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按理說，去看看也好，不過貴人也是有孕呢，不去也說得過去。”姜嬷嬷也有些猶豫。
“那就晚點去吧，她也沒那麽快生。”葉棗眨眼：“我有點餓了，先給我預備早膳，吃飽了好去站着。”
“哎，那貴人想吃些什麽？還是按着平素的來呢？”姜嬷嬷問。
“随意吧。”
“貴人，萬歲爺吩咐了，每天都要叫您喝燕窩粥的。”珊瑚笑着過來伺候。
“那就喝。”對身體好，對孩子也好，既然不吐了，每天喝一碗還是有必要的。
起身洗漱過，吃了早膳，葉棗換了一身牙白的旗裝，九月裏，說冷不至于，不過也是需要加衣裳的。
外頭就套了一件同色的對襟小馬甲。披着鬥篷，往禧貴人的長春宮去了。
葉棗帶着姜嬷嬷和珊瑚琥珀小亭子去的。
她一般也不需要帶這麽多人，但是懷孕了總是不一樣的。
長春宮裏，皇後第一個來的，如今，除了禁足的齊嫔之外，都到了。
葉棗過來，給皇後和宋嫔請安之後，就站着等别人給她請安。
烏拉那拉氏常在，雲常在，武常在，常常在，張答應都要請安。
就連耿貴人也是要見禮的，因爲她沒有封号，就低了一等。
“你不來也不妨事，你自己也是孕期。”皇後笑了笑。
“奴才不礙事，想着禧貴人如今生産了，總是來看看放心些。裏頭可還好麽？怎麽也聽不見動靜？”葉棗問。
“才發動了不久，哪有那麽快。”皇後搖搖頭：“她是頭胎，估計要一會。”
這是說的客氣的了，有的人疼好幾天呢。
葉棗點頭，在屬于她的位置上坐下來了。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殿中，禧貴人出了不少的汗，她被人扶着在地上走着，肚子不時抽痛一下，整個人都很是緊張。
“貴人不要怕，胎位是正的，您很快就能生，而且瞧着就是阿哥。”穩婆勸道。
“是，我不怕。”禧貴人笑着，可臉色是發白的。
她心裏知道，這一胎不被很多人期待，皇上肯定是喜歡的，可是皇後呢？
她真的能順利生産麽？生了之後，她自己能活麽？孩子能活麽？
所以，盡管生産嬷嬷告訴她胎像正常，她也還是會害怕的。
“皇上駕到！”
直到外頭傳來蘇培盛的唱和，禧貴人的一顆心才算是落回去的一半。
至少皇上來了之後，就能穩住局面了。
皇後也不敢太過分。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後起身道。
随着她請安的，是衆位嫔妃。
四爺當然一眼就看見了葉棗。
“都起來吧，明貴人怎麽也來了？”四爺問道。
“回皇上的話，禧貴人生産，奴才來瞧瞧的。”葉棗道。
“你自己也有身孕，不必勞累，早些回去歇着吧。禧貴人生了之後，自然有人告知于你，在看望不遲。”四爺道。
這誰知道多久能生？叫她一直這麽等着，不得累壞了？
“是，那奴才就先回去了，多謝萬歲爺。”葉棗福身之後，對着四爺一笑。
她不勾人也是勾人，四爺看了她幾眼：“好好回去歇着吧，想吃什麽叫膳房做給你吃。”
“是，多謝萬歲爺。”葉棗再次福身：“奴才告退。”
珊瑚就扶着葉棗，從四爺跟前走過去了。
明明除了她還有兩個丫頭呢，四爺就是覺得，他聞見了葉棗身上的淡淡香氣……
四爺都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了，對這個小狐狸精真是越發迷戀了。
四爺回頭看了葉棗一眼，這才轉身往長春宮正殿去。
正殿沒有人住，四爺進去，皇後跟着進去。
後頭，衆人也都跟着。
常常在看來幾眼之後，也進去了。她想，皇上剛才對明貴人是處處關懷，臨走還得看一眼。
過去，他對齊嫔娘娘可沒有這樣過，看來啊，皇上對明貴人才是真寵愛呢。
又擡眼看這正殿，心想着，這正殿，很快就是禧貴人的了吧？
禧貴人生了孩子，出了孝期之後，肯定就晉位了，嫔位，那就是一宮主位了。
常常在想，自己也有福，好歹也是常在了，以後出了孝期說不定也是個貴人了。
她不敢跟葉氏比，畢竟她從不得寵。家世也不成。
不過，貴人也不錯了，就跟着齊嫔娘娘吧，好好養大二格格。不求别的了。
同樣注意到四爺的眼神的，還有耿貴人。
她從去江南那一趟，就已經看出四爺對明貴人的不同來了。
如今，越發不同了。
她一個格格，進宮之後竟然不如一個侍妾，還能說什麽呢？
如今，明貴人有孕，生了孩子肯定晉位。她呢？出了孝期還是貴人，就算是給封号也沒用，還是不如明貴人啊。
貴人啊，這個位份，要不是特殊時候，要不是有寵愛有子嗣，怎麽會晉位呢？
說不定，這一輩子就卡在這個位份上也未可知啊。
這都是命，當年進府的時候，誰想得到有今日？
“禧貴人那裏情形如何？”四爺坐定問。
“回萬歲爺的話，禧貴人那一切都好，一刻鍾之前，生産嬷嬷出來說胎位是正的，隻等時間了。”皇後道。
“嗯，辛苦皇後了。”四爺點頭。
“這都是臣妾該做的，沒有辛苦，倒是萬歲爺您，剛下朝就過來了，才是辛苦呢。”衣裳都沒換，可見是看重禧貴人這一胎的。
“既然無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生的，你們都散了吧，皇後留下就是了。”四爺擺手，人多事多，不如走了好。
“是，臣妾告退。”宋嫔忙道。
衆人也忙應了，各自退出去。
“臣妾守着吧，女人生孩子，哪裏有那麽快呢？萬歲爺也先回去歇着。”皇後道。
“朕坐一會也一樣。”四爺拒絕。
皇後便也不勸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生産嬷嬷出來道：“禧貴人一切都好，就是宮口還沒開，估摸着還得五個時辰呢。”
五個時辰，那就是十個小時，晚上也不見的生的出來了。
“萬歲爺還是先回去吧，等正經要生了，臣妾叫人來請您。”皇後又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