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走了。”吳貴人起身，小聲說着她們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話：“你是不知道，我是有多不想伺候那老頭，命苦啊。”
葉棗失笑，福身恭送吳貴人走了。
可不是，二十來歲的大姑娘，誰願意伺候老頭啊？
葉棗又坐了一會起身，就聽見遠處嘈雜的聲音。
皺眉正要問，就見營地裏亂了起來。
“這是有細作了吧？”葉棗手一緊。
“姑娘别怕，這裏這麽多人，細作也不會成功的。”剛從京城回來沒幾日的阿圓道。
“走，回去。”要是出事，她不在不好，隻怕會被誤會。
主仆幾個急匆匆的回去，就見躁動已經平複了，說是抓了幾個刺客。
果然有人來詢問葉棗的以及四爺這裏所有人的動向。
好在大家都說得清楚，禦林軍就往别處去了。
到了夜間，到底是抓住了幾個細作，都是宮女。
原來那幾個刺客根本沒近康熙爺的身就被禦林軍發現了。
這幾個宮女，實則是順治爺那會子在宮裏的蒙古妃子們培養出來的人，如今已經十不存一了。
但是還是暴露了。
康熙爺下旨，将這幾個人處以極刑。
葉棗也被迫去觀看、
隻是此時此刻，誰也沒心情看葉棗這個人。
一片空地上，四個宮女被綁在柱子上，正在挨打。
渾身上下鮮血淋漓，很是凄慘。
她們都沒有堵着嘴，但是嘴裏也是鮮血淋漓，可見是舌頭沒有了。
所有女眷都白着臉，看着那幾個行刑的太監将那四個宮女的衣裳剝光。可惜，即便是剝光了衣裳，也沒人能生出什麽旖旎心思。
那幾個宮女身上都沒有好肉了。
這會子，不知從哪牽來幾隻狼狗來，葉棗心猛地跳起來。
“這是……這……”不知誰說了這麽幾個不連貫的字，大家都想到了。
果然，那七八隻被鐵鏈子拴着的大狗，聞見了血腥味就開始興奮。
那幾個瀕死的宮女眼裏全是恐懼，拼命掙紮，可惜也是徒勞的。
一個太監将一個罐子打開，不知往那幾個女子身上灑了什麽，狼狗更興奮了。
最終，葉棗閉着眼，卻逃不開那令人窒息恐懼的慘叫聲。
被狼狗活生生吞食……
那種慘劇可以想象。
所有的人都是一副想吐的樣子，首先撐不住的，是三爺的格格田氏。
她扶着丫頭的手，吐了出來。
緊跟着，衆人多數承受不住，吐了的，慘叫一聲暈過去的比比皆是。
葉棗隻能順應大潮，往阿圓懷裏‘暈過去’了。
最後是李康安告罪，将葉棗背回去了。
回去之後，不光是她，阿圓阿玲，玉悠玉屑都是一臉的慘白，誰也沒見過這樣的場景。
雖然最後都閉眼了，可是那麽活生生的場面，閉眼聽着慘叫也能聽出來啊。
太可怕了。
葉棗隻是想着康熙爺竟這麽殘忍……何至于此啊。
這一場事，被吓着的不少，當天夜裏，玉嫔和襄貴人就病了。
其餘沒有病了的，也是面色難看，很是煎熬。
又不敢叫太醫，整個營地都彌漫在一片低迷和恐懼之中。
直到七日後，直郡王等人回來。
一場勝仗，康熙爺再次擺宴。
女眷們雖然吓着了，但是男人們卻意氣風發、
隻夜間，四爺見了葉棗神思不屬之後，才叫人請太醫給她看：“你也是，吓着了就叫太醫，怎麽就不能叫了?”
皇阿瑪的手段……這幾年一直很激烈，他也有些看不懂。可他不能說。
“爺回來就好了。”葉棗最近确實不舒服，吃不下去飯。
一吃就惡心。
人不能吃飯了，還能健康麽？
太醫看過，開了安神藥和開胃的藥之後便走了。
太醫這幾日，陸陸續續也看過幾位女眷，大家都一樣。不就是吓着了。
不光女眷，太醫也覺得自己吓着了，背地裏安神藥沒少喝。
四爺看着憔悴的葉棗歎口氣：“叫你受罪了。”
“不是受罪，我就是有點怕。就算是細作……幹脆殺了也好，就算是用刑……也……”實在是沒必要這麽……慘烈吧？
這太邪惡了些。
四爺點點頭，抱着她：“别怕，你是個懂事的，爺會護着你，不會出事。乖啊。”
葉棗不得不說，她這幾日的擔心害怕總算有個出口了。
點了頭，也回抱四爺：“我看到……那幾個宮女眼裏的恐懼和絕望，太可怕了，等死也就算了，還是這樣殘忍的死法……要是換了我……我……”
那種絕望，是求死都不能，隻能眼睜睜看着狼狗将自己分屍，分食……
葉棗身子發抖。
四爺拍她後背：“胡說！瞎琢磨什麽呢！看着爺。”
四爺将她的臉闆正：“别瞎琢磨，就算是以後，你犯下大錯，再大的過錯，爺也不會那麽對你，不許瞎想，那樣的事永遠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葉棗看着皺眉的四爺，半晌問：“那你會這麽對我？我要是謀朝篡位，刺殺你，或者是……”
四爺搖頭：“一個女子，謀朝篡位？刺殺爺？你呀！”
“好了，就算是你家裏反了，你刺殺爺，隻要爺在，還是會給你選擇。不會叫你面對那種絕望的。”
“爲什麽？就算我刺殺你，我要殺你，你還給我選擇？你不會學皇上，叫我絕望恐懼的死？”葉棗皺眉，好像這是個複雜的問題。
“好了。”四爺看着她，又抱緊：“不要瞎想，這些事都不會有，你不會刺殺爺，爺不會叫你死。就算真的有那一日，爺也會叫你選。因爲爺舍不得你受苦。”
叫野狗咬死她？四爺搖頭，就算是葉氏以後犯下滔天過錯，也不會有這樣的事。
原因無他，他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對自己的女人。
最多，他親手殺了她罷了。
不過這話，他不會說。
“哦。”葉棗有些木然的嗯了一聲，然後就蹭了四爺幾下，慢慢閉上眼。
良久，四爺将她放好，出去外頭問“你們姑娘最近睡不好？”
“回主子爺的話，自打那日，姑娘吃不下也睡不着，夜裏總是驚醒……”阿圓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