肯定會盡心的。”葉棗直接搶白道。
“胡鬧,孩子和一隻狗能比麽?”四爺瞪眼。
“在我眼裏,花生就是要緊,他又沒錯,怎麽就要送走了?五阿哥都不會生氣。”葉棗哼了一聲,反唇相譏。
“你這是無理取鬧!”四爺皺眉。
“嗯,我無理取鬧,爺就有理。太醫都說了,胳膊上還沒有腰上來的狠呢。這就說明,花生不管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都沒下狠的,倒是三阿哥擰着五阿哥的肉一點都不心軟啊。”葉棗抱着五阿哥,将心裏的怨氣發洩出來。
四爺先是一愣,然後黑了臉:“你要朕如何發三阿哥?他不過是個孩子!幾歲大的孩子,他也一樣不懂事!朕不是罰了宋氏和許氏?”
“我不敢,我哪裏敢呢?我隻是說,既然三阿哥不懂事,我的狗一樣不懂事,求皇上饒了花生吧。”葉棗梗着脖子。
“朕今兒就不饒了他!”四爺也生氣了,想着棗棗素來也是懂事的,最起碼在對待孩子上,沒有這麽執着。
今兒怎麽這麽計較了?
“求皇上饒了花生。”葉棗也不猶豫,抱着孩子就跪下了。
事實上,她很久很久沒有跪過四爺了。
四爺就是一愣,連叫她起來都忘記了。
也是跪下這一刻,葉棗忽然想笑。到底還是不平等的。
她這麽久以來,想要動搖,想要愛他的心,也就都收住了。
“好了,你起來吧,朕還有事。”四爺終究沒有再說要收拾花生的話。
其實他不過是怕狗傷着孩子而已。
他也很喜歡狗的。
懵懂的五阿哥不懂這些,他隻是餓了,然後在額娘懷裏掙紮。
葉棗抱着五阿哥起身:“多謝皇上,恭送皇上。”
四爺沒說話,轉頭出了錦玉閣。
他心裏很難受,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低落情緒,覺得似乎是錯過了什麽。
不管是什麽,他都不喜歡。他更喜歡棗棗與他吵架的樣子。他又不會因此治罪于她。
大不了氣狠了,就回乾清宮歇着去……還能如何呢?
四爺想着,腳步就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機會就要進了乾清宮的門了,忽然頓住腳步。
蘇培盛差點撞在四爺後背上,吓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就見四爺猛的轉頭:“朕就不信了!”然後又原路返回。
蘇培盛張大嘴跟上去,心說别啊,您這麽回去治罪明嫔不要緊,五阿哥本來就吓着了,别吓壞了啊!
可也不敢說,隻能跟上去了,心說這可真是愁死他這個太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