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呆坐着。
她張牙舞爪了那麽多年,如今竟是要夾着尾巴做人。
換做以前,别說要護着常氏的胎,隻怕是自己就要下手收拾她。
或者,她一開始就不會叫常氏有機會懷孕!
“額娘?外頭天氣這麽好,出去走走吧。”大格格進來,見額娘落寞的坐着,就是一陣心疼。
她懂事了,知道額娘如今不得寵了,憑着位份,護着她和弟弟已經是不容易,就再也不想叫額娘更艱難了。
“嗯,那就出去走走。你弟弟呢?也一起出去走走。”李氏看着女兒擔憂的眼眸,心裏又是一痛。
“弟弟去前院了呀,要不要叫回來?”大格格道。
“不用,前院挺好的。你是女孩子,不然,額娘也願意叫你去前院。”李氏笑了笑。
“額娘……我都知道的,隻要弟弟好,我就安心了。弟弟是男孩子,以後會很好。”雖然,八歲的大格格還不知道爲什麽男孩子就會很好,但是,弟弟的世界會更寬廣,與她和額娘不一樣。
“哎,不說這個,走吧,桃花開得好,我們賞花去。”李氏牽着大格格的手道。
這一頭,葉棗回來,就把花瓣叫人送去了膳房。
自己和花生玩了一會,也就到了午膳時候了。
膳房裏,下午才開始做這桃花糕。
也是花了銀子的,也是知道做給主子爺吃的,所以,膳房倒是沒有人不願意的。
畢竟,做好了,葉姑娘高興,在主子爺跟前說幾句話,那膳房上下就都有好處了。
一共做了兩種,一種是将桃花花瓣搗碎,蒸出來的松軟奶糕。
還有一種,就是完整的花瓣,洗幹淨之後,在糯米糕裏。
晶瑩糕體,裏面混合着花瓣,看起來是十分誘人的。
晚間,四爺來的很早。
還不到吃晚膳時候,準确說,還是黃昏,天都還沒有徹底黑了呢。
“主子爺吉祥。”門口,阿圓已經跪下了。
“起吧,你們主子呢?”四爺是不大說你們姑娘呢。
雖然,按照規矩,侍妾不算主子。
“回主子爺的話,姑娘在呢。”阿圓道。
說着,就見葉棗出來了,她穿着閑适的牙白色旗裝,笑盈盈的:“給主子爺請安。”
“嗯。”四爺笑了笑,一進去,就聞見了一股香味。
是桃花香。
果然,案上就擺着一對花瓶,正是他給的,那是一對明朝時候的花瓶,做工精緻,正是當初明朝宮裏頭用的裝飾瓶子。
現在,那瓶子裏各插着一支桃花,開的正好。
“喜歡桃花?”四爺問了一句。
“這個季節喜歡。”葉棗說着,拉來四爺的手:“爺來的正好呢。桃花糕送來了,熱的。”
那意思,就是爺快吃。
對上他期待的眼神,四爺點了點頭坐在桌邊。
實際上,四爺輕易懶得碰這些聽名字就是女子吃的東西。但是葉氏這裏麽……她想的話,四爺不介意配合。
兩碟子糕點,不管好吃與否,賣相都很好。
四爺就夾了一筷子那桃花糯米糕,咬下去,隻覺得香甜,也有淡淡的花香氣。
四爺點頭:“做的不錯。”
又夾了一塊桃花奶糕,這個奶糕松軟,因爲有牛乳的氣息,就聞不到桃花的香氣了,但是桃花花瓣碎碎的點綴在上頭,一層粉色很好看。
“這個也不錯,桃花補氣血,你該多吃。”四爺放下筷子。
葉棗點頭:“謝謝爺。”
然後也夾了一塊奶糕,咬了一口,唔……真好吃。
桃花什麽的,都不要緊,主要是這乳糕剛出鍋啊!香着呢。
四爺就看着她,吃了好幾塊,這才将盤子往後退:“不許吃了,一會用膳。”
也不知道這小狐狸怎麽這麽能吃,也不見長多少肉啊。
“嗯嗯。”葉棗點頭,放下筷子,眼神還在那奶糕上呢。
四爺失笑,将她拉在懷裏:“這真是給爺準備的?怎麽都進了狐狸肚子啊?”
葉棗扭了幾下,有些不好意思:“那不是爺吃剩了麽……”
四爺就故意虎着臉:“竟是爺叫你吃剩的?這般委屈了?”
“才不委屈呢,爺剩的也是好吃的,旁的人吃不着呢。”葉棗往四爺懷裏那麽一紮,就開始裝。
四爺又笑了笑,想着一開始與她用膳,可不就是他吃什麽,她跟着吃?
“爺的味道比桃花糕好。”葉棗在四爺脖子裏嗅,然後笑得很有些狡黠。
四爺捏了捏她的手:“不許頑皮。”
心裏卻是一動,這這狐狸,真會勾人。
“不管,一會先吃晚膳,吃飽了就把爺吃掉。”葉棗故意又蹭了幾下,然後小聲的說着。
說完,就埋首在四爺懷裏,死活不肯擡頭了。
四爺低頭,就看見個頭頂,順滑的頭發梳成一字頭,帶着幾樣首飾而已。
“真真是個狐狸精。”四爺心裏說。
“主子爺?”
外頭,蘇培盛叫了一聲。
“何事?進來。”四爺将葉棗放下來道。
蘇培盛忙進來:“回主子爺的話,李主子那邊的趙富貴來了。”蘇培盛道。
葉棗心裏冷哼,不是自己懷孕,李氏還是要做妖,也不知道好用不?
四爺皺眉:“叫進來吧。”
葉棗就道:“那奴才進去裏頭?”
四爺說了一聲不用,她就坐在一邊了。
趙富貴進來,給四爺請安,也順帶給葉姑娘問了一聲好。
葉棗隻是略點點頭,才不肯起身呢。
“什麽事?”四爺顯然不太喜歡被打攪,而過往李氏的作爲,四爺也清楚。
無非就是請他過去。
“回主子爺的話,我們主子說,今日有些稀罕的菜,請主子爺過去嘗嘗。常姑娘有孕之後,胃口不及以前了,也是叫常姑娘補補。”趙富貴不敢多話,忙将事情說了。
其實說白了不就是請四爺去看看常姑娘,而常氏不能侍寝,四爺最終還不是歇在李氏屋裏?
葉棗心裏鄙夷,不過也知道李氏留着常氏生孩子,不就是這個意思麽?
四爺卻不願意滿足李氏。
且不說,一個不得寵的侍妾有孕他不看重,就是李氏這手段,太過明白,四爺就不想配合。
人就是這樣,要是李氏依舊得寵。四爺就算是知道她隻是耍手段,也樂于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