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病中不上朝,朝中的事,除非是軍國大事,不然一般的事都交代了直郡王和太子爺辦。
詭異般的,這兩個人,直郡王是一個勁兒給四爺安排事兒,太子爺一概允許。
戶部大事小情的,四爺沾手了不少。
四爺差事辦的順,這來府裏拜見的人就多,不算三節兩壽的,四爺這裏收的孝敬也不少。
何況,再過一個多月就是頒金節了,自然有人上趕着來送禮。
四爺倒也不是都收,但是大多數還是不會拒絕的。
所以一時間,這府裏的日子過的就比以前更好些。
這段時間,四爺除了去錦玉閣,就是去看看耿氏,也不留宿,就是吃個飯,坐一坐。也叫福晉安排了兩次去雲氏那裏。
但是,四爺不會主動去,福晉也不好每次都安排。
九月初一這一天早上,四爺前腳走,後腳,府裏的女眷就要去正院請安的。
李氏倒是也來的早,她可好幾個月沒見着四爺了,如今真算是夾着尾巴做人呢。
正院裏,李氏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格格和侍妾們就站着。
葉棗站在末尾,有點困,起來太早了,天都不大亮呢。
好在隻需一個月兩次,不然還真是受不住啊。
“喲,許氏來了?這肚子這麽大了,還來請安呢?”高格格見外頭,宋格格和玉甯進來了,就說了一句。
李氏和衆人擡頭看過去,就見玉甯被一個丫頭扶着,穿着粉色旗裝的肚子,很是顯眼。
算一算,下個月就要生了,能不大麽。
“福晉來了。”
正這時候,就見福晉出來了。
她穿着大紅旗裝,一字頭輸的格外大。旗裝上,繡着大朵的牡丹。
一副嫡妻正室的派頭,不許多言,就已經出來了。
衆人忙起身請安。
福晉擺手:“都坐下吧。李氏,你也是,耿氏有孕在身,又還不滿三月,你怎的能叫她站着?”
福晉說着,就責備的看了一眼李氏。
李氏正要分辨,福晉就又道:“好歹你是側福晉,我不在場的時候,她們都要你照料的,怎的如此不知體貼?主子爺子嗣少,哪一個懷孕都是金貴的。”
“好了,宋氏,你那裏準備的如何?近了七個月就要小心,如今更是八九個月了,下個月就要生,一定要小心些。”福晉見李氏還要解釋,便打斷她,徑自與宋氏說話去了。
李氏氣的臉都紅了,奈何福晉根本不管。
“奴才多謝福晉關懷,實則這幾個月都是福晉那的嬷嬷照應着,奴才……奴才哪裏照應的來。一切都好呢。”宋氏忙起身道。
“那就好,好歹是你的孩子,我能不上心?隻願許氏有福氣,生個阿哥,你後半輩子就有了依靠,這府裏也有了三阿哥,多好?”福晉笑道。
“還有耿氏,我也盼着你是個兒子,你的性子最好,從不争搶掐尖兒,我看着那就是有大造化的人。”福晉笑道。
耿氏要起身謝恩,福晉忙擺手:“坐着坐着!你如今正是要緊時候,可不能大意。”
耿氏忙坐着謝恩。
福晉又看葉棗:“這丫頭也是,你病了一出,都說不必來請安了,怎麽還來了?”
葉棗忙起身:“主子福晉關懷奴才,奴才感激不盡,可是奴才早就好了,何況,有孕了的耿格格和許妹妹都來了,奴才豈敢不來?”
葉棗故意咬着許妹妹三個字。
玉甯臉一白,心裏恨的不行。
一個比她小這麽多歲數的,也敢叫妹妹……
“你這丫頭就是懂事,好了,坐下吧。府裏這些時候來了些好布料,今兒就分給你們,提前做了,過節的時候穿。”福晉擺手道。
衆人又是謝過,就見幾個丫頭擡着一摞的布料來了。
全是上好的雲錦和蜀錦。
福晉笑道:“李氏是側福晉,該多得些。耿氏有孕,也多給一匹。宋氏那……許氏有孕了,也給兩匹吧。”
福晉輕描淡寫的。
最後的結果是,李氏三匹,宋氏兩匹,許氏也兩匹。耿氏這裏居然和李氏持平了。
李氏當時就變了臉色,好在沒有發作出來。
高格格,雲格格,武格格都是兩匹。
侍妾們都是一匹,到了葉棗這裏,福晉笑道:“看着葉氏我倒是想起來了,去,把給我做襖子的那半匹拿來吧,那顔色好,正适合葉氏。”
葉棗忙謝過,就見秀月從裏頭拿出來的是煙霞色的雲錦,看着就很好看。
說是半匹,不過是一匹上頭裁了一截罷了……
葉棗忙謝恩。
福晉笑道:“你們都穿的鮮亮,我就高興了。好了,都回去吧,時辰也不早了。”
不提李氏和宋氏臉色難看,衆人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子。
玉甯回去,就将兩匹布都送去了宋氏屋裏:“格格别生氣,福晉素來是這樣的。奴才心裏都明白她的挑撥,不管怎麽說,這孩子,還是格格的,奴才不敢有别的想法。”
再是有想法,也得生出來不是?
宋格格豈會看不出福晉這是故意的?擡舉玉甯,就是踩着她,可是就算是踩着她,該要的孩子,也還是她的!
“你月份大了,别多琢磨,好好養身子就好了,這些事。我心裏有數,回去歇着吧,這衣料給你留着,等你生了孩子在做好衣裳穿不遲。”宋氏笑道。
送走了玉甯,宋氏摸摸那衣料子,冷笑了一聲。
“正院裏,素來就會做這樣的手段。總想把後院拿捏住,可依我看,耿氏也好,雲氏也罷,葉氏也罷,沒有一個是她真的能拿捏住的。也就拿捏李氏吧。”
“格格既然看清楚了,就更不必不高興了。”澡兒笑道。
“我沒不高興,我隻是……感歎一句。”宋氏笑了笑。
宋氏還能忍,李氏這裏可是氣的要死了。
“往年裏,這樣的東西何時不是我先拿?我選的剩下的,才是她的!今年,她倒是拿着這樣東西做起筏子,三匹,她也好意思,打發叫花子呢?”
李氏是真的氣得不輕,一個側福晉,竟與一個格格一樣多!這本身就是一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