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嘴角一勾,總算覺得心情好了。
府裏,得知葉棗沒回來,高興的人自然不少。
武格格,高格格,雲格格,玉甯,都很高興。
留在錦玉閣裏的宋婆子和小亭子卻是最擔心的人了。
宋婆子還好些,她其實嚴格來說不算是錦玉閣的奴才,隻是粗使。
而小亭子卻是錦玉閣裏抱狗的奴才,如今主子都回不來了,狗怎麽辦?他怎麽辦?
不過,誰也不會管這幾個人的惶恐。
半扇湖邊,小亭子帶着煤球遛彎,煤球還小,更是不懂人類之間的事,所以,它撒歡的往遠處跑。
小亭子沒拉住,又不敢大聲叫,隻能趕緊追。
就這時候看見了高格格和她的奴才們。
他就不不敢動了,畢竟他還弱小的很。
煤球卻不懂,還懵懂的去追逐高格格的腳。
小亭子躲在樹後面,不敢動,卻眼睜睜看着高格格一腳踢過去,煤球就歪在那裏了。
高格格卻還補了一腳。
又指揮自己的太監,說了一句什麽。
小亭子看着不好,瘋了似得跑出去:“不要啊!”
可還是晚了。他聽着那一聲水花響起,張着嘴看着高格格,卻見後者的冷笑。
就算還小,小亭子也知道,煤球肯定死了。
這麽小的狗,就算會遊水剛才也被高格格踢得不會了……
小亭子眼淚嘩啦啦的下來,他恨自己無用,主子回不來,狗也沒有了。跪在那裏,卻被邱全踢了一腳。
一腳就将他踢的趴在那了。
高格格冷笑:“打他,沖撞了主子。”
邱全哎了一聲,對着小亭子又是一陣猛踢。不過,到底也避開了要害,真要是打死了也麻煩。
直到小亭子不會動了,高格格才帶着人揚長而去。
小亭子趴在地上,直到高格格離開很久,才敢下水去找,可惜自己也不是個水性好的,差點被淹死,還是花園裏的老太監救了他,送回了錦玉閣。
宋婆子一看就吓了一跳:“這是怎麽了?”
小亭子哭出聲:“大娘,煤球……煤球沒了……”
那老太監歎口氣:“得了,這事我也看着了,能怎麽着?看你們姑娘還能回來麽,要是回得來,你們還等着,回不來,就趕緊的找地方去吧。什麽時候了,還爲一隻狗哭呢。”說罷,就轉身走了。
小亭子還在哭,他很久很久沒有這麽哭過了。
自打進了内務府,自打成了太監,就知道哭沒有用,可是今兒,他就是難過。
主子信任他才留下他,看着煤球就是他的責任,可他卻沒看住。
“你自己也傷的不輕,快别哭了,姑娘回來也不怪你。”宋婆子歎氣。
不得不說,一年了,這錦玉閣裏頭回這麽憋屈。
“你先躺着,大娘給你找後頭的吳太監看看吧。”這吳太監,是給馬看病的。
也就是他,給點銀子肯來給太監宮女們看看病,手藝也算是好的。
小亭子擦了淚拉住她:“别去了,我塗點藥就好了,那邱全不敢往死了下手。”
說罷,他搖頭:“真不礙事,大娘,你說,姑娘能回來麽?”
宋大娘見他真沒事,便先去櫃子裏拿出藥膏來遞給他,然後坐下:“其實,依我看,姑娘會回來的。隻是要是時間久了,咱們是要受罪的。”
“我不怕!我一點都不怕!等姑娘回來了,我跪求她……别趕我走,我沒看住煤球,以後我……我當牛做馬都好。”
小亭子隻有在錦玉閣裏這幾個月,才是他這麽多年最舒心的時候。
而且,他總有感覺,姑娘别看外表弱不禁風的,其實心裏厲害着呢,跟着她永遠不會吃虧!
“好了,先上藥。”宋大娘歎氣。
雖然她倒是也不怕姑娘不回來,但是要真是不回來了,這錦玉閣裏,得冷清成什麽樣子……
遠在莊子上的葉棗,絲毫不知,她的煤球已經沒有了。
她還是每日裏出去走走,然後就在自己小院子裏養着,日子過的倒是悠哉。
四爺除了回來的第二天接到了太監的信,說葉棗哭了之外,就再沒有了。
每日裏的彙報都是葉棗去哪裏逛了,做什麽了。
看起來,真是悠哉的很。
四爺想象中葉棗的緊張難過是絲毫沒有見着。
倒是四爺,七八日不見葉棗,心裏有些不對勁。
其實吧,要是葉棗在府裏,别說七八日,就是七八月不見也不礙事。
這不在府裏,四爺就總是惦記着。
不過,府裏各處,倒是這麽久不見葉氏回來,大家都默認,葉氏以後就是莊子上老死的命了。
漸漸有流言出來,是葉氏不懂規矩,沖撞了四爺,所以叫四爺留在那邊了。
又有人說先前與李主子那事,還不知怎麽回事呢。
隻怕就是陷害李主子來着,李主子才會打了葉氏,這一看,李主子也是冤枉啊。
高格格跪在李氏跟前,要爲李氏效勞的時候,李氏一反常态的親自扶她起身:“妹妹快起來。”
其實,在這以前,不是沒有人想爲李主子效勞的,可惜,李氏素來得寵,又有孩子,從不會需要這些。
如今,到底是不一樣了。
雖然看似葉氏是在莊子上回不來,可是這七八日,四爺從不肯來東院的。
高氏年輕,漂亮,但是沒腦子,倒是最好用的一個棋子了。
李氏心裏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表現的,隻是這酸澀怎麽也止不住。
她還年輕啊,就要用這樣的手段留住四爺了麽?
高格格卻很高興,幾乎是喜不自勝。
她也算是失寵這麽久了,如今李主子肯接納,總是還有機會複寵的。這沒有寵愛的日子真是不好過啊。
門外,趙富貴第一次這麽下氣。
怎麽還越混越不好了呢,主子以前多風光呢,如今連高氏這樣的蠢貨都能用了。
用她有什麽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别再砸了鍋啊!主子可經不起摔打了。
哎。