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李主子該吃藥了,過去看看。”常氏收回手,起身道。
跟着她的嬷嬷點頭,心裏倒是欣慰,記得伺候主子就好。
如今,常氏身邊的人,都是李氏那裏撥過來的,自然是對李氏忠心的。
常氏心裏有數,并不反抗,她做不得自己的主,隻能就這樣過了。
四爺忙着協助直郡王給康熙爺那邊供應補給,回府的時候也就比較晚,連續幾日,就沒進後院。
不過,大格格和二阿哥如今都住前院去了,說是怕過了病氣,到是見得着。
等四爺終于将物資都弄齊了,差人送出去之後,這一日回來,才叫人将三阿哥帶來前院。
有些日子沒見這個孩子了。
四爺本就厭惡許氏,如今又很是不喜歡宋氏,自然懶得過去,想見孩子了,叫人抱來就是了。
三阿哥上回病早就好了,如今正是醒着,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四爺。
四爺雖然不抱他,但是瞧着也喜歡。
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又捏了捏孩子的手:“好孩子。”
伺候的奶娘忙替三阿哥謝過四爺誇贊。
四爺叫蘇培盛從庫房裏拿了個金鎖來,給三阿哥戴上叫大格格和二阿哥都見過了之後,才叫人送回去。
“好生伺候,有什麽事就來前院說一聲。要是三阿哥有什麽不好,你們當心自己的腦袋。”出了外頭,蘇培盛道。
幾個奶娘忙應了是。
她們也清楚,隻怕是宋格格也做不了什麽主了。
孩子的親額娘隻是個侍妾,還是主子爺厭惡的那一種……當然有事來前院了。
四爺也不知是看了孩子之後有些心癢癢?還是本就幻想過葉氏的孩子。
這會子,竟琢磨,葉氏要是生個孩子,也不知會不會繼承了她那雙狐狸眼。
“錦玉閣做什麽呢?”四爺手指一碾,問道。
“回爺的話,奴才剛才問過了,說是葉姑娘今兒出去逛了逛,就在閣子裏繡花。說是跟阿圓姑娘學着做衣裳呢。”
“嗯,該好好學着,修身養性些。”四爺笑了笑,說是叫她修身養性,實則,也沒有什麽覺得她不好的意思。
這一點,蘇培盛自然清楚,也隻當是四爺一句玩笑話。
“既然學着做衣裳,就去庫房裏,選些布料拿去吧。叫膳房好好伺候着,這些時候天氣熱了,别上火了。”四爺擺手。
蘇培盛哎了一聲,出來才琢磨。
啧,你說這……
要是光拿去衣料吧,這是四爺叫葉姑娘好好學的意思……
主子爺叫你好好學,你不是就要好好學麽?
可是啊,主子爺非得吩咐膳房好好伺候,說天氣熱了要上火,這不就是說,不要叫葉姑娘勞累着?
得,主子爺越發别扭了,您不就是想給錦玉閣送點東西,這不是抓着名頭了?
也得是蘇培盛,要是換個人沒聽明白這意思,不就耽誤事了?
要是真叫葉姑娘累着了,這算誰的?
蘇培盛咂咂嘴,心說,這就是用心良苦了吧?
不多時,錦玉閣裏,就收到了一些布料。
不全是好的,兩匹青布,都是舊的,兩匹薄紗倒是不舊,可也不是好的。
不過還有兩匹,一匹鵝黃,一匹柳葉青,卻是極好的雲錦。
“主子爺知道姑娘做衣裳玩兒,特地叫奴才送來的布料,姑娘别勞累着,主子爺可是說了,玩玩就好。奴才得去膳房了,主子爺吩咐了,叫膳房好生伺候,天兒熱了,别叫姑娘飲食上上了火。”蘇培盛笑呵呵的。
這是嚴格意義上來說,蘇培盛第一次直接過來送東西。
一個賞賜的話都沒說。
葉棗忙做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奴才謝謝主子爺的賞賜,蘇爺爺,您辛苦了。進來喝茶再走?”
“哎,姑娘可不敢這樣叫奴才,折殺奴才了。”蘇培盛忙擺手。
侍妾們見了蘇培盛,都叫蘇爺爺……
不過,這也看人不是?
至少,如今這府裏的侍妾裏,出了張氏,蘇培盛也不敢給别人當爺爺了。
這位,别看沒生育,但是,他最不敢當這位的爺爺。
“那,叫蘇公公吧?您進來喝茶?”葉棗從善如流。
“就不喝了,多謝姑娘好意,一會還回去當差呢。”蘇培盛指了指日頭,意思是時間緊。
葉棗笑着親手遞過去一個荷包,福身送他。
荷包不算貴重,滿打滿算五兩銀子罷了。
這也是刻意的,蘇培盛麽,四爺的心腹大太監。
你拿多少銀子能買通?沒用的。
這府裏,四爺最大,蘇培盛抱着最大的大腿,誰去買通都是傻。
想從他那打聽消息也是傻。
如今别看他一口一個姑娘,叫的客氣,做的也客氣。
不過是因爲四爺的心思在這裏,他投其所好罷了。
一旦哪一天失寵了,蘇培盛不會記得你這個人。所以,正常給點銀子是個意思就是了。
按說,除了嫡福晉,都沒人能賞賜蘇培盛。不過是蘇培盛給她面子罷了。
下回啊,他都不會自己主動過來了,來一次,是這麽個意思,再來,就跌份兒了。
畢竟,大太監就是大太監,這府裏所有的管事的加一起,都不及一個蘇培盛啊。
“姑娘?奴才給您将幾匹留着做衣裳?”阿玲道。
“不做了,做什麽啊,放起來吧。快午膳時候了吧?”葉棗伸伸腰:“餓了。”
“是,姑娘想吃什麽?”阿玲想着,主子爺叫做,就不做了?
不過,看着姑娘的意思是不做,那就不做了,阿圓都沒說什麽。
接下來幾天,就像是玩遊戲似得。
知道葉棗踢毽子,就叫前院送來了野雞毛的漂亮毽子。
知道葉棗玩葉子牌,就見前院送來好葉子牌。
知道葉棗玩九連環,就叫前院送來了一個金子做的九連環。
……
葉棗玩沙包的時候,四爺總算沒有送沙包,不過,四爺親自來了。
這幾日,四爺大約是好玩,隻送東西,人不來,今兒總算是膩了這個遊戲,親自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